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道場,地大不過百萬傾,人不過十萬眾。

卻險些成為恆元的心腹大患。

蓋因一人爾。

待司馬元吩咐祝無能收集南離訊息之後,整個巡察殿的重心便轉到這個上面了。

最後祝無能一臉為難地向司馬元彙報:「殿主,此事恐怕還需要跟巡察司那位報備一聲。」

司馬元微微皺眉:「她還沒成為你們主母呢,現在去跪舔做什麼。」

祝無能那叫一個恨,舔?我們幾時舔了?

再說崇拜強者不是人之常情麼,誰叫你修為一直不突破?

但話到嘴邊卻是:「殿主誤會了,是那南離昔日曾是前任掌門座下的第一驍將,修為深不可測,估計即便掌門出手也不一定能拿得住他,故而,倘若果真要對這位動手的話,恐怕咱們巡察殿這次做不了主力。」

司馬元陷入沉思。

南離道尊乃是前任掌門的第一戰將?

這個倒是令司馬元大吃一驚,渾身冒出冷汗。

娘的,他還以為只是普通大羅呢。

戰將?

何為戰將,唯有在大羅中稱尊者,而且驍勇善戰之人才有資格被成為戰將。

司馬元拜入恆元數年,整個巡察殿所巡察之人,不是造化境,便是長生境。

少有半步大羅。

即便涉及大羅金仙的機構,巡察殿也是報備司馬元之後,再才去行動。

甚至倘若有可能與大羅道尊正面對上的話,司馬元便會親上主峰報備掌門道尊。

否則,大羅下場,即便是他司馬元也抗不住啊。

至於這位名喚南離的戰將更是在整個恆元諸位戰將中的佼佼者。

畢竟,敢自稱第一戰將,實力能不低麼?

司馬元知道,恆元前任掌門率領一眾驍將南征北戰,統御了整個大千世界,其實力自然沒的說。

而今既要對付這位第一驍將,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一位棋逢對手的存在。

掌門?

司馬元暗忖,旋即搖頭,掌門不會經常下場,要是都讓掌門乾了,還要巡察殿做甚?

何況對方親口吩咐的任務,司馬元若是推卸責任了,說不定最後惹事了這位掌門第一時間卸磨殺驢!

司馬元左右為難,頭痛不已。

祝無能正要悄悄退下,司馬元忽然抬眼,問道:「你覺得何人能抗衡南離那位?」

祝無能瞅了瞅司馬元,咬牙道:「諸位巡察司那位外,也就幾位太上了。」

司馬元微微挑眉:「掌門實力深不可測,莫非也不行?」

祝無能無奈地道:「必然是能勝過那人的,可他老人家不能輕易下場啊。」

司馬元看了看對方,知道這位是在給他出難題。

稍作猶豫後,輕嘆一聲,擺手讓他退下了。

待其離去之後,司馬元目光一抬,落在巡察司,自語道:「莫非果真要老子使用美人計?」

司馬元臉上有些彆扭,這剛才還鬧掰了,緊接著就去找人家,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他堅決搖頭:「不去,堅決不去!老子的面子比天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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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後,巡察司,司馬元輕扣門扉,喊了一聲:「大供奉?」

裡面沒人?

忽然,一張披頭散髮的面孔映入眼帘。

嚇了司馬元一跳:「你幹什麼?」

無妄子掀開頭髮,不屑地道:「你幹什麼?」

司馬元撐了撐膽子,嘀咕道怎麼有股虎穴的味道。

無妄子幽幽地道:「不過,你這是要鑽進白虎穴了。」

司馬元暗罵一聲,一言不合就開車,老子可是正兒八經的人。

他輕咳一聲,義正言辭地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樣的人。」

無妄子戲謔地道:「那你三更半夜的來幹什麼?」

司馬元抬頭看來看,四周蟋蟀密布,蛙聲一片。

他唔了一聲,「就閉關了一會兒,沒想到居然天就黑了。」

無妄子瞥了對方一眼,不屑地笑了笑,「進來吧」。

司馬元輕嗯了一聲,心虛地看了看後面,沒人。

他鬆了口氣,閃身而入。

卻渾然不知,在巡察殿已然開了『遠方探查』的一干人等正看得津津有味。

有人慨然道:「咱們殿主為了巡察,為了山門,付出了太多啊。」

眾人深以為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倒是祝無能咂巴咂巴嘴,意猶未盡地道:「就是看不到裡面,不然今晚有眼福了。」

眾人會心一笑,咱們大總管,就好這一口。

最後霜血驀然進來,不悅地道:「你們都在幹什麼?」

眾人當即色變,轟然散開。

祝無能尷尬一笑,「啊哈哈,老霜來了啊,來來來,坐坐坐。」

霜血領著監管一職,已經成為巡察殿上下的禁忌。

就連祝無能都心虛不已。

因為這位只對司馬元負責。

霜血不屑地道:「少整這些歪門邪道,不然殿主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司馬元乾笑幾聲,謙虛地道:「知道知道」。

.........

