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又坐車,等到地方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那是一座城市的郊外,安置她的是一棟仿古院落,有一位年青姑娘暫代助理。在元昭看來,便是主人家安排給她的奴婢,由她負責自己這位客人的起居。

當然,她知道當今社會不興喚人家奴婢,助理便助理吧。夢裡的她似乎也有助理,比如工作助理,生活助理,度假助理等。

其實,現在的她不僅有內傷,還思維混亂。

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自己到底是古人還是現代人,地球到底存不存。她的故鄉到底是哪個,北蒼?還是那個叫華夏的地方……十分的茫然。

「小姐?小姐?」

正在晃神,眼前有一隻手掌在揮動,元昭這才回過神來,望著對方。

「會用花灑了嗎?」對方禮貌而客氣地問她,「站那兒就有水出來了,選擇冷熱水的方法懂了嗎?」

元昭瞅一眼她指的方向,點點頭:

「懂了,謝謝,以後不要叫我小姐。在我們那兒,待嫁的女子可稱為姑娘,淑女,公子,都行。」

入鄉隨俗,在這個沒有君主制的地方,讓別人稱呼她公主、殿下什麼的等於自欺欺人。

年青女子聽罷笑了下,誠心發問:「公子不是男人的稱呼嗎?」

「公子是貴族男女的稱呼,男子特有的稱呼是郎,或郎君。」元昭耐心解釋,「告訴你家主子,我要靜養幾天。這幾天你們可以徹查我的來歷,幫我打聽太和廟的位置。

你們如我所願,我便如你們所願,不要廢話。」

年青女子愣了下,旋即微笑點頭,退出浴室,還貼心地幫她關上浴室的門。

出來小客廳,她再一次檢查四周,確認日常用品應有盡有無缺漏之後,這才悄然離開客房。

不久,她來到隔壁院的一間會客室,室內燈光通明,坐滿了人。王教授、北辰也在其中,在他們的對面坐著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面容瘦削,神情嚴峻。

室內的氣氛略緊張,一把暗金色的長劍被安然擱在矮架上,矮架就擺在一張紅木桌上,遭受雙方的虎視眈眈。

「我說過了,這是她給我的。」北辰終究年輕,沉不住氣,最先開口,「你也說過,任我選擇紀念品。」

他當然沉不住氣,明明寶劍到手,卻在離開時被對面一群人堵住,截到這兒來挨訓。

無奈的是,誰讓他站在別人的地盤?而且對方正是他的叔父北部長。在國內位高權重,未經其允許,他想帶走古劍只能偷偷的來。

「我也說過,你只能在金銀珠寶類作出選擇。」北部長神情冷淡,緩聲道,「其餘均由我和族長處理,況且,她是讓你暫代保管,你擅自拿走經過她同意了嗎?」

「那本來就是我們的東西,憑什麼要她同意?」北辰不服。

王教授對他們的家族爭執置若罔聞,與學者們繞著桌子打量:

「瞧,這鞘身的紋路,和北部長家那枚徽章背面的紋路有異曲同工之妙,不知是不是文字……」

「唉,上古時期的資料太少了,據北部長家的老一輩講,上古時期的北家有大神通。據野史記載,那龍元君其實沒死,率五萬大軍返朝造反時遇到魔軍。

大打一場,消失了……」

凡參與那一戰的將士們紛紛作證,可惜的是,他們中間沒人看見龍元君到底死沒死。只知道,連安平王都以為她死了,唯獨國師說他沒死。

他死沒死,無從得知。

在現代人的眼裡,國師是愚昧無知的古人推崇的神棍頭子,他的話不可全信。於是,正史的龍元君死了,卻在野史里成仙得道,舍卻人間繁華逍遙去了。

「阿悅,怎麼樣?她什麼反應?」北部長見年青女子過來了,神色緩和下來,「有沒有說什麼?」

眾人給她騰出一個位置,她坐下之後說:

「她讓我們找太和廟,要是找到了,她便如我們的願打開古墓。」

「怎麼,她沒說自己是北月元昭什麼的?」北辰忍不住仰靠著椅背,揶揄道,「她知不知道你叫北悅?」

北悅白他一眼,向叔父正色道:

「她沒有自我介紹,也沒問我的名字……呃,她似乎把我當成奴婢了。」

正在觀察古劍的王教授聽罷,抬眸,推了推眼鏡:

「是這樣的,如果她真是龍元君,她生前可是公主,奴婢沒資格直呼她的姓名,她也不屑知道奴婢的名字。」

這不是侮辱,而是出生環境導致的天性使然。

「對,」北悅點點頭,「她讓我轉告我的主子,這句話說得很自然。奇怪的是,我居然不生氣!好像理所當然的。」

「證明你奴性強。」北辰斜睨她。

北悅這回懶得理他,繼續道:

「她不會使用電子產品,在聽我介紹的時候也不好奇,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但我看得出,她在極力適應,而且有點迷茫。」

「迷茫?」王教授的注意力被成功拉過來,「迷茫什麼?」

「不知道。」北悅直言道,「反正不像什麼穿越過來的古人。另外,二伯,她讓我告訴你,她受傷了,要靜養幾天。除非找到太和廟,否則不要打擾她。」

「她沒說要了解北蒼的歷史?」王教授連忙問。

「沒說。」北悅搖頭,更強調,「隻字不提。」

王教授聽罷,心頭的失望又添了幾分。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穿越而來的古人,還是皇族中人,得知北蒼滅亡肯定痛心疾首,徹查原因。

誰會對自家皇朝的滅亡不聞不問?

除了乍然聽聞安平王一脈被炸的噩耗落淚之外,再無情緒起伏。但,她也曾經說過,古人無法親見未來,卻並非一無所知。

王教授幾番深思,仍不得其解,最終化為一聲輕嘆。

或許,李成風看錯了;又或許,盜墓者的資質一代比一代強,套取資料的招數花樣百出,成功地把他們忽悠了。

不管外人怎麼想,北部長逕自吩咐侄女北悅:

「委屈你繼續當她的助理,配合她的日常言行。等查出她的身份,打開墓室,你就能功成身退了。」

「行,沒問題。」

「對了,她不肯抽血,你設法拿到她的頭髮去做基因檢測。小心點,她武功不俗,你要確保自身安全之餘完成任務。」北部長囑咐,「如果衣服上是她的血,她極有可能是我們的族人。你要讓她相信,我們並無惡意。」

那女生的隨身物品,包括血跡的檢測資料均在他手裡。鑑定結果出來了,未能確定是否她本人的。

如果那血不是她的,問題就大了。

不管她是裝瘋或真瘋,在他的地盤殺他的族人,定讓她插翅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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