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穆一隻手端著盤子,另一手輕輕地撫上了陶樂的發。

「看什麼呢?」他輕聲說道:「今天過來得匆忙,沒有備什麼食材,所以只能隨便做兩個菜意思一下。」

陶樂如夢初醒,這才發現自己之前看得痴了。

她直接上手去搶那盤子:「我去上菜。」

「別急。」西穆一把拉住了她,目光微閃,廚房的拉門便自動合了起來。

他將炒好的腰花放到了一旁,雙手將陶樂攬入懷中。

「樂樂。答應你的事,我已經做到了。你呢,什麼時候給我答覆?」他在她的鬢角旁柔聲說道。

陶樂的臉上不爭氣地現出了紅霞:「你答應過,給我時間考慮的。」

「是嗎?」西穆在她耳邊低語:「可是你已經考慮了近七個小時了。」

「阿穆。」陶樂的耳朵微紅,面上也露出了求懇之色:「這是在我父母家。等回去再說,好嗎?」

西穆眸中光芒閃爍。他雙臂稍微用力,將陶樂緊緊地擁在懷中,停頓了好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

「走吧。」他的聲音有些暗啞。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西穆炒的腰花與螺片,都是陶家人從未嘗過的至味,博得了滿堂彩。

除此之外,席間西穆對陶樂關懷倍至,夾菜盛湯剝蝦,樣樣都親力親為,更讓任紅陶行謙等人,看得頻頻點頭。

李晴就坐在陶樂身邊,一直在偷眼看她,被陶樂察覺後才小聲問道:

「樂樂,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陶樂聽得莫名其妙:「嫂子,你說清楚點,哪兒不一樣?」

「我也說不好,但是就感覺你變漂亮了。」李晴眨了眨眼,附耳道:「你是不是為了他,悄悄去做了整容手術?」

「完全沒有。」陶樂連連否認:「我連化妝品都懶得擦,哪有時間和精力去整容?嫂子你大概是好久沒見我,記錯了。」

「不可能。」李晴就叫陶知道:「大知,你看看樂樂,是不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陶知聞言,也認真地打量了陶樂半天,然後嘿然道:「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我妹不是一直這麼好看嗎?」

任紅就瞪了李晴一眼,敲了敲桌子:「女大十八變,樂樂先前還是個小姑娘,現在長開了而已,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的話,在陶家就代表著權威。李晴又瞅了陶樂一眼,這才低下了頭去。

小姑娘?誰家有二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呀?自己在她這年紀,都已經當媽了。

但是自家小姑子的命是真的好。學習優異,工作優秀,就連找的對象,也都這麼出類拔萃。

本來也就是在相貌方面還略有缺憾。可誰想到,援藏一年回來,竟然也被彌補了。

現在的陶樂,五官比之前精緻了許多,加上水嫩白晳的皮膚,已經算得上是一名氣質型的小美人了。

在經過剛才的談話之後,李晴對於陶樂已經全無脾氣。

別的不說,無論是小展的幼兒園,還是丈夫的事業,原來都是靠了自家小姑子。

她李晴雖然眼皮子淺,愛占點小便宜,但可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相比有些人家成天找事,各種花錢作禍的小姑子,自家的這個,簡直就是個神仙妹妹。

不僅從來沒在公婆丈夫面前說過自己一句不是,而且還能給家裡帶來諸多好處。

想到這裡,她連忙站起身,把陶樂愛吃的菜都調換到了她的面前。

這番賣力表現中所含的善意,不僅陶樂注意到了,西穆也同樣收在了眼底。

晚飯過後,陶樂和西穆拒絕了留宿,直接回了雲市。

坐上了車,西穆就握著陶樂的手說道:「其實,你不必這樣顧及我的感受。不過是將就一晚而已,我沒什麼的。」

陶樂心中暗自吐嘈。這位殿下自己都承認是將就了,可見在這邊留宿非他本意。

反正今天也就是帶他上門給父母瞧瞧,住不住的並無所謂。

倒是西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家人全部擺平,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陶樂不想兜圈子,就直接問道:「你到底跟我父母說什麼了?他們怎麼能這般容易就接受你?」

西穆笑得高深莫測:「大概是看到我的誠意了吧。」

陶樂就有些不解:「什麼樣的誠意?」

總不可能是直接用錢拍。如果父母真的在意這些,那他們從一開始,就會歡天喜地地接納這位女婿了。

「那些都不重要。」西穆溫聲道:「我早就說過,只有你的態度,才是我唯一在意的。」

陶樂就沉默了下來。當此之時,順手推舟,就勢應下婚事,也沒什麼不好。

她心悅他,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而她也並不懷疑西穆的愛。

既然彼此相愛,那麼相守也就是水到渠成。

可是她心裡清楚,這一切終將有盡時。縱使有了那一紙婚書,也只會縛住自己的心,卻根本管不到他。

她的神思不屬,被一旁的西穆看得清清楚楚。

他張開臂膀,將她擁入懷中,以這種親昵的姿態,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清冽的崖柏香,溫熱的胸膛,讓陶樂感到無比安心。

昨夜的種種,極大地消耗了她的體力。而上午的新聞發布會,下午回見家長,也都需要撐起十二分精神。

所以當西穆低頭想要吻她的時候,就發現懷中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

他認真地看著她的眉眼,心跳漸漸加快,連呼吸都在不斷加重。

某些滋味,一旦嘗過了,就再也忘不掉。

西穆打開了車窗,讓微涼的夜風吹在自己的面上,卻去不掉那份躁意。

車子還有半小時才能駛入市區,但他已經等不及了。

一道流光自車窗內沖天而起,劃破了夜空。

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們便回到了雲溪宮。

被重重地拋在暄軟的被子上時,陶樂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身上有些沉重,似被什麼東西壓著一般。

她伸出手去,想把重物推開,但腕部卻被人牢牢地攥住,動彈不得。

陶樂努力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立時對上了西穆的眼睛。

他的雙眸此刻無比幽黑深邃,像要把她的靈魂也一起吸入其中。

她呼出一口長氣,放鬆了緊繃的身體。

如同發出了一張甜蜜的請柬,立時換來了對方雨點兒般的輕吻。

可惜這一晚,註定不能如西穆所願,成就好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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