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饋贈

葉雲水心裡鬆了一口氣。當初她與秦穆戎說要借為太后用銀線繡佛經的主意時,秦穆戎雖點頭應了卻並不看好。

只因這主意實在變數太大,其中的一個變數就是會不會有人挑她用的是銀線而不是金線,雖然葉雲水早知太后不喜銀質的物件。

不過葉雲水卻一直很堅信她能成,因為這個屋裡似乎除了太后以外,沒有人想看到她得意,包括一直未開口的文貴妃,也是一臉不屑的打量她。

不過這事兒一牽扯出來,葉雲水往後的施展空間就越來越大了!

太后一直不言語,目光瞧向王側妃,半晌才吐了一句,「的確是治家嚴謹的一把好手啊!」太后慢慢悠悠、一字一重的說出這話,卻是讓王側妃半點兒都未覺得太后是在誇獎她。

「太后明鑑,之前並不知葉側妃欲用銀線繡這幅佛經藥膳圖,違逆了太后是臣妾教導不嚴,還請太后保重鳳體,莫因這等事氣壞了身子!」王側妃站出來解釋著,這卻又是把葉雲水給繞了進去,什麼叫她管教不嚴?意指要罰她的話葉雲水也脫不了干係?

「哼,你一個庶母何來管教一說?」太后的話甚是狠厲,「有空管好你自個兒。別整日裡給王府的名聲上抹黑就是了!」

王側妃被這般當眾的指罵,臉上委屈之色難掩,嘴唇更是哆嗦著不知該如何回話。

葉雲水心裡很是幸災樂禍,恐怕能當眾罵王側妃是庶母的也就只有太后一人了嗎?

「偌大個王府多養幾個人,卻還咄咄逼著旁人自個兒掏銀子,也不嫌臊得慌!莊親王府不缺那兩個銀子花,用不著你這麼節省,治家有道不是要你從牙縫裡摳銀子,王爺臉面何在?偌大個王府臉面何在?又是皇帝唯一的親弟弟,你至他的臉面於何故?」太后這話里話外說的卻是王側妃與葉雲水要養那十六個舞姬的銀子,葉雲水一點兒都不奇怪,「水清苑」的掌院宋嬤嬤就是太后的人,她受什麼委屈一點兒都不怕太后不知道。

不過太后這上綱上線的話卻是狠辣無比,就差給王側妃添一個謀逆的罪了!

王側妃半句話都不敢吭聲,漫說今日是太后的壽誕,就算不是她也沒那個膽子頂撞一二,只得咬著牙把這事兒往肚子裡咽了!

太后一指王側妃送上的王府禮單,「原數都算作慕戎的產業,由葉側妃打理,你好好養身子給哀家生個小孫子出來,別辜負哀家對你的期望,否則哀家有得帳與你一筆一筆的算!」

「奴婢謹遵太后懿旨,絕不辜負太后重望!」葉雲水連忙叩謝,太后讓兩個宮女過去扶著她,「到哀家這邊來陪陪哀家,今兒就用不著你磕頭了!」

「婢妾謝太后恩典!」說著,兩名宮女扶著葉雲水到了太后右手邊侍立。

從皇后到各妃子無一不露出驚詫的多看了幾眼葉雲水。太后對她這般的抬舉,實在是堪比任何人了!

葉雲水感覺到一個炙熱的目光在瞧她,抬眼偷偷看去卻是皇后下手的一位年紀不大的俊俏女人,瞧她那身裝扮……應該是太子妃。

葉雲水收回目光,低眉順眼的呆著。

皇后瞧見剛才的氣氛很是不佳,而這慶壽還得繼續進行,便在一旁圓場著道:「瞧瞧,又讓太后您老人家生氣了,不過也是您打心眼兒里疼世子爺,臣妾都羨慕得緊呢,但今兒是您的好日子,外面還有那麼多等著拜壽的呢?總不能浪費了她們的一片孝心不是?」

太后一點頭,皇后示意王府其他女眷先退了一邊歇著,陸續的又按照品級宣了眾命婦進來拜壽,那賀禮如流水一般送了進來,金山銀山稀世珍寶,遇上她看的上眼的,太后頂多露出一笑,旁個送的則連笑都不露一分。

王側妃的臉色很是難看,葉雲水站了離她那麼遠的地方都感覺到她的怒意鼎盛,太后雖未直接讓王側妃交出秦穆戎這一房的財權來。她卻直接把王府送來的禮全都賞了二房,無疑不是變相的抽了王側妃一嘴巴,同時也警告了莊親王爺,有她在一天,秦穆戎的地位無人能撼動!

