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回家的路!

天空被燒紅了,如此鮮艷,仿佛能滴出猩紅的血,一切的事物都被鋪蓋上了赤炎的紅,獵魔人們在那殘陽的注視下,緩緩靠近。

就像故事裡的最後,兩個宿敵在美好的景色里相遇,只有一方能活著離開。

先是警惕的慢步,隨即快步行進了起來,最後在狂奔中揮出劍刃,如同展開鐵羽的雄鷹。

那是撼動耳膜的尖嘯,隨後金屬相互撞擊著,帶起星火與烈風。

兩人的劍勢如此洶湧,僅僅是揮擊便帶起難以遏制的力量,掀起雜亂的乾草,如同破碎的灰燼在視野里狂舞。

秘血在瘋狂的涌動、甦醒,將那不屬於凡人的力量,那理應被永遠遺忘的禁忌之力釋放。

先是最基礎的血肉,更為強健的的肌肉纖維增生,骨骼被加固宛如鋼鐵,軀殼之下的心臟劇烈跳動,如同敲擊的戰鼓,將含有秘血的血液迅速循環。

隨後斷鋼之力揮下,交織在一起,帶起模糊的殘影。

堅固的折刀上在轉瞬間便多出了數道深深的劍痕,可好在凈除機關的工藝令它還能持續這高強度的作戰,洛倫佐握緊武器,下一刻抽出腰間的溫徹斯特,近距離下四散的彈丸形成死亡的錐形擴散。

可這還是不夠,就像早有預料一般,勞倫斯教長的釘劍斬起,幾乎是以一種超出凡人理解的力量在半空中斬落的數枚彈丸,而剩下的彈丸則擦著他的身體而過,最多是在那猩紅的衣袍上撕扯出更多的破損。

洛倫佐沒有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自從那一夜後,洛倫佐便一直思考如何戰勝勞倫斯教長,如何戰勝一個能看到未來的人。

其實仔細冥想之後反而很簡單了,只要比他快就好。

即使看到了未來又如何,當勞倫斯教長看到那揮劍的未來時,洛倫佐的劍便已經落下,他要不斷壓縮「看到未來」到「實際發生」之間的時間,不給他思考對策的時間。

「所以梅丹佐才是最好的權能啊。」

洛倫佐低語著。

比起其他詭異的權能,梅丹佐的權能反而並不出眾,它僅僅是能賦予給獵魔人堅固的鎧甲而已,可就是這樣的權能卻能阻隔絕大部分的傷害,能在致命的戰鬥中為獵魔人提高容錯率。

甚至說是可以令獵魔人展開那瘋狂的廝殺。

甲冑縫隙里的焰火升騰,洛倫佐一轉攻勢,折刀的揮舞驟然加速,隨後瘋狂的推進,他此刻完全放棄的防禦,任由勞倫斯教長的釘劍砍在甲冑之上。

他可以承受很多次的劍擊,但勞倫斯教長不同,只要洛倫佐有一擊能準確的命中在他的身上,這都會為其帶來巨大的創傷。

沉重的釘劍將堅固的鱗甲擊碎,但很快新生的硬質便填補在了其上,整個甲冑都破破爛爛的,布滿裂痕,仿佛要徹底碎裂開,但以此為代價洛倫佐成功的壓制住了勞倫斯教長,在越發急速的攻擊下,尚達俸的預知幾乎是在瞬間被實現。

折刀上泛著冷酷的光,斑駁的刃體上倒映著勞倫斯教長的面容,隨後這面容迅速放大。

「不錯啊!」

勞倫斯教長讚嘆著,但緊接著揮起的釘劍直接盪開了落下的折刀,可隨即便有槍聲響起。

「你慢了。」

洛倫佐冷漠的說道。

子彈依舊未能命中他,在即將命中的時刻勞倫斯教長偏開了身體,他落入了洛倫佐陷阱之中。

勞倫斯教長被逼進了死角,但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釘劍招架著落下的折刀,溫徹斯特已經打空了彈藥,在這急速的交戰中沒有給洛倫佐換彈的時間,可他也沒必要換彈了。

慘白的光落下,帶著狂風的呼嘯。

勞倫斯教長再一次的擊退了折刀的進攻,可這一次折刀卻直接落下了另一邊,脫離了洛倫佐的掌控,緊接著他便看到獵魔人貼近了自己的身旁,隨後揮下重拳。

有時候軀體也會是致命的武器,在秘血的加持下洛倫佐對於自己的拳頭很有自信,這一次完美的命中了勞倫斯教長的腹部,飽含著洛倫佐的憤怒,力道之大仿佛要將這所有的狂怒貫入那蒼老的軀體之中。

勞倫斯教長不由的乾嘔著,又有重拳落下,痛苦中他穩定了身形,直接斬起釘劍。

那是鋒利的劍,即使是在如此戰鬥下變得卷刃,可以獵魔人的力量,它依舊能輕易的將血肉與骨骼一同斬斷,但這一次它遇到的是那堅固的甲冑。

劍刃撞擊在甲冑上爆發出耀眼的火花,它無法阻擋那憤怒的落下,而那憤怒之拳也無法將其折斷,於是在急速的交錯之中,尖銳的劍尖刺入了甲冑的縫隙之中,在巨力的貫透下,它直接貫穿了洛倫佐的手臂。

