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17日,夜。

華夏魔都,浦西某商業街。

一家普通的奶茶店內。

二十四度的空調環境絕對談不上炎熱,但依舊有細密的汗珠,不停沿著吳凡的鬢角滑落。

緊握的雙拳與凝重的神情,無一不在表明這個20齣頭的小伙子,正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

原因無他。

就在十多分鐘前,吳凡正拉下捲簾打算關店呢,一轉頭就看見操作台邊,不聲不響的冒出了一個大光圈。

光圈很詭異的漂浮在半空中,往外泛著幽幽的藍光,看上去直徑大概一米多點——光圈不遠處就是吳凡親手置辦的桌子,尺寸是1.3X0.5的長方形,光圈的直徑正好和桌子長度差不多,一米出頭一米五不到的樣子。

吳凡很清楚,自家店裡絕對不存在能產生這種光圈的東西或者條件:

手機在自己兜里、捲簾門剛拉下,外部的光線肯定進不來、店裡唯一的光源就是頭頂的吊燈——吳凡把燈關掉後,依舊可見光圈在慢悠悠的漂浮著。

毫無疑問,吳凡遇到了異常事件。

作為一個書齡十幾年的網文愛好者,吳凡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但接下來該如何做,他卻犯了難。

是主動聯繫官方?

還是自己偷偷把事情掩蓋下去,走一步看一步?

理智告訴吳凡,把事實報上去是最好、也是最合適的做法。

但是,作為一個平凡了整整二十六年的普通人。

吳凡的內心有另一股火苗,正在理智掀起的狂風中頑強的搖曳不熄:如果這個光圈是個機遇呢?如果這個光圈能帶來什麼好東西呢

哐哐哐——

就在吳凡內心糾結之際,已經拉下的捲簾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擊聲。

捲簾門特有的材質聲如波浪般帶著起伏,伴隨著「嘩啦啦」響起的還有一道男音:「喂,店裡有人嗎?」

我不叫喂,我叫永獵雙子。

腦海中下意識的冒出一句騷話後半秒鐘不到,吳凡整個人便猛一激靈,如觸電般回過神來。

一滴比先前還要大還要急促的汗珠「咻」的一下從吳凡前額滑落,在下頜鬍鬚的緩衝下減速,最後沁入衣領。

「誰,誰啊?」吳凡咬著牙關,強迫自己的語氣顯得正常一些:「已經關門了!明天再來吧!」

說不定是哪位老客戶呢,吳凡自我安慰道。

然而自我安慰產生的多巴胺還沒開始神經傳遞,對方的回覆便讓吳凡差點心肺停止:

「派出所巡防的!師傅開下門噻!」(魔都人一般管不認識的人都叫師傅)

曹毅今年28歲,魔都本地人,警校畢業後被分配到了淮海派出所工作,今年已經是他戴上警徽的第五個年頭了。

作為一個超大型的國際化都市,魔都常駐人口超過兩千萬,犯罪率卻是全球同級別城市中最低的,這其中自然離不開曹毅這類基層幹警的付出甚至犧牲。

淮海派出所轄區雖然談不上大,但是由於內轄多個商業街區以及歷史建築群,所以派出所巡防的力度還是不小的——當然了,巡防的設備也是相對而言會比較先進。

淮海路轄區的標準巡防小組是六人為一隊,吳凡奶茶店所在的街道由於地處商業街與腫瘤二院、魔都高架出口交接處,地理位置較為複雜與重要,所以被列為固定的長期巡防點之一。

今天,曹毅正和他的小夥伴們進行著例行常規巡視。

與往常一樣,整塊片區走下來大事沒有,零星的生活瑣事倒是遇上了幾件:某某阿姨抱怨小區有流浪貓啦、步行街有人違規停放共享單車啦、高架出口遇到外來貨車問路等等。

大半圈巡邏下來,有個小年輕悠哉哉的伸了個懶腰:「哈欠~有些沒勁啊。」

這個小年輕叫鄭源,今年剛從警校畢業,性子略有些跳脫。

一股制式學院派的氣息尚未完全褪去,是整個巡防組裡頭最年輕的後輩。

「沒勁才好啊,說明社會安定嘛,」隊里另外一位較年長的巡防隊員笑了笑,同時擰開隨身帶的水壺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最後還豪爽的「哈」了一聲,愣是把白開水喝出了梁山聚義的氣勢,「要是哪天連咱們這種巡防隊伍都要死命出力了,那才壞事了呢。」

「也是也是,我也就隨便說說嘛,「鄭源嘿嘿的笑了兩聲,又扯了一個話題:「對了,你們聽說沒,昨天浦東那邊打了個盜版名牌包的團伙,一堆普拉達愛馬仕的高仿包,一兩千萬呢,夠判些咦,那是什麼?」

曹毅正在一旁側著腦袋聽的津津有味,聽到鄭源後半句,下意識的便朝他說的方向一扭頭,看清楚情況後嘴角一咧:「喲呵,這啥情況?」

只見離曹毅等人幾十米開外,一家在夜裡看不清名字的店鋪上方,一根不是很寬卻異常明亮的光柱正直衝天際,在黑夜時分顯得格外耀眼。

作為一個超大型城市,魔都最有名的景觀之一便是外灘燈光秀。

每每一入夜,浦東的諸多高樓大廈便會在樓體外打起燈光,鋪展出一副極其壯觀的燈光夜景圖。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誰都能在魔都,隨意投射高強度的燈光。

實際上,魔都對於光線的管控其實是非常嚴格的——大型探照設施使用前必須報備,十一點後市區內更是禁止使用遠探光線(跨年夜除外)。

畢竟這年頭,光污染也是實打實的民生問題之一。

代表魔都形象的外灘燈光秀尚且不能越線,更別說淮海商業區這一塊地兒了。

所以見到有人「違規使用」高強度燈光,曹毅出於職責必須前去制止。

這才有了吳凡聽到的那一道敲門聲。

自報家門後曹毅便站在原處等待。

過了大概半分鐘,隨著一陣嘩啦啦的聲音,捲簾門被向上拉了大概三分之二的高度,露出了店內吳凡的面孔。

其實直到這時候,曹毅也沒把這事兒和異常事件掛鉤。

他挺了挺胸,確保胸前的執法記錄儀能正面覆蓋眼前的情形:

「師傅你好,我們是淮海派出所巡防隊的,你店外頭這燈是怎麼回事啊?十一點後市區禁強光的噥曉得伐?」

原本自認為逃不掉、打算主動把一切全盤托出的吳凡一呆:「?」

「師傅你別緊張,我們不罰錢的,」曹毅笑了笑,他把吳凡的表情誤解成了因驚懼導致的臨時性緘默,接著他探頭朝店裡看去:「機器在後面伐?關掉就好叻,下次注意一點」

然後下一秒,曹毅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指著屋內漂浮著的、正不停往外頭蹦出各種細碎神秘符號的光圈,一臉問號:

「我了個擦,這特麼是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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