不過太后的身體狀況葉雲水心中十分清楚,再加上剛才遠觀太后尊容,葉雲水看得出她仍是在強撐著保持屬於她的那份尊貴和榮耀,她能保護秦穆戎的日子並不長遠,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太后剛才雖未挑明,不過葉雲水能明白她的意思,如今一切的關鍵都在於葉雲水肚子裡的孩子,如若是個男嬰,秦穆戎便可順理成章的承爵,如若再不是……那麼變化會非常之大,恐怕連太后都對重提世子之位而無能為力。

這個時代,子嗣說明一切!

葉雲水不動聲色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再有一個月她就知是男胎女胎了……她未來的命運就在於此了!

從一品夫人到五品夫人一批接著一批的為太后拜壽,葉雲水心裡不由得感慨著太后外戚的強大。

太后一共有四個兄弟,其中鎮國公祈忠孝是太后的侄子,留在涅梁城內時刻侍奉太后,另外三個兄弟的後代也都是封侯拜將,坐鎮於大月國各軍事要地,太后壽誕,提前幾月便動身來了涅梁,不過除了鎮國公外,另外那四個兄弟都由女眷來拜壽,那三位兄弟和侄兒被太后勒令不准離開各自守地半步!

雖說是怕太后壽誕,各地軍方空虛怕被多羅國趁虛而入,太后顧國事而棄家事。乃是大義之舉,可葉雲水卻心知肚明那另外一層含義,一旦這些各地將領歸國,路上的刺殺、埋伏定是不斷,能活著回來,還能否活著回去就不一定了!

怪不得明啟帝對太后言聽計從,因為太后的一句話牽動著幾個重地的安危……而太后日漸垂暮,卻仍強撐著也要坐在這大殿之上享受八方來賀,無疑不是在散發著一個信息,那就是她的身子骨還硬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僅僅是一個信息而已,可朝堂上各方勢力卻定會隨之涌動……葉雲水已經能夠想到某天太后薨了,那麼朝局的變化會多麼嚴峻!

她雖這般篤定,可朝堂上的事秦穆戎鮮少與她說起,她只能憑藉感覺去摸索,也要做好她自個兒的打算。

內外命婦朝賀過後便退到偏殿,而葉雲水未得太后的令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宴慶開始,朝官們陸續而入,齊齊拜賀太后福壽綿長等賀辭,太后只點了幾個她感興趣的上前說上兩句,其中便有祁善。

祁善送了一尊用純金打造的與太后一般模樣的金像,由八個太監推了車拉進來!

葉雲水好奇的抬眼瞧了瞧,今兒祁善打扮的甚是花哨。大紅的正服,頭上帶了翎冠,配上他那一雙桃花眼顯得格外的喜慶,葉雲水腦子裡忽的蹦出倆字:福娃!

而看了他那尊金像之後,心裡笑的不行,祁善這賀禮還真就是一個字:俗!倆字:有錢!

那八個太監累的氣喘吁吁,心裡更是訝異小公爺到底用了多少金子製成了這麼一尊金像?

太后看了樂不攏嘴,「你這個小崽子,瞧瞧你老爹,那一張黑鍋臉,這東西你用了多少金子造的?還真像那麼回事似的……」

葉雲水順著太后的目光朝堂下的人群中望去。果真看到前列一個頭髮略白的中年男人嘴角抽抽著,看向祁善的目光甚是惱怒,這老頭許就是鎮國公祁忠孝了!

「回太后的話,侄孫這銀子可是賣了產業得來的,不是從父親那裡偷的!侄孫是個笨人,就知道太后您喜愛金色的物件,又沒旁的招數,便只得為您塑一金身,只博您一笑,您一笑身體就康健,您康健了侄孫的孝心就沒有白費,侄孫恭祝您長命百歲!」祁善說著,跪地磕了三個頭,太后果真是笑臉盈盈,「難為你這番苦心了!」

「太后您仁善,可知侄孫這壽禮是否是最可您心意的?好歹您表揚兩句,侄孫回家免了那頓揍啊!」祁善又耍上了活寶,逼著太后誇他,這般賣弄在旁人眼裡雖是有些不合規矩、不成體統,可祁善恐是真心實意的為博太后一笑而已。

太后笑了半晌,才開口言道:「誇你兩句倒無妨,不過你這壽禮雖貴重,卻不是最合哀家心意的!」

祁善臉色一僵,「還有誰比侄孫送的禮更合您心意?侄孫不服!」

太后一揚手,「把葉側妃送的禮呈上,給他們都瞧瞧,什麼是孝心!」

祁善一愣,這才發現太后身後的一個小身影卻是葉雲水,目光一轉,又看到由太監們展開的綾布上那由銀線繡成的佛經、背面又是六十四道藥膳方子,心裡一驚,怪不得上次他問藥膳方子的事葉雲水迴避了,而他追問了許久她都不肯告知,原來她是打算呈送給太后了!

而這樣一來,太后用的藥膳方子藥膳閣哪裡還敢再往外賣給旁人用?她這一招可真是夠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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