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手心,太子還罰二人從即日起,各自回去禁足一個月。接到旨意,二人也不必回園子討人嫌了,各自打道回府吧。

樂安公主氣哼哼地走了,臨走前還瞪了元昭一眼。元昭施禮恭送,等她走得沒影兒了,自己才緩步離開。

出了別苑,回到自家府里的馬車上。

「怎麼這麼快?」看到郡主這麼早出來,別府的主子不見蹤影,洛雁感到奇怪,「裡邊出事了?」

太子妃相邀,若無大事,怎敢擅自離席?自己與東堂等人一直在外邊候著,沒見府里派家僕前來傳信。那八成是自家郡主在裡邊闖禍了,所以被踹了出來。

「你們方才沒看見公主的鳳駕?」元昭坐上馬車後,問道。

「沒有。」眾侍衛搖頭。

同時了悟,原來是和公主起了衝突,難怪被踹出來。既然此地是皇家別苑,樂安公主即便挨了訓也不必離開,畢竟這兒是她的家。

「走吧。」元昭不再糾結。

洛雁眼尖,一下子留意到她的手有些異常,「郡主,您的手……」

「挨了二十戒尺,無礙。」元昭瞅瞅手心,有些紅腫,無礙。

為了掩飾她的無礙,挨打時故意皺臉做出一副疼痛難忍,又不得不忍的樣子。太子罰她倆挨戒尺,是為了既不傷著二人,又讓二人感到疼痛,知恥而改。

她若不痛,下回自有更重的懲罰伺候她,那才叫自討苦吃。

洛雁見她懶得提,也不追問,直接從馬車裡的夾層拎出一個藥匣子,取出藥膏幫她塗抹好。

如今的女衛少了一個,武溪和七公子已在去年的年底成親。

本該回來繼續擔任郡主的侍衛,但三公子前陣子打了勝仗,姜夫人立刻就有兩間大商鋪,在異鄉慘遭商人們和本地官府的惡意圍剿坑害,導致關門大吉。

那是她的嫁妝鋪子,也是收益最好,在武楚一半地界都有分號的商鋪,其收入的一大半用來支撐侯府的軍需。

養府兵、侍衛是一筆龐大的開銷,光憑定遠侯、侯世子和郡主的俸祿難以支撐。

如今最大的商鋪關了門,管事的死的死,逃的逃,損失慘重。

不過,那些輕義重利的商人和本地官員也沒討到好處。

他們抄了兩戶大商號的家,鐵定貪了很多銀錢,於是匪徒風聞而至。凡參與此次圍剿的商家和官員不僅被滅門,私藏的財物更被洗劫一空。

幾個地方的官員相繼意外身亡,萬貫家財不知所蹤,惹朝廷震怒。

天家派人明查暗訪,至今找不到蛛絲馬跡。侯府是首選的懷疑對象,可姜氏一直在丹台山陪伴侯爺和孩子,受人監視,沒發現任何和匪徒勾.結的證據。

沒有證據,只能繼續往其他方面查找線索。

當然,那是朝廷的事。

至於侯府,為免重蹈姜夫人的覆轍,更擔心皇室中人使黑手截斷侯府的錢糧來源,武溪與七公子暗地裡接管三位夫人割讓出來的部分資產。

萬一將來受到經濟打壓,至少飲食方面不受他人挾制。

等七公子夫婦把那些資產安置妥當,武溪才有可能回到郡主身邊。說實話,元昭真心不希望她回來,倘若那倆能夠日久生情,不失為一樁佳話。

苦中作樂嘛,身在侯府,活著不易,只能儘量活得順心些。

況且,隨著局勢的變化,七哥那邊也不大安全。

以前時不時遇到一次意外事件,近兩年已發展為刺殺。次數雖少,亦必須有所防範。更要提防外人知道他目前做的事,身邊有近身侍衛,行事更方便些。

倒是委屈了武溪,由於六公子仍在東郡,親事未有著落。鳳氏有心讓他回來相看,順便成親生子,再回東郡求學。

可惜不僅被他拒絕,侯爺更是堅決反對他回來。讓他留在東郡安心求學,若遇到喜歡的女子,直接娶了便是。師長如父,不必非要爹娘在場。

為了此事,鳳氏哭了許久。

六公子的親事諸多波折,又遠在他鄉,定遠侯作主不必等他了,給武溪與七公子選了日子,成了親。

畢竟是越過兄長,不宜張揚,僅僅是拜完堂便算禮成。

外人眼裡的委屈,武溪並不在意。

在她眼裡,這樁婚事本來就是假的,是為了確保侯府和七公子的安全。她身為侍衛,蒙主家看重,付出性命也在所不辭,何況是假成親。

七公子性情豁達,是個隨遇而安之人。成親之後,與武溪相敬如賓,相處融洽。

長輩們將此看在眼裡,對他倆的未來十分看好,包括元昭。

「洛侍衛可有看好的人家?」回城的途中,元昭假寐時,冷不丁開口問洛雁,「你今年19了吧?再不成親,洛叔大概要急得從墳里爬出來催你。」

洛叔,洛雁的爹隨三公子出征,途遇時疫之地,受感染而「亡」。

眼下的局勢越發危急,死士們的親屬被悄無聲息地轉移出去,如果有親屬的話。洛叔才四十多歲,到了外邊,再娶妻生子並非難事。

洛雁不能走,她也不想走。

郡主金尊玉貴,尚且有勇氣留下來面對惡劣的生存環境。她從小習武,就是為了做郡主的侍衛,焉能棄主而逃?

「沒有。」洛雁毫不猶豫地回答,「郡主還是多操心自個兒吧,小的不勞您費心。」

「別啊,」元昭歪在車裡的軟臥上,戲謔道,「咱看看銀杏和銀硃她們,嫁人生子,過得挺快樂的,你不羨慕?」

「不羨慕。」洛雁面無表情。

主子能打趣她,她不能打趣主子。只能呆板回復,甚是無趣。

這幾年,郡主身邊的侍衛越來越少了。管帳的銀杏不知何時與世子的帳房看對了眼,喜結連理;四大侍女之二,銀硃和碧環分別嫁給小廝南柏、侍衛石墨。

都生娃了,娃小,做阿娘.的一時離不開,暫時當不了要跑外勤的侍衛,只能留在郡主的院裡當貼身婢女。

南柏和金水如今常被留在府里跑腿,只有石墨一如既往地擔任侍衛一職。他的兄弟石竹也在,侯爺本想讓哥倆走一個的,他倆不樂意。

「其實東堂也不錯……」元昭若有所思。

「謝郡主誇獎!」坐在前車外沿的東堂立馬接話,「但小的隨緣,不急。」

明確地拒絕她的亂點鴛鴦,洛雁嗤笑,元昭在車裡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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