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宸的事情持續發酵,連一向不怎麼看閱視短視頻的易成文也知道孟宸出了事兒,隨後凌素華也知道了易遙的處境。

凌素華打來電話的時候,易遙正衝著窗戶發獃,一旁的秦墨想要上前安慰卻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秦墨也能感受到,這一次易遙真的被打垮了。

「易遙,你那邊什麼情況?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凌素華本來是質問的語氣,可一聽到易遙的聲音已經沒了往日的活力,就知道易遙這次面對的困難很大。

凌素華不再質問,一反常態的安慰起易遙:「沒關係的,什麼事兒都有失敗的可能,失敗也好,至少這也是一種經歷,你的人生還長。」

易遙已經顯得很頹廢,她甚至想,如果當初聽了凌素華的話去學習明代傳統服飾,跟著凌素華做服裝生意,哪怕只是去嚴叔嚴瑾華那學設計,興許她現在都能是個不錯的設計師,過著沒有激情卻安穩充實的生活。

「扛不住就回來吧,爸爸媽媽永遠都是最後的依靠。」

凌素華又說起這件事,易遙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反抗,但她還是說了一句:「我沒事,你們別擔心。」就掛了電話。

雲創幾百個網紅集體圍攻,加上之前蹭熱度的帳號,幾乎所有帳號都把矛頭指向了孟宸,一時間孟宸成了過街老鼠,連道秦帳號最新發布的視頻也幾乎都淪為吃瓜群眾們抨擊孟宸的戰場。

一整天,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孟宸呆在電腦前發了一整天的呆,要不是旁邊的張濱偶爾說上幾句話,孟宸都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

易遙也是一整天都沒有精神的樣子。

所有人里似乎只有秦墨還是原來的樣子。

易遙正發著呆,秦墨走了過去,順手拿了一杯奶茶遞給易遙:「怎麼了老易,這次你真要蔫了?」

秦墨這麼問,易遙沒再反駁,苦笑一聲接過秦墨手裡的奶茶繼續衝著窗外發獃。

秦墨拉了個凳子坐在易遙旁邊,「老易,咱們倆算是朋友麼?」

易遙不知道秦墨為什麼會這麼問,但還是強顏微笑著回道:「當然算,我們不僅是朋友還是夥伴,只不過……」

秦墨有些感慨的樣子:「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從張雲創辦公室出來迎面就跟你撞到一起,那時候我就覺得你跟個小雞仔一樣那麼弱小……說實話,一開始我其實很討厭你的。」

秦墨說起這些,易遙似乎也被拉回到了兩人初見時的場景,不由的反駁:「我當時對你也沒什麼好印象,瘋瘋癲癲的像個傻缺。」

秦墨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知道你不是小雞仔,你比所有人都堅強。易遙……」

秦墨突然很認真的看向易遙,說道:「如果這次你選擇放棄,我真的不會怪你。」

這句話不像是能從秦墨嘴裡說出來的樣子,易遙顯得很意外,但也很溫暖。

「真的?」易遙反問。

秦墨還是一副認真的樣子:「真的,我沒騙你。我想通了,從我們認識以來,好像都是我在脅迫著你做這些事,大碼女裝、直播帶貨到現在做竹編,我希望你能做自己的選擇。」

秦墨的話的確觸動了到了易遙,她怎麼都不敢相信,一向大大咧咧瘋瘋癲癲的秦墨,竟然也會有這柔情似水的一面。

易遙沒有立即作出答覆,從前乾脆果斷的易遙似乎也變得猶豫起來。

離開黑泉社區,李想就回到了老房子裡。

晚上,陳璐下班回家,意外看到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在看到廚房裡忙活著的李想,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這似乎就是她一直在追尋的美好生活。

趁李想沒注意,陳璐從背後保住李想,伸手捏了一個小番茄塞進李想嘴裡,才甜膩的說道:「你還會做飯?你還藏著多少驚喜給我?」

李想並沒反抗,就保持著那種奇怪的姿勢一直到做完飯。

「你怎麼有時間回來?瑤琴工作室那邊的事情解決了?」陳璐覺得奇怪,率先提起瑤琴工作室。

李想頓了頓,顯得有些遲疑,但還是說道:「我離開瑤琴工作室了。」

「離開?真的假的?」陳璐不敢相信。

李想笑著回覆:「真的,沒騙你。易遙趕我走的。」

提起易遙,李想的眼神盯著陳璐,似乎在審視陳璐的反應。

「易遙,趕你走?怎麼……會。」

李想突然變了一副表情,有些嚴肅的問陳璐:「陳璐,你告訴我,孟宸的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

雲創集合旗下幾百個網紅帳號攻擊孟宸,的確是陳璐的安排。她知道張海一直對秦墨頗有微詞,她把瑤琴工作室的處境告訴給張海,再提出致命一擊的辦法,張海沒有理由拒絕。

張雲創也沒有反對。

張雲創當初為了打擊運營接私單的不正之風,把易遙當成典型殺雞儆猴,才導致易遙離開雲創。如今,閱視風口越來越強勁,也有越來越的廠家想在雲創挖人,自己搞閱視帶貨。

張雲創同意張海和陳璐對付瑤琴工作室,也是為了震懾這些不正之風。

李想就算在迂腐也已經意識到了一些東西,秦墨這幾天的反常,易遙突然的舉動,都讓他產生了一些很不好的猜測。尤其是今天易遙讓他離開瑤琴工作室的時候,李想能感覺到那是易遙違心的舉動。

陳璐果然搬出了張雲創,她一個普通的員工根本沒有那樣的權利去調動雲創的mcn資源,更不可能故意針對瑤琴工作室。

陳璐的解釋合情合理,李想也為自己的衝動道了歉。

可一向心思細膩的李想也沒有察覺到,陳璐的反應其實已經說明了問題。如果陳璐是被冤枉,那她至少會因此生氣,而不是耐心的解釋。

孟宸的事情持續發酵了三天,一點平息的苗頭都沒有。

這天中午,已經知道情況的秦延山把秦墨和易遙叫到了老房子裡,親自下廚給兩人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

同在飯桌上的還有設計師陳銘。

陳銘對越是平台並不十分了解,但他也有刷閱視短視頻的習慣,這幾天雖然沒有什麼反應但也一直關心著事態的進展。

易遙猜到秦延山是想給自己的加油打氣的,秦延山也果然聊起了他年輕時的一些過往。

秦延山是道秦竹編第十七代傳承人,但其實秦延山繼承這門手藝的路並不順暢。小的時候,秦延山就很喜歡車間裡的工人,能操控機器加工出各種零件組裝成汽車甚至輪船,秦延山一直覺得那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高中畢業之後,秦延山就選擇輟學進了一家機械加工廠做學徒。

秦延山很喜歡這份工作,一直做了四年,直到四年之後秦延山的爸爸突然病重,道秦竹編眼看就要失傳。

那個時候秦延山是被父親逼迫著回到了黑泉社區繼承這門手藝。

後來,秦延山的爸爸去世,他跟著叔叔繼續學手藝,這一學就是七年。

三十歲的時候,秦延山還想著回去繼續做機械工人,可那個時候道秦竹編廠接連出現技術問題導致市場反響不好銷量銳減,秦延山被拖住了。

這一拖,就拖到了現在。

秦延山突然說道:「有時候我也會後悔,當時沒有堅持自己的選擇。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不管你們做什麼決定,叔叔都會支持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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