公孫瑾正在後院練習射箭,他的箭術一向是箭無虛發,雖然說好幾日沒有碰了,但是長月弓握在手裡,他突然就有了一種久違了朋友的那種感覺。

「咻,咻,咻!」他張臂,拉弓,發力,連續射出三箭,每一支箭都正好射中的靶心。

他的嘴角委婉,慕容傑在一旁輕笑了聲。他們便是在這時候,聽到對面女子的喧囂聲。然後他不經意的一個抬眼,就看到遠處的那一抹窈窕的背影,正踏步離去。

看到那抹背影,不知道為何,他的心,就這麼「突」的一跳,像是被什麼東西,突然闖入了一般。公孫瑾以為自己眼花了,又看了一眼,才發覺那道背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慕容傑眼尖的發現,公孫瑾手裡的動作有幾分遲疑,忙問道:「怎麼了?」說完,他也朝對面看了過去,見那邊的女子中沒有楊若,心裡才略微放下心來。那邊的丫鬟們,見他們朝那邊看了過去,嘴裡頓時發出一聲聲尖叫。

慕容傑不由的暗自搖頭,將視線收回。

公孫瑾這會也慢慢收回目光,對著靶心,看了好久,手上同時搭了兩支白色的箭羽。只見他的手臂輕輕一松,一支箭羽猶如輕靈的小鳥,飛身而出。然後在第一支箭羽即將射入靶心時,第二支箭羽竟然以無比快速的速度,直接追著第一支箭羽的屁股後面,射了出去。

最後兩支箭,合成一支,一同射入靶心。箭羽正中靶心時,尾巴還在微微顫抖,發出輕微的顫音。

慕容傑看到這樣的情況,嘴裡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的箭術,他比之有愧。

公孫瑾卻將長月弓扔到他壞里,回身到了屋子裡換衣服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公孫瑾心裡兀自想著剛才那道背影,難道是御膳房新來的人?可是他為何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呢。

難道又是自己眼花了?

公孫瑾到院子裡射了一會箭,活動了下筋骨,等會回來時,半乾的頭髮全部吹乾。而這會他的額頭也有些許汗滲出來,他回到房間後,將頭髮擦乾,將頭髮束好,正準備休息,突然覺得竟然又很想吃那晚粥了。

於是他臨時改了主意,去裡間換了身衣服。公孫瑾和京中的其他公子爺不一樣,他的衣服一向都是自己動手,不大要人服侍。因此他近身連個貼身的小丫鬟都沒有,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不過,他的穿衣品味並不差,這會他穿了一身暗青色夔龍紋的雪青色的錦袍,腰間掛了一束同色系的同心玉佩,衣服領口處還帶了一簇雪狐狸的絨毛,即保暖又好看。雖然是錦袍,卻不顯得臃腫,衣服在衣袖和腰身的位置略微收窄許多,卻也將他的胸口處,撐得鼓鼓的,讓人心生無限遐想。

光從外表看,公孫瑾絕對是個錦衣玉食,不識人間愁滋味的紈絝子弟,但是他確是一個最懂得自律,最為勤快的侯爺。

這不他的身體剛剛見好,就忍不住要出門了。

見他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慕容傑忙上前詢問道:「公子爺,你這是準備外出麼。你這病才剛好一些,應該躺著休息半日,怎麼就要出門了。」

公孫瑾確是大手一揮,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已經沒事了。我這會去給我娘請安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道熱乎乎的滾粥喝的他通體舒暢,還是因為他看到了什麼,這會他心裡只有著隱隱的期待,所以心情竟然也莫名的好了起來。

慕容傑忙笑道:「公子爺真是孝順,你這剛好,就著急去給夫人請安,夫人知道了,一定很高興。要不我陪你過去。」

公孫瑾這會卻對慕容傑,一步不離的態度有些感冒,他忙道:「不用了,我就去給她老人家請個安,很快就會回來。」

慕容傑便不好再說什麼了。

公孫瑾反身一想,他在府里似乎有些無所事事,不如給他找點事情做,便對他說道:「那個你幫我去問問,王奇今日所來,為了何事?是不是為了祝燁的事情?」

見公孫瑾直接給自己事情做了,慕容傑也不能一直跟著他,便正色回道:「好,我這就去。另外祝燁的事情,我們正好也要一跟他說一下。」

公孫瑾點了點頭,說道:「對,說不定他過來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我早就想和他說了,沒想到我身體不爭氣,竟然一下子病了幾天。」

慕容傑也回了句,「公子爺你放心吧,我會處理的,現在的關鍵是你要好好的養身體。」

「知道了,我現在不正在休息嗎。你快去吧,不要耽誤了事情。」公孫瑾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說道。恨不得慕容傑立馬從自己的面前消失乾淨。