巡察司內,司馬元坐立不安,左顧右盼。

無妄子輕端茶杯,吹氣品茗。

極其悠閒自在。

司馬元憋了半天,最後還是蹦出一句:「天色不早,咱們開始修煉吧。」

無妄子忒了他一眼,嫵媚的眼神讓司馬元心猿意馬,激盪不已。

暗呼妖孽,妖孽啊。

「你不是不喜歡和我雙修麼?」無妄子不屑地道。

司馬元義正言辭地道:「供奉此言差矣,司馬不是不喜歡與你雙修,只是你畢竟是清白之身,無端陷入緋聞之中,畢竟不好。」

無妄子哼哼兩聲:「每次都是這種說辭,行了行了,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司馬元羞澀一笑後,稍作猶豫,輕聲道:「這次前來是專程感謝你的」。

無妄子狐疑地看著司馬元:「果真?」

司馬元信誓旦旦地道:「不錯!」

「你還不知道我麼,從來不曾撒謊。」

無妄子癟嘴道:「是啊是啊,撒起來就不是謊。」

司馬元乾笑後,環顧四周,催促道:「走吧,咱們快去修煉吧。」

無妄子有些遲疑:「我總覺得你不懷好意」。

司馬元正色道:「大供奉,我這次確實是專程感謝你的,畢竟你幫了無妄子眾多,巡察殿也必須有所表示。」

無妄子只是看著司馬元不說話,司馬元敗下陣來。

「哈哈哈,這個這個,確實有些小事需要麻煩你一下。」

無妄子不屑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一般人看見老娘都邁不開腿,就你,整天躲著我。」

「這次主動上門,能沒事兒才怪。」

司馬元訕訕而笑:「還是大供奉明察秋毫,唔,這次來是想找供奉問問有關南離道場的事兒。」

豈料此話一出,無妄子當即不悅:「你惹那位幹什麼?」

司馬元看了看她,見不是其他原因,遲疑了一下,目光幽幽,意味深長地道:「山門察到,那位似乎有些不安分。」

無妄子沉默了。

她袖袍一揮,四周霎時籠罩一層無形屏障。

她看著司馬元,目光凝重地道:「你老實說,是不是掌門想要察那位?」

司馬元目光一抬,猶豫了少許後,輕嘆一聲。

算是默認了。

然而無妄子卻氣得胸口起伏,波瀾壯闊。

看得司馬元忍不住移開了眼睛。

只聽無妄子咬牙切齒地道:「幾千年了,還是不願放過他。」

司馬元心頭一震,莫非這個背後還有何令人諱莫如深的隱秘不成?

隱秘,這種最不值錢的東西,何處都有。

但恰恰隨處都有,卻又是是最值錢的。

他斟酌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看天,暗道這裡說話應該那位察覺不到。

他小心地地問道:「這其中,莫非有何淵源不成?」

無妄子冷哼一聲:「換作是你,會如何對待跟自己爭位之人?」

司馬元脫口而出:「那還用說麼,自然是趕盡殺絕啊。」

他當即醒悟,瞪大了眼:「你是說南離那位曾經跟掌門爭過位?」

無妄子不屑地道:「跟他爭位的人多了去了,但真正旗鼓相當的只有南離師兄。」

司馬元暗忖,完了。

這位叫那位師兄,看來不是掌門這邊的人了。

他暗嘆一聲,本以為只是牽扯利益之爭,豈料還有陳年舊怨,這樣的話,那就不好辦了。

畢竟這種事情吧,辦好了不一定能得到賞識,但辦不好,肯定得罪人。

司馬元臉上陰晴不定,有些遲疑不決。

無妄子忽然冷不丁地道:「那位要你如何對付南離師兄?」

司馬元語氣一噎,躊躇道:「這事兒吧,掌門並未直接說,只是讓我盯著點。」

嗯,沒錯,只是盯著點。

再說,他也確實沒說錯啊。

無妄子擺了擺手道:「這種事情,你摻合進來,討不了好。」

司馬元苦笑道:「可我若是什麼都不做,掌門的屠刀恐怕會第一個落下來。」

無妄子沉默了。

掌門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可是比誰都清楚。

甚至比任何人都能領會其手段之狠辣。

沉默少許後,無妄子眸光一閃,幽幽地道:「既然如此,你不妨曲線救國。」

司馬元心中一動,問道:「此話怎講?」

無妄子淡聲道:「你將此事交給我,讓我幫你。」

司馬元心中一突,這事兒交給你,那叫『辦』麼?這明顯叫徇私舞弊麼?

還有,你這樣的態度,鬼都知道會通風報信。

他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這事兒畢竟是掌門交給我的,豈能勞駕你出手。」

無妄子淡淡地道:「沒有我,你敢靠近南離,就是死路一條。」

司馬元臉上一滯,有些頹然。

也是,人家乃是大羅道尊中的第一人,殺他司馬元比斃殺一隻狗都簡單。

他小心地看著無妄子,問道:「你想幹什麼?」

無妄子沉默少許後,緩緩言道:「為當年之事做個了結」。

司馬元聽的心驚肉跳,他直接起身抓住無妄子,沉聲道:「你現在實力尚未恢復,不可亂來!」

感受到手掌傳來的溫度與力道,無妄子瞅了瞅司馬元,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在關心我?」

司馬元坦然道:「你死了,我就沒靠山了,能不關心麼?」

無妄子切了一聲,想了想後,言道:「放心,我不會硬來的。」

說著便要掙脫手掌,司馬元死死鉗制住,盯著無妄子言道:「我跟你一塊去!」

無妄子眸子一閃,仔細瞅了瞅他,道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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