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巡察司主司司馬元干翻了糾察院朱桀,不僅未曾遭到懲戒,反而被擢升為巡察殿主,還將整個糾察院吞併了。

這個消息如同颶風般在整個恆元響起。

不過這些司馬元並未理會,只是帶著一本厚厚的帳本前方的主峰。

主峰高聳入雲,唔,其實也就千丈高。

司馬元恭謹拜山,朗聲道:「巡察殿主司馬元求見掌門上尊!」

一陣等待之後,身前露出一條小徑。

司馬元心中一松,他雖然深受掌門看重,但對方畢竟是大羅存在,不是想見就見得。

而今既然願意見他,那說明日後還有用武之地。

故而他心中一抖擻,便雄赳赳氣昂昂的拜山了。

一道仙鶴落下,司馬元心領神會,道聲有勞,便端坐其上。

隨著仙鶴飛高,雲層不斷下落,四周景物也漸漸落入眼中。

其實也沒啥,除了亭台樓閣外,便是一座座仙家洞府了。

這些洞府內潛藏的駭然氣息,令司馬元都為之凜然。

還有不少氣息,司馬元都不擅自試探。

一陣騰空之後,在山頂石坪上落下。

司馬元再次向仙鶴多謝,一道小姑娘聲音奶聲奶氣的響起:「不客氣哦」。

司馬元莞爾一笑,朝著仙鶴揮手之後,便輕咳一聲,朝著仙霧中的殿閣走去。

行至殿外,他躬身一拜:「巡察殿主司馬元求見掌門上尊」。

等待片刻後後,一道熟悉聲音傳入耳中:「司馬殿主,掌門喚其進去呢。」

司馬元抬頭一看,正是清風道童。

他笑著道謝,看著對方一本正經的模樣,司馬元打消了贈禮念頭。

入殿之後,他臉色沉肅,整冠理服,肅容以待。

躬身入殿之後,只有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形在殿中。

司馬元毫不猶豫地俯身一拜:「司馬元拜見掌門上尊」。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恆元派現任掌門鄭丘。

鄭丘輕輕頷首道:「免禮」。

司馬元道謝之後,直起身,並奉上帳本,「啟稟掌門,這是我巡察殿現今所有在牒修士名錄,還請掌門過目。」

鄭丘輕輕一拂,名錄便落入其手中。

隨意翻了翻後,便收入了。

「此事你做的不錯」。

司馬元腦中一轉,做的不錯,哪件事,肯定不是獻上名錄之事。

他頓時明悟,恭聲道:「若非掌門為屬下撐腰,借我一萬膽子,也不敢隨意啟釁。」

鄭丘淡聲道:「你乃巡察,何來啟釁之說?」

司馬元心中一凜,臉上露出惶恐:「卑職知錯」。

鄭丘轉過身向外走去,司馬元緊隨其後。

只見其目光一抬,輕嘆道:「你可知我為何要增設你這個巡察殿?」

司馬元腦中急轉,來之前他便想過無數個問題,至少掌門這個問題難不倒他。

司馬元小心看了眼鄭丘,稍加斟酌之後,謹慎地言道:「掌門日理萬機,恆元家大業大,難免有所疏漏,如此便給人可趁之機,致使碩鼠成災,內外不寧。」

鄭丘看了眼司馬元,輕輕點頭:「猜對了一半」。

司馬元心中一動,就這還只是猜對了一半,那這位究竟有何目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抵達恆元的那日,掌門與一眾長老之間的爭執。

他似有所悟,小心地道:「卑職就想到了這麼多,其餘的,不敢猜了。」

鄭丘看了他一眼,笑道:「想來你往日也並非畏手畏腳之人,不必有何顧慮,只管說。」

司馬元心中有底了,輕咳一聲後,稍作沉吟後,言道:「掌門高瞻遠矚,所思所想必然關係恆元安危。」

「而能令掌門心憂者,非大羅道尊莫屬。」

說到這裡,司馬元就不敢說了。

鄭丘瞥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不說了?」

司馬元搖頭道:「接下來卑職就不敢妄加猜測了」。

鄭丘失笑道:「有什麼不敢猜的,不過是山門有人想要分家罷了。」

司馬元心中一震,果然。

有人不願意吃飽了,想要出去單幹。

不過而今整個恆元大千世界都在恆元派掌控之中,彼等即便真的分家,又能到那兒去?

故而,只有爭權奪利了。

也就是說,其實司馬元是捲入了內部的大羅道尊之爭了。

這點司馬元早就知道,他也並未埋怨鄭丘將他拖入此渾水。

畢竟身在泥潭,哪有不沾污的道理。

與其被人裹挾,不若主動出擊,占據大勢。

鄭丘負手而立,目光幽幽,輕聲道:「長老院內有人受幾位太上之意,欲外出征伐佐近,我不願為之,故而有了些爭端。」

司馬元心中一震,他捕捉到一個關鍵詞『太上』。

他有些口乾舌燥,悄悄吞咽了口水之後,低聲道:「不知諸位太上緣何要征伐異界?」

打仗這事兒,司馬元向來不虛的。

豈料鄭丘目光平淡,「因為我恆元大千世界,缺少某些東西。」

司馬元頓時一窒,整個恆元大千世界,有多大?

司馬元不知,至少迄今為止,他仍然不知恆元大千世界的邊界在何處。

對於長生境而言,或許數十年都不能穿過。

而恆元派控制各大中千世界,便是通過一物。

空間傳送陣。

此物,又名挪移陣,乃是溝通天道之力,強行撕裂空間,將人或物傳送至極其遙遠之地。

但動用一次此陣耗費的仙材道寶不可勝計。

畢竟恆元派實在太大了。

而且傳送陣穿越各大中千世界的界壁同樣有些阻礙,如此耗費的仙材就更多了。

司馬元不敢問究竟缺什麼,但他不用問也知道。

對於這些老傢伙而言,什麼更重要,至少是求道之路。

而阻其成道,便如同殺人父母,這可是血海滔天之仇啊。

司馬元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鄭丘問道:「你是否想問我為何不願?」

司馬元賣個了個乖,「掌門所想必然涉及方方面面,絕非那麼簡單。」

鄭丘淡淡地道:「其實很簡單,倘若我恆元大舉攻伐異界,必會讓整個恆元陷入混亂,屆時那些被鎮壓的梟雄們都會揭竿而起,蠶食我恆元。」

司馬元小心地瞅了瞅天上,低聲道:「想來諸位太上也是知曉的」。

鄭丘輕輕點頭:「當然」。

司馬元心中一松,那就好。

鄭丘笑道:「不過他們不在乎」。

司馬元心中一窒,暗自咂巴咂巴嘴唇。

這樣就不好辦了。

這會兒司馬元心中已經沒那麼多想法了,大佬們的爭權奪利,以他目前的實力還干預不了。

多說無益。

倒是掌門看了看司馬元後,問道:「還有何想問的?」

司馬元躬身一拜:「卑職別無他問,掌門但有吩咐,巡察司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鄭丘笑了笑,戲謔地道:「赴湯蹈火對於你們這些長生境而言恐怕太簡單了吧」。

司馬元愕然,隨即訕訕。

就是給領導表忠心罷了,何必這麼認真。

倒是掌門稍作沉吟後,緩緩言道:「南離那邊有些問題,你帶人查查吧。」

司馬元心中一怔,旋即肅然抱拳:「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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