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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泗尷尬地笑了一下說:「大哥你說得對,我今天扯得是有點遠、有點多了。不過呢,我跟你提吳三叔、吳二叔的事,是拿他們出來作比較,向你述說我準備朝著什麼樣的路子走下去啊。

說真的,一個人過日子,肯定是孤單的。至於將來年紀大了又將何去何從,也是個麻煩的事情,有時都不敢下想。

如今我落到這種地步,實際上早已和吳三叔等老家那邊的好多單身漢被歸為了同一類人。吳二叔以前也是這樣的,只不過遇到那個智障女子以後,他的生活軌跡及未來就徹底改變了。

在老吳家的這對老兄弟之間作番比較,人們基本上都會說吳三叔是明智的、是對的,值得沒辦法成家的人效仿;而吳二叔是糊塗的,不是個事。

自從我和吳三叔合作以後,由於我時常也走出村子,便接觸到一些人。幾乎所有我接觸到的人都奉勸我一個人過日子就一個人過唄,省點事,跟吳老三一樣就好了;千萬別學吳老二,搞得慘兮兮的,以後咋辦讓人都不敢想。

是的,他們說得一點沒錯,和那個智障的女子做夫妻、生小孩,這事放在我們那邊的任何一個老小光棍身上,恐怕都吃不消。

然而老小光棍們本來就是因為混得差,在娶親這一塊才沒有著落。讓他們去娶正常的、好一些的女子成家,多數也是非常不切合實際的。在這方面只能是想想好事、做做夢罷了。

至於我韋泗個人的情況,那就更糟糕了啊。有次在吳三叔家,吳寶他們就把話說得非常透徹、直白,讓人簡直受不了。

那是一個夏天的傍晚,由於太陽下去得遲,吳三叔接我回來接近到吳家沖時,天還是亮著的。由於我們倆都渴了,三叔便先把車開到他家,說咱們先到他家喝口水、歇會兒,然後他再送我回山裡面的家。

等我們到了三叔家院門前時,卻發現吳寶和一個光頭已經站在那裡了。寒暄過後,吳寶說天熱他想吃西瓜,所以這就親自來三叔大院子裡瓜地里來摘了,他帶上一個隔壁村的哥們來吃幾口。

吳三叔開門後,吳寶和光頭就急吼吼地跑到菜地里挑大的西瓜摘。不一會兒,他們就弄了幾個大的、好的瓜裝到蛇皮袋裡。

吳寶說他摘這瓜,不光是自己吃,也是為了帶回去送到二叔家,給二叔一家人送點清涼。

之後三個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大笑起來。等笑夠了,吳寶忽然盯著我看,眼中帶著凶光,讓我不寒而慄。

我便叫吳三叔快點送我回去。但是三叔說他累了,得等一會兒。由於我擺攤的東西還在他的小車上,我又計劃著過一些天再上街了,所以這些東西得帶回我那山裡面的家去。

我一個人想走一時還走不掉,我似乎嗅出了一些不好氣息。果然,吳寶翻了一下白眼後,問我道:小泗子,你跟那個瞎子丫頭結合以後過日子,恐怕要學我二叔那樣糗了哈。你是個跛子,是個廢人,所以儘管比二叔年輕些,但也不占優勢。

至於那個瞎子丫頭,她是腦子好使,但是眼睛不好使;二嬸呢,是腦子不好使,但眼睛好使。兩個人放在一起比一下,是大差不差的。

所以小泗子你就有樣學校唄。將來啊,就跟二叔那樣學,出去幹活時把老婆孩子都用繩子拴在樹上,省得他們亂跑出事。這個措施是不錯的,有效的!

吳寶的話一落音,那個光頭就問吳定,剛才所說的瞎子丫頭是不是指那個睜眼瞎但長得並不醜的丫頭?

吳寶說,除了她這個慫人還能是指誰呢?周邊還見過第二個那麼奇葩的瞎子丫頭嗎?

