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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雲就看著導演發笑,導演則是將自己的那些還沒調整過來的情緒,發泄到了可憐的副導演身上,大聲呵斥道:「你出來上班帶沒帶腦子啊,還問我這些,沒看到封二少過來了,你還不去先倒水,虞舒影那邊你重新安排人手去喊啊,豬腦子一樣!」

導演又一次對自己的副導演發了火,用手裡的劇本抽打了副導演的鴨舌帽兩下。副導演連連說著「好」,就要去倒水,結果被封雲一句話攔下了:「不用了,我等會直接去虞舒影的保姆車裡找她,不用給我倒水。」

「額——」導演和副導演瞬間一起懵了,然後導演笑著問道:「封二少這是來找虞舒影的?」

「是啊,我剛剛看到消息說,她在這裡有點不太愉快,就來看看的。」封雲意有所指地說道。

「哎呀,就是一點小小的誤會,哪裡還值得封二少過來一趟,剛剛都已經處理好了,虞舒影也是個很大度又講理的,這事兒的確是一點誤會,賀茗瀾也已經知道自己錯了,還準備等會兒就去給虞舒影道歉的,現在你來了,也正好,可以幫我們協調一下,也安撫一下虞舒影的情緒,這戲還是要繼續拍的嘛,畢竟大家都是同事,都一起做了這麼久了,多少都是有感情的,沒必要為了這種事,影響了劇組,到時候浪費了心血,對大家都不好,你說是吧封二少?」

導演這番話說的看似挺苦情和忍氣吞聲的,但是實際上,如果仔細聽就能聽出來,這話不單單是讓封雲去安慰虞舒影,也是對封雲和虞舒影的警告,讓他們不要為了個人的問題,影響了整部戲,就是要求最起碼在劇組拍完戲之前,不要把重點看到自己的私人矛盾上。

封雲看著眼前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上一些的導演,眼神精明,笑容看得出是那麼圓滑世故的。

虞舒影畢竟這部戲已經拍下了一大半,現在再給她惹上什麼麻煩,那以後導演,演員,工作人員想要在拍戲中找她的茬整她,也足夠她有苦難言了。

於是封雲並沒有再表現出什麼非要來興師問罪的樣子,反而笑了笑,和導演說道:「這部戲還有多久拍完啊?」

導演看封雲也是主動套近乎的樣子,便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戒心,和氣地說道:「哎呀,也沒多久了,已經拍到下半部了,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殺青,不過,我們這個劇組也是坎坷不斷啊,之前是投資方縮減投資,我們又去聯繫了其他投資方,畢竟是古裝戲,這不能廣告植入,很多企業廣告商就不願意來投資,後來是換角風波,本來也是無中生有的事,被網友一頓亂炒作,搞得好像我們整個劇組都是內定的一樣。」

說起這些糟心事兒,導演是嘆氣連連,實際上封雲都清楚的好,這裡頭一半的事情是導演自己作出來的。

「再後來就是一個重要的配角,身體原因無法繼續參與拍攝,換了演員就要把之前很多的鏡頭給重新拍,這之間的東西,煩著呢,有的慢慢拖呢,這個場地原定是這個月的月底期限到,如果是按照以前的節奏來,我們就是拍完都還能提前一周走人,現在能不能在租期內完成拍攝都很懸,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這些演員,哪像以前的那些老演員,吃苦耐勞的,現在就是一點雞毛蒜皮的事,都恨不得鬧得人盡皆知。一耽誤,時間又是遙遙無期了。」

導演對著封雲也是大倒著苦水,感覺自己拍的這部戲也是非常倒霉的,前期中期到尾期,一直伴隨著麻煩,更難處理的就是拍攝場地的租期問題,讓他大為苦惱,這個影視城的人已經說了,時間等不了,那邊後面一個劇組已經預定好了時間,自己這邊非要按時交出場地,否則直接影響了別的劇組的拍攝。

這才是這個導演現在最憂心的。

「正巧,我和這邊影視城的老總的兒子認識,回頭我去給你們問問,這事兒先不提了,導演我先去看看虞舒影,她現在估計不太好受,這視頻要是沒拍,也算是你們自己劇組內部的事,自己協調解決了就行,現在成了公眾新聞,我看大家都是要焦頭爛額的,索性讓虞舒影多休息會兒好了。」封雲說道。

「可這也不是我要催著她,畢竟這場地的事——是吧?」導演故意拉長了尾音,讓封雲自己感受。

「呵呵,我知道了,我等會聯繫這邊的負責人,導演沒什麼事,我就先過去看看虞舒影怎麼樣了。」封雲說道。

導演一看場地問題沒什麼大事了,心情也放鬆了許多,於是對封雲也是笑得更加真心實意了許多,說道:「去吧去吧,她在保姆車裡,今天她也是受了不少委屈了,你也幫我跟她好好說說,這事兒別太放心上,那個賀茗瀾,我已經很嚴厲地批評教育了,以後也不會再犯糊塗,讓她放寬心,不要跟賀茗瀾這麼個新人演員較勁。」