整個釘劍直接刺穿,帶起猩紅的血,可洛倫佐根本不在乎,仿佛沒有痛楚一般,那重拳直接落下狠狠的砸在勞倫斯教長的胸口之上。

洛倫佐還試著追擊,但勞倫斯教長似乎緩了過來,勉強的躲過了洛倫佐的又一次拳擊,迅速的轉身抓住了那插在甲冑上的劍柄,順勢拔出,帶起一片猩紅。

「還不錯啊,孩子。」

他沒有直接反擊,而是拉開了與洛倫佐的距離,他們之間隔著大片的乾草群,有點點的火苗在其上燃燒。

洛倫佐保持著沉默,沒有貿然追擊,而是甩起溫徹斯特重新上彈,給予著槍擊。

尚達俸的力量並不是無解的,即使看到未來又如何,人總會有疲憊的時刻,他在儘可能消耗勞倫斯教長的力量。

鮮血沿著甲冑的縫隙滴下,這種傷勢倒不足為慮,洛倫佐撿起被丟掉的折刀,尋找著再次進攻的機會。

「你學的很快,孩子,像你這樣優秀的獵魔人我應該有印象才對。」

勞倫斯教長重新找回了那從容的感覺,他帶著和藹的微笑,如果不是剛剛那驚險的廝殺,誰也想不到他會如此的可怕。

僅僅是第二次交手便能找到尚達俸的缺陷,勞倫斯教長的眼裡倒映著那黑騎士的模樣,他在思考他究竟是誰。

梅丹佐分支獵魔人應該都死絕了才對,可為什麼多年後會出現無名的倖存者,而勞倫斯教長甚至還有些不清楚他是誰。

他好奇極了。

「當我殺了你時,你會發現我會是最好的學生。」

洛倫佐冷冷的回答著。

「真狂妄啊。」

沒有斥責,反而是欣賞的模樣,勞倫斯教長握緊了釘劍,隨即他看到了那片慘白的未來。

鮮血沿著漆黑的甲冑流下,蔓延過了手掌,延伸至了那霰彈槍的槍身之上,浸透了每一個機械的結構,將那一行小詩徹底覆蓋。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仿佛禱告般,那聲音迴蕩。

震撼的槍響擊碎了禱告,耀眼的白光從溫徹斯特的槍口之中迸發,那是洛倫佐所準備的龍息彈,可此刻在凈焰的加持下,這是純白的吐息。

仿佛有高傲的巨龍怒斥著黑暗,純白的焰火席捲過乾草地,順勢將所有的一切點燃,伴隨著湧起的風,轉瞬間掀起熾熱的火海,向著勞倫斯教長推進。

眼瞳里倒映著那純白的末日,勞倫斯教長直接向後退去,他可沒有梅丹佐獵魔人那可怕的防禦力,但隨即便有急促的腳步聲跟上了他的後退,如此沉重,。

那是天國降臨的畫卷,聖潔的死意。

就在勞倫斯教長後撤的那一刻,鋒利的折刀切開了純白的火海,黑騎士身上燃著聖潔的焰火,仿佛降世的天使。

在火海蔓延的那一刻洛倫佐便衝進了火海之中,在這耀眼的遮掩下,他再一次逼近了勞倫斯教長。

身上帶著熾熱的高溫,鼻尖迴蕩著灰燼的味道。

「我會殺了你的,勞倫斯教長。」

那甲冑之下響起詛咒般的低語。

「我發誓。」

於是折刀落下。

那單薄的身影被貫穿了,隨即洛倫佐用力的揮起折刀,硬生生從勞倫斯教長的體內扯出,將他的左肩整個斬開,血肉骨骼,所有的仇恨與憤怒都被盡數斬斷。

鮮血從傷口裡噴涌而出,將那漆黑的甲冑染紅,緊接著那折刀再次落下,這一次那釘劍無力的迎上,隨著鋼鐵的崩鳴,折刀斬斷了釘劍再次貫入勞倫斯教長的體內。

「久違的痛苦啊。」

勞倫斯教長有些發愣,似乎沒有想到洛倫佐能做到這種地步,他看著那扭曲的面甲眼神複雜。

「你覺得【間隙】與現實的不同是什麼?孩子。」

他突然發問道。

「將死之人的遺言嗎?我以為你會說些有用的。」

洛倫佐握緊了刀柄,緩緩扭動著,將傷口擴大。

那是一種怪異的扭曲感,看著勞倫斯教長那因痛苦猙獰的臉,洛倫佐從未有過的喜悅,似乎他也成為了那瘋狂的一部分。

「怎麼會呢?遺言什麼的,我早就想好了,只不過不是現在。」

勞倫斯教長隨意的說著,蒼老的手突然握住了洛倫佐的手,那老朽的身體上傳來從未有過的力量,如同鋼鐵般。

他緩緩的推開了洛倫佐的手,將那折刀一點點的從軀體內抽出。

「這裡是精神的世界,孩子。」

勞倫斯教長強調道。

於是驟然的暴雨降臨,將那沸騰燃燒的火海熄滅,滋潤那早已枯死的乾草。

「這樣是殺不死的意志的。」

他有些不屑的看著那染血的折刀,下一刻整個荒野的地面都失去了顏色,它們被一個又一個密密麻麻的灰色方格取代,隨後那些方格沿著洛倫佐的腳底開始崩塌,墜入那無法觸及的黑暗之中。

「這是新的一課,孩子。」

勞倫斯教長的聲音在耳邊迴蕩,洛倫佐的眼中的事物開始被扭曲拉扯,最後延伸成一道道純色的線,它們相互交錯攪合,匯聚成吞沒一切的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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