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雲宗,位於南方靈山之一的南禹山,乃靈丘洲南方系的仙門之一。

山里遍種奇花異草,林木蔥鬱,雲蒸霞蔚的,盛產金屬礦物和玉石。仙門殿宇位於山中某處,人力無法到達之處。長年雲霧繚繞,莊嚴富麗,氣象萬千。

據傳,此宗門的存在已有數萬年。不算最早,但修仙經驗老到,出席各仙門的場合皆為上賓。

其宗主西炎真君又是個煉器狂魔,什麼法器沒見過?

「……本君眼拙,未曾見過此等紋路。」西炎真君擼著袖,叉著腰,不服氣地繞著劍轉了幾圈,最終服氣地承認自己孤陋寡聞,「它身上確實有我『大日金炎』的氣息。

但師尊曾言,整個靈丘大洲就本門一脈練『大日金炎』,怎會突然冒出一把練過此功法的劍?它主人呢?師兄你沒在附近仔細找一找?」

「找了,一無所獲。」廣嵐真君坦然道,瞅對面同門一眼,「就耽擱這一下,我的寶囊和玄鐵匣都受不住它的熱量,只好把給華光的生辰禮冰魄用上才消停。」

「師兄不必介懷,物盡其用是它的價值所在,誰用都一樣。」華光真人擺擺手,不以為意。

「無妨,」西炎真君安慰道,「你廣嵐師兄是出了名的尋寶小能手,明年讓他給你補兩份。」

在場的幾人不約而同地笑了,廣嵐真君笑而不語。他行事一向隨緣,怎樣都行。

笑歸笑,正經事還得繼續談。

「既為神器,宗主,我們是不是應該尋其主人,物歸原主?」瑤君真人滿懷期待,「能操控神器,其修為想必驚為天人。說實話,我還挺想見識見識的。」

「我也想見識見識。」辰月真人笑道,「一百年來,除了鳳笛仙子,靈丘再無出色的後起之秀,年年聽她和那位師兄的八卦新聞,我耳朵都起繭了。」

對,眾人紛紛點頭。

他們不愛八卦,但門中弟子每年要下山採買雜物什,每隔十年下山歷練。每次帶回來的消息,總有幾條是關於那鳳笛仙子與其師兄之間的愛恨情仇。

這不,幾年前,兩人終於修成正果,諸位尊長總算落得耳根清凈。

「不瞞幾位師弟師妹,其實你們來之前我和廣嵐已經試過,沒回應。」西炎真君無奈,瞅著那把懸空的劍,「連本君的劍靈們也無可奈何,不得不邀大家到這銅雀台找老祖解惑……」

銅雀台,仙雲宗南禹老祖修煉之地。

老祖是開宗祖師的器靈,祖師渡劫失敗隕落。被下一任宗主將它拾回來,繼續修煉。由它協助,那任宗主小心翼翼地避開上一任的修煉雷區。

無奈大道難成,最終還是失敗了。

所幸,那任宗主亦和祖師一樣,渡劫前將它交予下一任。如此代代相傳,終於使第四任宗主成功飛升為真仙。

那位尊長飛升之後,眷顧仙門,入夢傳道。

欲把它一併帶走,使它晉為神兵的,被它拒絕了。理由很簡單,它在仙雲宗被後輩們奉為尊長,到了天界,它充其量只是一把兵器,忒無趣的。

就比如那位真仙,到了天上,他就是一名普通的仙。

要到天界各部門打工賺取經驗,其中包括賺取靈丹妙藥,隨時固本培元之用;若有機緣,獲有品階的神仙青睞,得到一兩部無上仙法修習,將受益匪淺。

後者至關重要,但絕非易事。它身為器靈,難免跟著受罪。

被下界的後輩捧慣了,它受不了那份清苦。

所幸,那位真仙是個豁達的小神仙,聽了這話並無不悅,呵呵一笑遂了它的意。不僅如此,他還把自己的修煉心得傳給它,讓它與弟子們一同修煉參悟。

大道無情,故眾生平等。大道滋養萬物,使萬物皆可成就大道。

此器靈,先後一共陪伴和培養了三位真仙,使仙雲宗在靈丘洲立於不敗之地。無論年齡、輩分、功績和修為皆在後人之上,故稱為老祖,獨居銅雀台修煉。

雖是器靈,終究年紀大了,有些目盲耳背,一般的動靜驚擾不了它。

可動靜大了,它同樣不悅。

眾人踏入一座冷冰冰的、充滿銅銹金屬味的朱雀宮,西炎真君一道金光打在高台主位的台階下的一尊銅雀上,在場的人除了廣嵐真君,其餘的皆肅然而立。

但見銅雀同樣亮起一層薄薄的金光,咻地飛向主位,一位鬚眉皆白的老人赫然在位。他身材臃腫盤坐在位,但神色威嚴,不悅地瞥西炎、廣嵐一眼,嗡聲嗡氣道:

「又是你們兩個無禮小兒!我才剛剛睡著……」

「老祖,您已經睡一千年了。」兩位真君站著行完禮,西炎真君笑言,「晚輩等人是怕您一睡不起,不得不隔三差五地找理由喚醒您。」

「拜見老祖。」其餘師弟妹畢恭畢敬地行跪禮。

「嗯,起來吧。」雖然不高興,但老祖對其他人一向和顏悅色,而後睨西炎真君一眼,沒好氣道,「年老多眠,在所難免,你們也會有今天……咦?西炎,此劍你煉的?」

千年不見,刮目相看了?

「老祖莫要嘲笑晚輩,」西炎真君很有自知之明道,「這是廣嵐從外邊撿的,查不出源頭,只好打擾老祖修煉。」

「哼,」老祖鄙夷他一眼,「量你也沒這本事。」

他是器靈,活了數萬年,且有幾位真仙的仙氣回饋,堪稱天下器靈之祖。任何有天地造化的奇珍異寶、法器、仙器,皆能與之溝通,包括靈丘洲的神器。

「廣嵐也查不出嗎?」老祖又瞥一眼。

「晚輩測查過,可惜無法溝通,只知它絕非靈丘之物。」廣嵐真君如實道,「不得不勞煩老祖一試,看能否問出它來自何方,主人是誰。」

仙雲宗不藏來歷不明之法寶,若為正道神器,可供之養之藏之;若為兇器,無論來自何方,主人是誰,必毀之大吉,無情面可言。

老祖聽罷,目光犀利地緊盯懸於殿中央的神劍不放,微哼。

龐大的身軀似乎不便於行,端坐不動。但置於身前的一雙寬袖猛然一揮,偌大一道光芒揮出,把神劍徹底籠罩在光芒之內。

諸位小輩分站兩旁,屏息靜氣地旁觀著。

不久,那團光芒之上出現一道靈幕,幕里是一團火焰,火焰外有一群衣衫簡陋的巫族和人類在圍觀,隨後一個個往火里跳。

此靈幕為劍的視角,從它出世後的所見,所聞,一一呈現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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