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息壤(為至尊寶盟主賀!)

天色既明。

胡勒部大營,已是一片狼藉。

土圍內的大軍盡出,看守俘虜,打掃戰場,還有搜集戰利品。

「大人……」

瞳見到方元過來,頓時滿臉喜色,遞上一塊甲骨:「統計出來了,這次我們殺傷過三千,真正被我方殺死的不過一千,其餘都是營嘯與慌亂中自相殘殺的,俘虜四千,繳獲各類兵刃五千把,糧食、青銅無算,還有兩千多匹馬!」

「收穫不錯!」

實際上,方元知曉,八成是之前胡勒部的劫掠,都歸了自己,才有著這數。

「經此一戰,胡勒部精英盡數覆滅,只要得到消息,餘下者立即就會北歸草原,這次北方的戰亂,終是解了!」

方元隨意說著:「所有戰利品,我要一半,剩下一半你看著分,不要少了陽城那邊的貢獻!嗯,馬匹我要多留些!」

只要再找個馬場,日後方山源源不斷的騎兵,就有著落了。

依照自己的方法訓練,肯定比此時胡勒部這些半調子強多了。

「這個自然!」

瞳沒有絲毫爭鋒的想法,直接恭敬說著。

「此事已了,我們休整一日,立即去陽城救援!」

方元眼睛一瞪:「薇,你押送戰利品回去!」

「哼!」

少女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奈何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違抗不了元的意志,只能暗自咬著銀牙。

……

陽城。

原本的大夏王都,此時望著儘是一片肅殺之氣。

九黎大軍匯聚,又有東西二部之助,勢如破竹,直接在刑的領導下,殺到了陽城附近,朝發夕至。

「殺!殺光這些夏民,為我九黎復仇!」

一個大部落內,刑仰天咆哮,身上血紋隱隱,揮舞著手上的巨斧與大盾,砸向對面一個部落首領。

「啊……你不能殺我!我是……」

對面這首領,赫然也是一位界盟夢師,說到一半卻是卡殼,臉上就帶著些狠色:「去死!」

轟隆!

四面之上,諸多小小的陣旗浮現,匯聚為一個陣法,乃是夢陣師的殺陣!

「哼……又是你們這種異人!」

刑咧開大嘴:「可惜……這種小術,又算了的什麼?」

「你敢說我的真惡七絕陣是小術?」

這夢師大怒:「七惡鬼將,給我殺!」

嗷嗷!

桀桀!

從四面霧氣中,就浮現出諸多身穿鐵甲的鬼兵鬼將,相貌猙獰,嘴角獠牙現出,滴著血液,向刑撲來。

「哼!」

刑不閃不避,任憑鬼將刀槍砍在身上。

叮叮噹噹!

一片火星飛濺,他卻是絲毫無損。

「什麼?我這刀槍乃是鬼氣匯聚,不僅不輸神鐵,更有腐蝕之能啊……」

這夢師首領大懼:「七絕惡鬼,給我殺!」

「要死的人是你!」

刑咆哮一聲,身後浮現出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虛影,大手伸出,往下一拍。

啪!

仿佛拍蒼蠅一般,整個陣法上的光芒立即消滅,甚至這夢師鼻孔中都流出兩道鮮血,飛快倒退,顯然是得了反噬。

刑獵豹般撲上前,大斧猛地砸下。

砰!

巨響當中,這夢師頓時血肉成泥,死得慘不忍睹。

「首領……首領死了!」

這個部落的夏民見到這一幕,立即驚駭地四散奔逃。

「哈哈……給我上,殺光他們的男人,搶走她們的女人,小孩高於銅劍的全部殺了,餘下的貶為奴隸!」

刑咆哮著,後面的九黎戰士聞言,眼中都浮現出一抹血紅,這都是理所當然之事。

不如此,怎麼宣洩被壓制多年,不得不在南方瘴氣之地繁衍的仇恨?

頓時間,血火與哭泣,就蔓延至整個部落。

外面,一個先民大漢看著這幕,臉上沒有絲毫不忍,眉心裂開一道縫隙,浮現出第三隻黑色的眼珠。

『這刑……越發恐怖了!大巫之身巔峰,萬法辟易,一出則法天象地,如神似魔,比主世界的真聖武者都不差……一出手就滅了這界盟四重虛聖,恐怕當年的兵主蚩,也就這種程度了!』

「馬猿!」

刑大步走出來,目中似有著火焰:「再過一日,我就可以看到陽城的城牆了,你答應的盟友呢?」

「這個……」

這馬猿大漢,自然是三眼馬猴所化,這時就有些尷尬:「刑……你行軍太快了,東西方的桑結與夸夷部雖然已經起兵,但遭到其它部落的抵抗,還需要十個太陽落下的時間才能殺到陽城……至於北方的胡勒部,已經敗了!」

