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同舉杯。

范痤舉杯而笑道:「君上誤會下官了,並非偶遇,范某今日是特意為齊公子而來!」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誰都沒想到范痤會如此直白,單刀直入地道出自己的目的,讓龍陽君的話術失去用武之地!

齊雨飲盡杯中之酒,心中警惕,面上卻仍舊是十分自然的樣子,好奇地看向范痤,微笑道:「在下何德何能,竟勞范大夫如此掛心?不知范大夫有何指教?」

龍陽君眸光流轉,淺嘗杯中之酒,目光卻時刻不離齊雨和范痤二人,淡淡地道:「本君亦願聞其詳!」

范痤悠然道:「實不相瞞,范某的手下聽聞齊公子乃稷下劍聖的親傳弟子,劍術超絕,這幫小子們都對齊公子的劍術很是嚮往,今日特意前來領教,還請齊公子不吝賜教!」

說罷,又轉向龍陽君,微笑道:「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君上當不會阻攔吧?」

齊雨雙眉一軒,頗有些意外,他暗自猜想過范痤的目的,認為范痤有可能是表面上拉攏自己,讓自己失去對他的防備,並且暗中試探自己出使的真正目的

但齊雨卻怎麼也沒想到,范痤這趟來找自己,竟是為了向自己挑戰?

這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了吧?

范痤這老狐狸,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難道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實力,好方便他更加針對性地安排對付自己的計劃?

想到這裡,齊雨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若是如此,只怕今日出門的韓竭,同樣會遇到挑戰!

蒙驁一向十分低調,不為世人所知曉,因此單論個人武藝,自己和師兄韓竭,在表面上正是出使團中最強的兩個人。

隨即又想到,范痤這老傢伙如此沒有顧忌,連表面上的功夫都免了,只怕在梁囿真的藏了什麼殺手鐧,有萬全之計!

一旁的肖月潭臉色也變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連忙不動聲色的對一旁的昆胡和馬大龍使了個眼色。

馬大龍反應奇快,立即領會內涵,連忙站起身來,一挺手中長槍,大聲請戰道:「屬下的武藝是雨帥親自傳授,願代雨帥迎戰!」

范痤訝然道:「原來齊公子還會槍法?」

齊雨眸光毫無波瀾,平靜地道:「大龍,退下!」

馬大龍踟躕了片刻,只好應聲坐下。

肖月潭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齊雨的意圖,不禁暗道慚愧。

齊雨的大腦飛速轉動了起來。

范痤既然是專門來試探自己的「真實」實力,那麼自己便勢必要親自出手,給范痤一個正確的答案,只因如果自己不親自動手,范痤難免會對自己真實的實力疑神疑鬼,他在安排行動的時候,就會務求穩妥,增加成功的籌碼。

如此一來,齊雨等人面臨的危險不僅會加倍,事態還極容易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

因此齊雨今日必須給范痤一個「標準答案」,對於齊雨而言,問題不在於該不該動手,而在於動手的時候,是否應該選擇藏拙?

按理說,齊雨在不清楚范痤真正計劃的情況下,這時最好的辦法,應該是示敵以弱,讓范痤儘量地低估自己的實力,如此他們在梁囿面臨的危險就可能會減弱,自己也可以有更多的底牌。

但齊雨此趟出使,畢竟是為了促成合縱同盟的,如果他此刻表現地實在太不堪大用,則會失去魏王和龍陽君的信賴,對他拉攏魏國加入合縱的謀劃就會大大地不利!

兩害相權取其輕,在拉攏魏國這個最高目標的前提下,齊雨心知肚明,他是不得不冒上一些風險,展現部分實力,和范痤的人硬抗了!

這些念頭在電光火石之間閃過腦海,齊雨計議已定,便和龍陽君對視一眼,無奈一笑,以示這樣的要求自己很難拒絕!

龍陽君亦是想不通范痤的意圖,不過看到齊雨英俊瀟洒的樣子,眸光也亮了起來,頗有些心動,想親眼看看齊雨的身手。

龍陽君心想范痤這老賊只要不跟我爭功便好,管你做什麼,便「嬌笑」道:「我大魏亦是武風昌盛之國,既然范大夫有此雅興,本君又怎會阻攔呢?」

「好!君上果然夠意思!」

范痤「哈哈」大笑,拍了龍陽君一記馬屁,又轉向齊雨,問道:「不知齊公子意下如何?」

齊雨微笑道:「豈敢推辭!」

言罷長身而起,展現出高大挺拔的體格,目光轉向范痤帶來的四名劍手,尤其在那抱劍而坐的沉穩大漢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那麼四位仁兄,不妨一起上吧!」

這一下大出所有人意料,誰都沒想到齊雨會如此託大,眾人紛紛露出意外之色,范痤表面上雲淡風輕,眼中卻是閃過不以為然。

而肖月潭則滿臉焦急,又頗有些無可奈何,他深知范痤是有可能要齊雨的命的,但齊雨已經表態,除非對方拒絕,事情便無轉圜的餘地。

連龍陽君也覺得很不妥當,畢竟齊雨身在魏國,魏國就得保證他的人身安全,更不用說齊雨還在龍陽君的府中為客,他若是有三長兩短,龍陽君也免不了要擔責!

那四名劍手被齊雨一激,紛紛起身,隱隱有憤慨之色,顯然是覺得齊雨在看不起他們。

唯獨那名抱劍的沉穩大漢,仍是面無表情,踏前一步,冷冷地道:「費柟願領教齊公子的蓋世劍術!」

另外三名劍手也紛紛出言搦戰。

情況已然勢成騎虎。

龍陽君無奈地道:「這次純是切磋性質,希望你們點到即止。」又「嬌聲」喝道:「來人,給本君騰空出一個比武場來!」

話音落下,包廂外立即傳來搬幾移席的聲音。

范痤悠然站起,洒然拱手道:「如此,范某就在廳外恭候齊公子!」

趾高氣揚地領著眾人出房去了。

齊雨一轉頭,便對上了肖月潭幽怨的眼神,只好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現在當著眾人卻是不方便和肖月潭詳說。

龍陽君目送著范痤消失在門外,埋怨道:「齊公子可要留心了,那個費柟在我大魏劍術榜上名列第六,便是本君單獨對上他,若不全力以赴,也難免要飲恨收場,更不用說一對四了,這是本君都沒有把握的事情!」

焦旭在一旁插口道:「我家君上在大魏劍術榜名列第四。」

齊雨心想,原著中龍陽君好像是排名第三的,排名第二的是紀嫣然。看來這個時候的的龍陽君,還沒有到達五年後的巔峰實力。

卻不知這個時候的紀嫣然,是否已經榜上有名?

龍陽君喟然道:「劍術榜的前十名之間,實力相差是極其微小的。齊公子,此戰本君不求你得勝,只請你千萬小心,不要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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