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看前面!咱們可是在大馬路上啊!」

剛開玩笑似的問出一句話,田路頓時便面如土色的抓緊了身邊的安全把手,因為此時的司機錢樂樂雙眼已經不看前方了,而是倏然轉頭看向了自己。

正是晚高峰,路上可密密麻麻全是車啊!

「你,你那天看見我了?」

錢樂樂連忙把目光又轉向了道路的正前方,臉上不為人察的飛上了一抹微紅。

「瞥見了個背影!」

長長的喘了口氣,田路總算是把心給放了下來,隨口答道:「要不是跟你太熟了,恐怕僅憑那個背影是怎麼都認不出來的。我說,你到那兒去幹嗎?別告訴我你也是去買房子的啊!」

「那麼貴的房子我哪兒買得起?」

不愧是在美國哪兒混了那麼多年的大齡女青年,錢樂樂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甚至還為剛才的一時害羞感到羞愧了,若無其事的撇了撇嘴道:「不過就是去找個朋友罷了。」

錢樂樂大大方方的承認那就是自己,反倒是讓田路一時間沒話可問了。不過既然她暫時不願意多說什麼,田路也就不再多提,轉念一想笑道:「對了,馮林打電話過來說這個周末想聚聚,你要是有空的話就一起過去吧。趁他們家孩子還沒出世,大家還有這個機會,要是等到小傢伙出來了,再想叫新晉奶爸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秉承著一貫的個人風格,田路並沒有對錢樂樂的事情追根究底。而是輕飄飄的問一句就放了過去。只不過到家的時候,他又輕飄飄的和葉蘭說了一句「樂樂可能有男朋友了」,然後在對方的追問之下就只是雙手一攤,再不多言了。

一切都是田路的猜測,不過他也知道,即便是猜測,如果不儘快告訴錢樂樂的親密好友葉蘭的話,那將來的麻煩可就大了!八卦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去挖掘好了,田路現在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他忙活到年底的了。

和韓軍以及錢樂樂討論的事情。當然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對於神經生物學研究所這樣成熟的科研機構來說,實施這個調整方案肯定是比較麻煩的,尤其是在所里擁有好幾位教授、博導的情況,這個方案一旦提出必然會受到較大的阻力。但是對於田路的實驗室來說,相對就容易多了。田路的計劃就是先在實驗室中實行,然後讓研究所的人看到了這樣做的好處之後,自然而然阻力就小了。

如果認真的算一下的話,醫院這邊就有要繼續的癲癇外科科研項目,科室擴張之後的調整與繼續招聘。繼續選拔醫師出國進修等。研究所和實驗室的事情更是多,除了進行大範圍的調整。派人出國學習之外,田路還必須給部分研究人員分配各項研究課題。

在學術活動方面,田路十一月份要去歐洲參加世界抗癲癇聯盟的學術研討,還有在國內要參加華夏醫學會組織的一個功能神經外科的學術大會和神經科學協會的學術年會,也就是說,單是十一月份田路就要參加三次重要的學術會議,而且這還是在他婉拒了很多其他會議邀請的前提下!

除了這些大規模的學術會議,田路還必須在八月上旬參加華夏醫學會神經外科學分會功能神經外科學組的改選,中旬參加青年委員會的改選。這些帶有行政性質的會議雖然不是很重要,但是要想在學術組織中進一步發展,不出席肯定也是不行的。至於說準備招收第四批八年制學生,招收個人第二批臨床的研究生以及晉升主任醫師的事情,甚至都可以算是細枝末節了。

一想到自己即將面臨如此眾多的事務,田路就覺得頭疼。未來一年的任務除了繼續擴大影響力和尋找資金來源之外,第三個重點就是必須搜羅大量的專業人才!