封雲聽著導演的話,挑高了眉,然後笑了笑,說道:「好,我會和她說的,不過,我想我今天來這裡的事,不要成為另一個八卦新聞,我看導演你這裡的隱私保密工作也做的差了點,這是拍的演員之間的口角衝突,萬一把你們辛苦拍攝了這麼久的電視劇給『一不小心』透露出去,那不就是得不償失了,導演你說呢?」

導演也是笑著點了點頭,有些事用不著說得太明白,聰明人之間的話,點到為止。

轉過身,封雲就收起了自己剛剛的那些假笑,走到了虞舒影那輛黑色的保姆車旁,也就有了打開車門時封雲面色不愉快的樣子。

這會兒聽了虞舒影的話,也明白了,主動挑事的不是她,設計一場大戲拍攝出去也是有預謀的,這個劇組裡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雖然不是針對虞舒影,可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可以,發生在他在乎的虞舒影身上就是不行。

封雲一邊走,一邊想著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如果說自己老哥現在不是在度蜜月期間,他一定會直接去找自己哥哥解決這件事,就算自己的老哥不管,他也會纏到自己老哥沒辦法拒絕。

但是,封齊現在正在和夏菡度蜜月,他就是再沒人性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打擾自己老哥,平日裡封齊在公司處理公事就已經是很辛苦的了,就這麼個度蜜月的休息時間,封雲還是臨危受命,看顧著一些公司的事,不至於說一點小事沒人裁決。

「……好了好了,你別跟她計較了,她現在在劇組就是山大王,仗著有導演撐腰,誰能壓得住她?」一個工作人員小聲說道。

封雲路過時,正好聽見了兩個工作人員在背後說的那些閒言碎語。

「我就是不服氣,她不就是給導演當了情婦,憑什麼好像自己當了導演的正牌老婆似的,對誰都趾高氣揚的,從進劇組第一天開始,我就煩死她了。」另一個工作人員也在那邊發著牢騷,非常不爽的樣子。

「你別說了,有什麼不高興的,回去再說,這裡人多眼雜的,萬一被告狀到賀茗瀾那邊去,我們倆還不是得挨罵,她都能對投資方老闆的千金那麼肆無忌憚的,何況是我們這兩個名字都不會出現在演職員表上的工作人員,你就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話說,她今天到底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哇,正面跟虞舒影懟上了,我真是佩服她,也不知道是真沒腦子還是裝傻。」

「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之前網絡上傳聞說她才應該是女二號,被虞舒影頂替了,我的媽呀,這種小道消息,有點腦子的網友都不會信,她自己反而當成真的了,剛進劇組的時候不是各種給別的演員獻殷勤,唯獨針對虞舒影沒什麼好臉色。虞舒影也是脾氣好的很,一直忍著她,不跟她一般見識。今天這齣大戲一鬧,看著導演像是責怪了賀茗瀾,實際上,哪裡捨得給賀茗瀾小鞋穿,剛才還在休息室哄了半天,我在門口聽見了,簡直噁心的要死。」

……

兩個個工作人員在那兒說了好久的八卦,封雲就在那兒聽了好久,後來,乾脆走了過去,咳嗽了兩聲,提醒了一下這兩個背地裡說別人閒話的工作人員。

兩個女工作人員年紀都不大,背後說閒話被人抓包,也是嚇得渾身出汗,連跑都不好意思跑,就站在那,僵硬著身體慢慢轉過身,然後看著走過來的封雲,表情也不能完全放鬆下來。

「你是誰?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如果再不走,我們就要叫保安來了!」

封雲悠閒悠哉地走過去,雙手攤開,然後笑眯眯地說道:「我是來探虞舒影的朋友,來探班的,也是你們這部戲導演的朋友,叫保安來哄我走,可能你們是做不到了,再有就是,你們兩個人這在背地裡說人壞話的習慣可得改改了。這是被我聽到了,萬一被你們口中那個不好相處的女演員,可就要頭一個不放過你們了,畢竟,你們也不想飯碗不保吧?」

說著話,封雲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手機,上面赫然是正在錄音的狀態。

兩個八卦女不約而同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後看著封雲,一時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不能離開這裡。

「我善意地提醒你們一下,不要把這裡當成自己的私人空間,禍從口出知道嗎?」封雲的笑容意味很深刻,兩個八卦女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封雲究竟是什麼人,又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東西。

「不過,如果你們幫我辦成一件事,我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封雲說道。

「什麼事?」兩個八卦女同時對他提出問題。

交代完所有的事,封雲就悠閒悠哉地走回了保姆車那,打開車門後發現虞舒影還真的是在車裡睡著了。

看著虞舒影的睡顏,封雲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中的什麼邪,竟然就是坐在她旁邊看著她睡覺,自己還特別入神,好想時間能暫時停格在這一瞬間,不要有任何的改變。

她睡著時的樣子,真是溫順乖巧得很,比醒著時,不待見自己的樣子要好很多。

「你要是醒著時對我也是這麼溫順乖巧的樣子,就好了,我也省得廢那麼大勁,跟我談戀愛,又不會虧待了你,真是不懂你在抗拒什麼。」封雲坐在虞舒影身邊小聲的自言自語。

睡夢中的虞舒影根本不知道封雲在她身邊說了什麼,只是翻了個身,繼續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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