慕容傑點了點頭,隨後他又不放心的,指派了兩個人保護公孫瑾,才出了侯府。

確定慕容傑已經離開了,公孫瑾才出聲詢問身邊的兩名侍衛,「今早上給我布菜的都是什麼人?」

那兩名侍衛,見公孫瑾竟然親自詢問他們話,頓時激動不已,立刻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回公子爺,是春盈姑娘和御膳司的人。」

「御膳司?不是說這次來的人,都是御膳房的人嗎?」公孫瑾聽了,心裡不由一驚,眼裡也露出幾分犀利的光芒來。仿佛從陰雲密布的天空中,突然看到一道綺麗無匹的霞光,讓他的精神為之一震。

見公孫瑾神色威嚴的看著他們,那先前回答的人,心裡便有些緊張,立刻又回道:「御膳房其實就來了一個孫姑姑,其他幾個姑娘,聽說都是從御膳司調過來的好手。今早御膳司的人,已經走了一批,聽說孫姑姑因為那姑娘廚藝好,才特意將她留了下來。」

公孫瑾知道,御膳司的廚藝大比即將開始了。他們這些人能過來,完全是因為皇上的一句話。

聽到這裡,公孫瑾神色未動,可是心跳卻似乎猛然加速了許多。他面色未變,可是言語裡卻帶著幾分迫切的問道:「現在那個留在府里的,來自御膳司的姑娘,你們知道叫什麼名字嗎?」公孫瑾問完話,視線也這麼直直的射了過來,那被問話的侍衛,顯然也被公孫瑾的威壓嚇到。

慌忙低下頭,半天后,才支支吾吾的回道:「對不起公子爺,小的們不知道,春盈姑娘應該知道的,因為人是她帶來的。」

被小這名小侍衛一提醒,公孫瑾才想到,前面在傳膳的時候,他似乎聽到慕容傑喊了句春盈姑娘,他暗自有些惱怒慕容傑,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跟他說,還說來的都是御膳房的人。

這會他細細一回想慕容傑早上的表現,他越發覺得不大對勁。

而這會走在路上的慕容傑,卻覺得右邊耳朵突然發熱,他的腳步不由頓了頓,嘴裡咕嚕了一句道:「奇怪,都說左耳跳財,右耳跳災,我這會右耳莫名發熱,難道說我要倒什麼霉運了?」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心道,我一定是太緊張了,哪有那麼迷信的事情。

他卻不知道,這會公孫瑾恨不得立刻跑到大街上,將他抓過來細細詢問。可是這會他人剛走,公孫瑾心裡又急迫想證實自己的猜想,於是他還是按照原計劃,先去給侯夫人請安。

反正人在府上,想知道她到底是誰也容易,公孫瑾暗自鬆了口氣,覺得自己似乎太緊張了些。他可是堂堂的侯爺,何時變得這般的小女兒心事了。他於是轉過身對兩名侍衛說道:「恩,你們做的不錯,回頭會有打賞給你們。」那兩位侍衛聽了頓時大喜,立刻向公孫瑾道謝。他們心裡均道,果然府里的人沒說錯,在公子爺近處伺候,有好處。這不他們前兩天剛調過來,就和公子爺說上話了,這不沒說幾句話,就有獎賞了。

公孫瑾見兩人面露喜色,他的心情也不錯,忙朝他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就在這裡就可以了,不用跟過來。」

兩名小侍衛前面還高興的不行,這會見他這麼說,頓時苦著臉道:「可是小的們服侍的不周,讓公子爺嫌棄了,慕容大人吩咐小的們跟著你。」

只見前一刻,還面露笑容的公孫瑾,立刻板著臉看著他們,反問道:「那你們說在侯府,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慕容傑的。」

「那當然是聽公子爺你的。」兩名小侍衛立刻回道,他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掉到坑裡了。這滿滿的都是套路啊!

見他們這麼說,公孫瑾的臉上的神色,才稍微轉的柔和了一些,他忙說道:「那不就得了,現在我命你們就在這裡,給我好好的看著家,哪裡也不許去。」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麼辦。」公孫瑾說完這才滿意的踏著闊步離開了。留下這兩名小侍衛,苦笑不得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候夫人得到小丫鬟春桃回報時,正坐在那裡和府里的幾位姨娘說話,知道公孫瑾親自己來給她請安了,立刻喜上眉梢。忙責怪道:「你這丫頭,公子爺這還病著呢,你怎麼不直接將人請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請。」春桃聽完,立刻又到外面去請公孫瑾進來。

「娘,孩兒來看你了,我可沒這麼金貴,哪裡就風吹不得了。」公孫瑾進門的時候,春桃手裡拿著貂皮的披風,準備給他披上,卻被他直接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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