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何人?」

天策上將府中,英武男子、大唐王朝的秦王李世民,看著那一道翩然而去的身影,眼中異彩連連,宛如見得了絕世美女一般,竟生出一股濃烈的慾望!

自長生榜升起,而後眾殘道修士你爭我奪,李世民就在關注著天上的變化,幾乎每一個顯化出來的意念投影,都會被他審視一番。

不過,一個個層出不窮的修士,卻絲毫也無法讓他提起興趣,李世民所關注的,似乎只有這個榜單所帶來的變化。

但等到劍光橫空,佛陀顯化,一切卻變得不同了。

「徐茂公,你說方才那僧人是當世活佛,應該就是你口中當世最為頂尖的大神通者了,但這等人物,竟然一個照面,就被人擊敗、生死不知,那這個出手之人,理應更加厲害,更是名聲卓著,他是何人?」

邊上的道人遲疑了一下,隨即掐指一算,臉上迷茫之色更盛,苦笑道:「殿下,這等人物哪是貧道能算得出來的?」

「這麼說,你也不識得此人?」李世民側目觀其人,眯起眼睛,「孤王還以為,你徐茂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世上的萬事萬物,沒有你不知道的呢。」

「殿下這麼說,是折煞屬下了,天下之玄妙不知凡幾,貧道所知連億萬之一尚且不及,哪裡敢自稱百曉?無非是對這修行之事略知一二,對有名的神通之士的事跡多有搜集罷了。」

李世民跟著就問道:「既然如此,此人你為何不識?」

徐茂公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李世民見著,就道:「怎麼?有什麼難言之事?但說無妨,莫非與我說及,你還能有什麼顧慮?」

徐茂公苦笑道:「屬下見那人的裝扮模樣,以及那位活佛的反應,卻是想到了一人,只是不能確定……」

他見李世民張口就要詢問,於是道:「這般人物,名號牽扯不小,哪裡能輕易談及,還是得等確定之後,才好說與殿下。」

李世民眯起眼睛,看著道人,後者立刻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仿佛冥冥之中,自己的氣運、命數都要改變!

好在這位大唐秦王旋即展顏一笑,道:「也好,茂公你儘管去查,一定要查明此人的身份!孤王另外還會派幾位得力幹將協助於你。」

徐茂公一怔,隨即拱手道:「殿下,那般人物高高在上,不是凡俗可以招攬的,就好像是那尊活佛……」

「孤王如何不懂?」李世民哈哈一笑,「但凡是總要去試一試,更何況,即便不成,總還能向他請教。」

他說的雖然輕巧,似乎留有很大餘地,但語氣卻有一股不容反駁的味道。

只要對這位天策上將稍有了解,都知道這位心裡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有個結果。

徐茂公無奈之下,只好領命稱是,這心裡卻不由思量著,該從何處著手,畢竟若他猜測為真,那方才出手之人,該是屬於與自家主君敵對的立場。

正是有著這般顧慮,他剛才有所保留,為李世民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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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人!」

幾乎在同一時間,東宮太子府上,李建成看著那懸於天上的長生榜,眼中的震撼之色,尚未完全退去。

在他的心底,一劍破日、飄然而去的身影,縈繞心間,不僅未能散去,甚至還越發清晰,仿佛要刻印在心裡一般!

忽然,身邊傳來一點動靜,將這位大唐太子從震撼中呼喚回來,他立刻轉頭詢問垂雲子,道:「道長,你可認得方才那人?」

垂雲子並未立刻回答,眼中流露出狐疑之色,聽得此問,他有些不確定的道:「那人看著有些眼熟,與貧道的一位同……故人相似,只是還不能確定。」

剛才那天上的景象發生的雖然濃烈而滂沱,但前後不過幾息時間,待得佛光碎裂,陳錯飄然離去,其實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

再加上陳錯動手的時候,身上還有灰霧、靈光纏繞,更有道標光影相隨,修為道行不到一定程度,就連窺見他的身軀,都十分困難。

垂雲子雖與他關係親近,但立身於東宮太子府上,為王朝氣運遮蔽,加上道行神通所限,並未看個真切,只是靠著同門之間的氣運聯繫,隱隱察覺,但細細探查之下,卻又是一片迷霧,看不出深淺虛實。

但李建成一聽,不由大喜:「竟是道長故人?那實在是太好了,還請道長居中聯繫,孤願親自前往拜會!」

「這個……」垂雲子沉吟了一下,並未立刻應下,轉而道:「還請殿下稍安勿躁,方才那人的神通遠遠超出想像,乃是人間最為頂尖的手段!想要拜會,非一夕可成,待貧道通報師門,探查一二,再行定奪。」

李建成只當他是推脫,正要再說,卻見垂雲子一抬手。

「眼下,這長生榜之事,其實並未完結,那人雖然出手,但並未斷絕此榜,殿下如要得之,還需思量一二。」

「長生榜啊……」

李建成抬頭一看,見方才被凝固於天上的一道道意志投影,這會又再次移動起來,雖稍顯迷茫,但很快恢復如常,再次爭奪起最後幾個排名位格。

就見神光連綿、雲霞變幻,不可謂不神奇,可李建成這時再看,就是有幾分提不起興致,明明方才他還勢在必得,一心想要爭奪,但看過陳錯與梵如來的鬥法之後,再看眼前這一幕,不免覺得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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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這長生榜他沒有出手干涉,這說明,陳氏輕敵了。」

皇宮之中,德妃殿前。

梵如來看著天上的榜單,微微一笑,雲淡風輕:「他以為此榜只是東施效顰,殊不知,此物背後,還有更深層的含義。」

邊上,德妃看著這光頭僧人拈花輕笑,不由感慨,若不是知道此人剛剛被陳氏擊破了渡世化身,怕是自己也要忍不住稱讚一句風度了得。

但轉念一想,剛剛慘敗之後,還能這般從容,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一種本事。

結果,他這邊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忽然就從其背後傳來――

「還有什麼含義,不如說出來,讓陳某聽聽。」

梵如來聽得此言,頃刻間臉色大變,一回頭,正好見得一身黑衣的陳錯,赤著雙腳,緩緩走來。

那兩名金髮胡姬見著,立時心生驚念,要出手防禦,可這惡念剛起,那念頭便忽然一陣飄忽,仿佛乘上了快馬,瞬息遠去,只留下空虛與恐懼!

「陳某留著此榜,本身就是為了釣魚,躲在暗中推動之人,此時的目光,理應盯在這榜單之上。」

他停下腳步,看著近在咫尺的僧人。

「說吧,還有何人參與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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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現身了。」

長安城的一角,一名滿臉笑容的青年,揮了揮手,邊上正在宣講南北演義的說書人,立刻停下了話來。

「塑造了多年的角色,差不多也快要在人心中固定形象了,按著香火聚集來看,都快要凝聚靈識,成精化形了,這時突然蹦出了原型,可就有趣的很了,故事的第二卷,不如就從此處展開吧。」

動念之間,他伸手在空中一划,便劃出一道裂縫。

嗡!

嗡鳴聲中,那裂縫被一雙手猛地扒開,一名黑衣道人從中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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