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眼洞心,歸覲黑殿

「哦?」紅鳶本以為又是聖殿的探子,不怎麼上心,但聽得此言之後,頓時來了興趣,眼中微微泛起紅光,打量著被縛的阮基,得了一點反饋,「此人本質狡詐,怎會將這些對師兄和盤托出?」

陳錯就道:「自然不是他說的,但只要做過,終有跡象。」

阮基渾身一抖,看著紅鳶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不知為何,竟生出幾分畏懼來。

「北地神祇,還知道咱們這些降臨之人的隱秘,這個人的秘密很多啊,」紅鳶、眼珠子一轉,露出了甜美笑容,道:「如此說來,這人該是和之前四人有了聯繫,甚至得了四人信任,此番找過來,是要如法炮製,在師兄這裡故技重施。」

陳錯點頭道:「該是如此。」

紅鳶跟著就道:「師兄打算進一步從他的心中探查隱秘?」

阮基聽得背脊發涼!

「這兩個人和先前四人果然不同!」

看著面前這兩個神色平和之人,心有畏懼。

「這個看著嬌媚的,只是聽了一句話,就將前因後果給推算的差不多了,而且一雙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渾身還散發著不似生人的氣息,另外一個就更不要說……」

想到這裡,他小心翼翼的瞥了陳錯一眼。

「我剛入城,他就先找到了我,一言不合,直接動手!動手也就罷了,手段詭異莫名,擋都擋不住,我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已落敗!難怪連名聲在外的有窮國主,都會被他拿下!但這都還好說,更令人捉摸不透的,就是他不聲不響的,就掌握了我的跟腳!」

一念至此,阮基冷汗簌簌而下。

「我真是昏了頭了!怎麼就那般自信,直接過來了?難怪她那般勸我,一直提醒我不可得意忘形,唉!都是先前輕而易舉說服四人,讓我過度輕敵!否則,焉能如此?」

阮基這邊正想著。

那邊,陳錯對紅鳶道:「若要探查,還需一些代價,先不急,待我安排一番,這人的本事其實稀疏平常,主要是靠著一張嘴,擅長的是縱橫之法,他此番過來,就是存著要將你我拉攏著,入那聖殿瓮中的念頭。」

聽著前面,阮基剛鬆了口氣,而後聽陳錯評價自己的本事「稀疏平常」,便苦笑起來。

「他這是為聖殿奔走,看來是個容易收服的人,」紅鳶則笑了起來:「不過,他還不知道,師兄擒了聖殿的三尊神靈,那聖殿不點齊兵馬過來攻伐就算好的了,哪裡還能容得下你我?」

阮基頓時瞪大了眼睛。

「此話當真?」

紅鳶看了他一眼,就道:「你已淪為階下囚,有什麼好矇騙的?難道還指望著你去行反間計?」

「苦也!」

阮基頓時滿臉木然,心中苦澀,繼而想到一事:「她最是消息靈通,人又在王都,沒理由不知聖殿有神靈被鎮於此,卻半點都不提及,反而一再強調聖殿不可信,擺明了是利用我來投石問路!」

一念至此,他又驚又怒又恐!

「念頭倒挺豐富的,」紅鳶看著阮基,「你也不用辛苦掩飾,在吾等面前,這些個演技不妨收起來吧。」

陳錯卻道:「他這是在惱怒,這人有個同謀乃是那夏國王都的妖姬,為太康寵妃,此女消息靈通,在他過來之前,就曾有過聯繫。」

阮基一聽,又是一驚!

連這個都知道了?宛如看透了自家心思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

越是未知,越是畏懼。

阮基的念頭本就受創不小,此刻心境受到衝擊,這念頭震顫的越發猛烈!

陳錯卻不管阮基的心思,手捏印訣,封了其人的神念、法力之後,就對其人道:「莫擔心,我有話問你,若是回答的讓我滿意,自能保住性命。」

阮基一聽,這念頭一跳,趕緊道:「可是想知道,在下如何知曉兩位身份的?」心裡則疑惑著,這人手段莫測,似能讀心一般,為何還要刻意來問?

「不是這個,」陳錯搖搖頭,跟著才道:「關於聖殿你知道什麼,都說來與我聽!」

紅鳶不由側目。

阮基一怔,自覺恍然,暗道:「原來如此,涉及聖殿,有許多隱秘,怕是他都不敢貿然探查,怕牽扯因緣,被聖殿感知,不過,他到底為何能動用這因緣鎖鏈?」

心裡想著,但阮基表面不動聲色,便道:「不知閣下想知道什麼?這聖殿牽扯甚廣,就是說起來,一時之間,也無從說個清楚啊!」

說完這些,他似擔心陳錯誤會,又趕緊解釋道:「聖殿勢力甚大,徐族地處邊疆,又是遷徙小族,因此不甚明顯,但在北邊、西邊,幾乎每處皆有聖殿觸角,加上殿中皆神,能感知香火人念,對因果糾葛最是敏感,有些話不宜宣之於口,否則,哪怕遠隔千里、身處密室,也會被探查。」

「長話短說吧,長篇大論的我也沒什麼興趣,」陳錯咧嘴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說清楚三點即可。」

阮基立刻請教是哪三點。

「第一,聖殿的源頭何在?是如何建立起來的?」

「第二點,這聖殿是怎麼和夏王朝摻和到一起的?」

阮基聽到這,已是色變,下意識的左右打探,似是擔心被人窺視、偷聽。

陳錯卻不停下,繼續道:「第三,我等也和聖殿來人接觸過,已然發覺聖殿勢大,該是掌控著天下秩序,既是掌權,必有不滿之人,如有窮國主這般有志於推翻聖殿,繼而建立嶄新秩序的人,肯定不在少數,關於這些人,你知道多少?」

說完,他便笑著等候。

「這……」阮基遲疑了一下,最後被看得頭皮發麻,才小心說道:「容在下思量片刻,這三個問題涉及頗廣……」

陳錯就道:「無妨,你自思量,若覺得一時拿捏不清,想準備一、兩日,也是可以的。」

「無需那麼久。」阮基心裡揣摩著面前兩位的喜好。

在他看來,說話可是一門藝術。

同樣的一件事,敘述的角度和側重點如果不同,帶來的感受和效果,就能有天壤之別。

若是說得好,說不定能兵不血刃的擺脫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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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漆黑雄城。

在此城北方,有一座斷山。

在斷裂處,佇立一座殿堂。

噹噹當!

沉重的腳步聲自遠方傳來,轉眼便到了殿堂跟前。

一名黑甲壯士緩緩走入其中,而後五體投地,三跪九叩之後,抬頭看著殿堂深處,恭聲道:「啟稟尊者,失陷的幾神中有三個找到了蹤跡,都是在東方一小族地界失了音信,該是有求死之人作亂,是否要起兵前往,夷平其族男女?將其族圖騰抽魂剝魄?」

說完,便叩頭等待。

整個殿堂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淡淡的威壓在殿堂各處蔓延,一道道奇異的裂痕在各處若隱若現。

殿堂深處,一陣沙啞厚重的聲音傳出:「何處?」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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