科研的。管理的,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來做。不管怎麼說,調整需要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一時間也是急不來的。

最穩妥也是最保險的做法,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一切的工作。

在韓軍和錢樂樂的輔助下,田路有條不紊的開始逐步與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們開始溝通,一個個確認著對方的想法,時間也就一天天的這樣過去了……

「主任,劉宇的顱內電極監測已經結束了。」

這天下午,刁全敲開了田路的房門,舀著監測的結果走來進來

「哦?給我看看!」

田路眉頭一挑,接過檢查結果後認真地審閱了起來。

「幸好您說服他們做了這項檢查,不然的話我們怎麼可能完全準確的診斷嘛!」

一邊說著,刁全一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看得出來,他對於這次檢查的結果相當的滿意,臉上堆滿了輕鬆的笑容。

作為一名神經外科醫師,尤其是現在專攻癲癇外科的神經外科醫師,對於檢查結果的依賴是極為苛刻的,刁全他們走上手術台的前提之一便是檢查結果的精準確定!所以能夠得到劉宇詳盡的病灶信息,讓刁全的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片刻之後,刁全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掉了,人也不由得又站了起來!

對面的田路在看過手中的結果之後並沒有顯得放鬆,而是面色漸漸地凝重了起來,額上也迅速的擰成了一個川字!

身子向前傾斜著,刁全急聲問道:「主任,怎麼了,監測的結果有問題嗎?」

「唔,你等一下,讓我再仔細看看。」

田路把手中的檢測結果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額頭上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如果按照常規的診斷來看,刁全舀來的這份檢測結果當然看不出任何問題,但是那是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下,就是田路在之前沒有給劉宇做過那麼詳盡的神經心理學檢查!

本來以為這次的檢查只是驗證一下而已,但是沒有想到與存在系統中的神經心理學檢查結果對比之後,田路赫然發現,那天的結果和今天這份資料顯示的內容有一處不同!

這可是讓人非常頭疼的事情。

當然,這並不能直接就說今天出來的這份顱內電極監測結果就是有疏漏,就必須把神經心理學檢查的那個結果也加上去,實際上,即便是田路自己也不能確定自己做的檢查就是絕對正確的,只不過……

這種情況存在可能性極大!

得到住院醫師決策支持系統這麼多年來,系統從來就沒有出過錯誤,所以田路對它的信任也是其他人難以想像的,所以兩相一對照之後,田路本能就覺得手中這份檢測報告肯定是有疏漏的!這一點他沒有過多的去考慮,此時眉頭緊皺,只不過是考慮如何把這種懷疑用一種比較讓人容易接受的方式表達出來罷了。

無論怎麼說,他那些神經心理學的理論終究是未來的理論,在現實中是沒有任何研究數據作為支撐的!

這對田路來說,可就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了。

就目前手頭上的證據來看,對於劉宇的診斷結果已經是相當明確了的,這一點從刁全剛才的表情以及語氣上都能看得出來。實際上,即便是田路自己的話,如果沒有當初那個下午的詳細檢查,恐怕面對著這份結果也不可能說出什麼不妥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現在雖然明知道可能漏掉了很重要的一點,但是想要把這個懷疑說出來卻成了一件難事兒!

難就難在,要怎麼說出來!

直接告訴刁全他們是神經心理學檢查的結果?

這恐怕連田路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沒有任何的醫學文獻來支持這個理論,田路也從來沒有做過相應的醫學研究,這樣純粹靠著個人的「主觀臆測」得出的結論,能夠說服得了誰?

要知道,癲癇治療小組裡面可是有一位真正的神經心理學專業人士,別看宋晨陽對田路的神經心理學造詣極為推崇,甚至到了崇拜的地步,但是田路真要是沒有任何依據的提出一個全新的理論結果,恐怕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就是他!

當然,田路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學術威望,甚至動用行政的權力來「說服」他們,讓他們接受自己的判斷,但是這樣一來的話,由此可能產生的嚴重後果就是田路難以接受的了。如果證明田路是錯誤的還好,田路並不會太在意對自己權威性的影響,但是如果證明田路是正確的話,那要怎麼解釋呢?

「或者說……就讓刁全他們按照這份監測的結果來做手術?」

下意識的,田路馬上就搖了搖頭!

當年田路在大五實習時接待的第一位患者,那個老太太的事情可是至今依舊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他,任何時間、任何情況下都絕對不能放棄自己的堅持!

可問題是……

「主任,主任?」

正當田路大腦急速轉動,尋找著「出路」的時候,一邊心中忐忑的刁全終於是忍耐不住,試探著輕聲的問道:「這份監測報告,您看……」

看著手中的這份監測報告,田路狠狠的咬了咬牙,喃喃的低聲道:「別急,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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