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摟著穹,有些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眼前是一個大概三十五歲的男子,並沒有穿著陰陽師的傳統狩衣,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頭髮向後梳去,留著大背頭,周身上下透著一股剽悍的氣息。

此時安倍家現任家主的長子——安倍涼介。在安倍家族,安倍涼介是一個比較特殊的人,首先,他的地位極高,只在家主之下。就連天才陰陽師安倍康介看見了安倍涼介也只能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大哥。

但是,安倍涼介跟他死去的二弟一樣,並沒有任何成為陰陽師的天賦。安倍康介花一天時間久可以學會的咒語,安倍涼介花上一個月也未必可以掌握。

這對於身為長子的安倍涼介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只不過,安倍涼介並沒有如同別人所想的那樣沉淪下去,既然成為不了陰陽師,他就選擇了用另一種方法使自己夠資格擔得上安倍家長子的稱號。

安倍涼介於十年前離開安倍家,三年前回來,當著所有人的面一拳將安倍康介的式神——烏鴉天狗轟成了碎片。

安倍家的家主當即選擇了繼續將自己的長子當做●,下一任家主培養。而這個時候安倍涼介才獲得了跟身份同樣高貴的地位。

「你說你要脫離安倍家?」看著眼前的女人,安倍涼介說道。

「沒錯。」安倍晴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顫抖的聲音。「我想要離開安倍家族。」

安倍涼介冷笑了一聲:「你當安倍家族是什麼,想要走就走?」

「我不在乎安倍家對我怎麼樣。」安倍晴盯著安倍涼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在乎的是你們安倍家怎麼對我的孩子!」

安倍涼介看了安倍晴懷裡的穹一眼,冷漠地說道:「你說飛機失事?」

「對,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們到底有沒有把穹當做親人!」安倍晴語氣十分激動。

安倍涼介冷漠地搖了搖頭:「其實——沒有。」

停頓了一下,他笑著說道:「我了解我父親,他是個強者至上,利益可以壓倒一切的人,別說是這個小丫頭。就算是我。沒有表現出價值照樣可以隨意捨棄,就好像捨棄街邊的垃圾一樣。」

「弱者,不會得到安倍家族的任何幫助。哪怕是一點關心。」

安倍涼介臉龐冰冷,好像被冰封了千年剛剛解凍一樣。他說的是弱者是穹,也是以前的自己。當初他離開安倍家,他父親。現任的安倍家主又何曾在意過。

「既然如此。我們就離開這個冷漠的地方。」安倍晴說道。

安倍涼介靠在了椅子上:「你要知道,可以脫離安倍家族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毫無作用的死人,一種是強大到讓我父親都毫無辦法的人。兩種人,你們相當哪種,又願意成為哪一種?」

安倍晴抱緊了穹,沒有說話。

「況且——」安倍涼介停頓了一下,「我父親已經知道了。這個小丫頭有成為魔法師的天賦,還進入什麼魔法學校學習?你以為他會放走你們兩個?」

「不過小丫頭成為了那什麼魔法師。你們以後的生活可能會改變的。」安倍涼介說道,「好了,跟我回去吧。趁著父親還沒有發怒之前。」

「咦,難道不是安倍家的人,而是那什麼山海組?」走到酒飯店門前,看著門前站著的幾個黑衣人,又看看所有人都被趕走,只剩下幾個人在其中,顯得空蕩蕩的飯店和欲哭無淚的老闆,齊御忍不住開口問道。

其中一個黑衣男冷漠地說道:「安倍家辦事,走開。」

「……我找人,你讓開。」齊御揮了揮手,然後這些人就「乖乖」地讓到了一邊。

他們臉色漲紅地看著齊御,心裡驚駭無比,他們壓根不明白眼前的人做了什麼事。他們給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到了一邊,寸步難行。

「談好了沒有?」

齊御大大咧咧地走了過去,拖過來一張凳子坐在了兩人旁邊。

「哥哥。」穹從安倍晴懷裡鑽出來,撲到了齊御懷裡。

看到齊御,安倍涼介雙眼一亮,問道:「你就是那個打傷康介的人,所謂的魔法師?」

「是的。你就是安倍家管事的?」齊御看著安倍涼介。

「算是吧,多少可以說上話。」安倍涼介說道,「想要脫離安倍家,你確定你可以承受得住安倍家的怒火嗎?」

「這個——安倍家的怒火是什麼樣子的?」齊御饒有興趣地說道。

「先接我一拳,你才有資格來談這件事情。」安倍涼介猛地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就好像一隻破籠而出的猛虎一般,其周身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息,如同真正的凶獸。