「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刑冷哼著,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白氣:「特別是胡勒部,擊敗它的人,是誰?」

「是夏國的封君――元!斬殺無支祁的英雄!」

馬猿說著,身上就一個激靈。

唯有他,才真正知曉這涵義後面所代表的恐怖。

「斬殺了無支祁麼?」

刑咧嘴一笑:「對陣之日,我會親手砍下他的頭顱!希望他不要像這些首領一樣弱雞,掐一下就死了……」

「是!是!」

馬猿心裡有些鄙視,旋即正色道:「雖然三部沒法指望,但我們妖族已經發動,在夏國之內掀起水災,特別是陽城,你會看到我們的友誼與力量的。」

「很好,我期待著!」

刑大笑著回答,等到馬猿離開之後,立即轉為冷色:「又是一個異類!這個世界的妖族,都是邪魔!侵害著我們的大地母親,唯有我們九黎部,才是這個天地真正的正統――這是祭司門聯手卜算出來的,絕對不會有錯!」

「陽城之中,也是一群異人邪魔占據,目前還有用得到妖族的地方,否則……」

……

陽城王宮。

「曦王,刑已經攻滅了天蘭部,五萬大軍,只要一天就可以看到陽城的城牆了!」

「曦王,水妖已經肆虐多日,各地損失不計其數,甚至已經潛伏到了陽城邊上的陽河之中……」

王座之上,曦平靜而坐,宛若花崗岩一般。

僅僅只是如此,就令殿堂內的焦躁之氣不斷化去。

「報!」

這時候,又有一名祭司匆忙求見:「曦王,北方傳來消息,瞳與元聯手,已經大破胡勒部,已經快速趕來!」

「善!」

聽到這個消息,曦終於抿了抿嘴唇:「陽城之中,還有多少兵力?」

「族人聽聞九黎來犯,都是慷慨效死,若開大武庫,能武裝三萬!」

一個大臣出列說著:「只是陽河暴漲,更是心腹之患!」

「此事甚易,句!」

曦緩緩說著:「你去取息壤一捧,平了水患!」

「諾!」

句出列下拜,旋即走出大殿,來到王宮一處:「王上命我來取息壤!」

實際上,這寶庫看守者,也是夢師,早就得了消息,聞言立即各伸一隻手,解開寶庫禁法。

句大步入內,就見各處光華灼灼,十分不凡。

『夏朝的積累,都在這裡了,可惜……雖然都是寶物,卻無一件能帶出去!』

大夏統治九州,好東西自然不少。

但那種能虛實轉化,帶到主世界的靈寶,要有也是歸了聖人與七重虛聖享用,哪裡有著他們的份?就算有他們的份,恐怕也沒有那個功德能帶走!

這時來到寶庫深處,就見一個台上,用白茅包著一捧黑土,平平凡凡,很是普通。

「大人小心,這息壤若不得外面這層白茅隔絕,又落在地上,立即就會迎風見漲!」

雖然對方不會不知,但職責所在,兩個夢師還是提醒了一句。

「這個我知曉,此物乃是先天土行精萃匯聚,能生生不息,當年聖人治水,也用的是它!」

句抿了抿嘴唇,小心地將息壤捧在手裡:「當然,此物終究也不能超越極限,最多長個數千丈,也就停了!此時拿來鎮水,足以抵得一時之用!」

當下捧著息壤,來到陽城城牆之上。

「大人,您看!」

下方,陽河暴漲,沸騰的水流不斷拍擊著城牆,令人心驚肉跳。

甚至,在渾濁的河水之中,還可以見到大量的黑影。

「去!」

句默運神通,拿起息壤一灑,頓時沒入河堤上的缺口。

嗡嗡!

大地一震,旋即就見這息壤不斷增長,一下堵住豁口,並且不斷上增。

雖然陽河洶湧澎湃,水位也在不斷上漲,但終究是堵住了。

城牆上的士卒見到此幕,立即歡呼起來。

而句卻是在心裡幽幽一嘆:『堵不如疏,此時雖然能鎮壓妖族,但等到日後爆發決堤,其禍更烈!曦晨長老心裡,到底是何想法?』

當然,此時大戰在即,冒然揣測上意,大犯忌諱。

這個念頭只是心裡一過,句就強行讓自己遺忘掉,連想都不能想!

「曦晨長老乃是聖人親傳弟子,神通廣大,自有布置,我又何必管那許多,只要按照計劃來便是了……」

句喃喃著:「畢竟……這個世界,可是當年聖人成道所在,哪個敢怠慢了?」

就算事情演化到無可挽回之際,也八成會有著聖人出手,撥亂反正!

既然如此,那又有著何懼?

他回想起曦晨長老的神態,當真是穩坐釣魚台,任憑八方風來,我自巍然不動,頓時就是心服,又有些羨慕:「這就是大能心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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