「哦。」面對氣勢如虹的安倍涼介,齊御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還抱著穹,伸出一隻手隨意一拍。

安倍涼介就感覺到一股無可抵擋的力量從天而降,瞬間就其拍倒在了地上。這一切都發生在剎那間,安倍涼介根本來不及反應,不過就算反應過來,那股力量也不是他可以抵擋的。

猛虎直接變成了蛤蟆。

安倍涼介雙手撐在地上,想要讓自己站起來,臉色漲紅,口中發著低吼。手臂,額頭之上具是青筋暴起,雙手撐著的地面在巨大的力量之下驟然裂開,轟然下陷。

饒是如此,安倍涼介依然不能移動自己分毫。安倍涼介突然想起來,舊時代的華夏一部流傳到現在的經典小說裡面似乎有類似的情景,一隻頑劣的猴子被一尊大佛壓在了手掌之下。

安倍涼介感覺到自己就是那隻頑劣的猴子,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尊可怕的大佛。

最可悲的是,那猴子似乎還能反抗一二,需要那大佛賜下符籙才徹底鎮壓。而自己,卻是連絲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你覺得我有沒有資格承受安倍家的怒火?」齊御散去了魔法之手,看著緩緩站起來的安倍涼介說道。

安倍涼介微微躬身,表達了對強者的尊重:「我想,至少您獲得了跟安倍家族平等對話的資格。至於具體的,只能由我父親來定奪。」

「還要打?」齊御微微眯了眯雙眼。

「一切都將由我父親定奪。」安倍涼介說道。

「那讓你爹來唄。」齊御語氣輕鬆地說道,「我在這裡等著,我喜歡把事情一次性解決了。」

要知道,他來櫻花城的最重要目的是為了找到陳沁和她姐姐,可不是為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陰陽師家族糾纏不清。

如果是剛才,安倍涼介會冷笑一聲,給說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話的人一拳,讓他明白自己在跟誰說話。而現在,面對揮揮手就讓自己毫無抵抗之力的齊御,安倍涼介所做的就是一件事情:「好的,我會聯繫我父親。」

說著,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外面。

安倍晴目瞪口呆看著齊御,在安倍家這麼多年,就算這幾年一直做僕人,她依然明白安倍涼介的可怕和強大。

在安倍晴的心中,如果這個世界有神,那麼神必然是安倍涼介或者他父親,安倍家的家主。

而現在現在,可怕強大的安倍涼介在齊御手中就好像一個不滿月的嬰兒一樣弱小。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魔法師到底是什麼人?

「你已經確定要脫離安倍家了?」齊御看著安倍晴問道。

安倍晴點點頭。

「那好,我會幫你的。」齊御伸手摸了摸穹的腦袋,又對著兩人說道,「天色晚了,你們先去休息吧。」

「那你?」安倍晴看著齊御,擔心地問道。

「我當然是等著那個家主過來啊。」齊御端起前面的茶杯喝了一口,「說了要幫你們的。」

倒是在穹的心中,齊御哥哥就是一個無敵的存在,十分放心地拉著一步三頭的安倍晴走開了。

「老闆啊,晚上我就包場了。」齊御扭頭看著吧檯的老闆說道,「不過我不付錢,要錢去找安倍家的人吧。」

老闆臉上剛剛綻開的笑容再度消失,身為一個土身土長的櫻花城人,他當然知道這個有著神奇力量的家族。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跟這個家族的人收錢啊。

「就當是喂狗了。」老闆惡狠狠地想到。

安倍家的家主來得比齊御要快很多,出場方式也很出乎齊御的意料。

他原本以為這樣的人會帶著無比巨大的排場出現,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光著腦袋的乾瘦老頭主著拐杖走了進來,身後只跟著安倍涼介一個人。

「就是你嗎,膽子不小。」安倍家的現任家主——安倍蒼夜對著齊御露出陰沉無比的笑容,「敢跟我們安倍家族談條件,你覺得自己可以承受安倍家的怒火嗎?」

「你兒子也這麼說過。」齊御揮了揮手,安倍蒼夜臉色一凝,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驚駭無比,那乾瘦的身子跪倒在了地上,接著表演了真正的五體投地。

跟方才的安倍涼介一模一樣。

「不過你們弄錯了一件事情,我壓根就沒有任何跟你們談條件的意思啊。」齊御笑了一下,龐大的魔力壓得安倍蒼夜動彈不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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