誰知聽吳寶這樣回復,光頭便興奮了。他說這事是件蠻有意思的事,怪不得他經常在黃鎮或赤鎮街上先是瞧見一個殘廢人在擺攤賣東西,然後動不動就有一個睜眼瞎的丫頭來跟他湊在一起,弄他的錢箱子什麼的。

這一對人真是配絕了!長期以來賺夠了這片區域人們的眼球。想不到今兒個竟然在這裡見到這個瘸子本尊了,很榮幸啊!

之後光頭他們這樣不陰不陽地說了好多話。吳三叔似乎聽不下去了,就奉勸他們注意點,講話留點餘地,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們這才消停了一會兒。但是隨後他們倆又把頭湊到一起,壓低聲音在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由於我此時已經走到了吳三叔的車子邊,離他們有一段距離,所以基本上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實際上我也不想聽他們的話,我想快點回去了。於是我便大聲催吳三叔走。誰知這樣一來,他們倆更得意了,奸笑聲不斷。

接下來光頭直接走到我面前,他煞有其事地對我說,跟瞎子女人糗老沒意思了,因為對方啥都看不見啊,關鍵的前奏就沒有了啊。

如果換作他,就是倒貼他一老缽子錢,他都不願跟瞎子女人糗上一回!因為在瞎子面前,他的好身材全浪費了啊,接下來就找不到感覺了啊。

吳寶很快也跟上前來,他直說是這樣的,韋泗你對此可要心裡有點數啊。

面對他們倆這麼咄咄逼人說出侮辱人的話,我只能選擇不出聲,我是不想跟他們計較了。加上吳三叔這時也過來了,我們很快就跨上了車,隨後就準備動身離開了。

但是車輪還沒轉起來,光頭就又像神經病一樣叫道:快,把瞎子女人也拴到樹上去,讓她穿開檔褲,讓她可以隨地大小便。這是好事啊,到時候大家都可以去看熱鬧了!

一聽這話我頓時氣憤至極,血沖貫頂。我拼盡力氣下了車,然後奔過去打了光頭一拳。隨後兩個人扭打起來。

但是我哪是他的對手呢?我畢竟是受過重傷的人啊。吃了他幾拳後,我快不行了。還好吳寶上來用身子護住了我,他讓光頭住手,別鬧了。吳三叔也怪光頭話講得過頭了,若出了事。

隨後我坐回車子上。很快地,我和三叔就離開了那個村莊,向山裡面開去。路上吳三叔開得很慢,他一邊騎車一邊訓斥我,說要記住今天受到這些禮遇!

未來呢,自己個人終身大事這件事將何去何從,有什麼樣的打算,最好要有點當數,不能自取其辱,還害了別人、害了後代啊。

簡單地說,像他吳老三這樣就好了。這樣啦,慘是有點慘了,但是這是自個兒的造化呀,沒辦法的事。

如果像吳老二那樣,本來自己的生命就浪費了,再來浪費別人的生命,那就搞糟了啊!

唉,吳三叔這麼說,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只能一邊聽著他的訓斥,一邊在車后座胡思亂想著。很快山中的夜色就把我們吞沒了。

到家後,我吃過洗過以後坐在大門處,借著淡淡的月光,凝視著門外那綿延的青山發了很久的呆。後來,越聽越悽慘的鳥叫聲讓我感到害怕了,才關門睡覺。但卻徹夜無眠。

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打定了主意:我將離開家鄉,讓黃鎮、赤鎮街上不再有我的身影。

當然,我從那些地方消失後,小雅也就再也不會和我一道出現在那些地方了。

噢,大哥,我這麼說,你應該知道了我面臨著什麼樣的問題。我幾乎是沒有機會想啥好事了啊?」說完韋泗埋下頭,顯得出很疲憊的樣子。

朱雨深作了番思考後,說:「哎,我現在終於搞清楚了,你為啥必須要離開故土,來到市裡謀生了。

這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是迫不得已的,不過結局還是不錯的。你現在在這裡的市場裡搞衛生,掙的收入不會比挖山貨賣錢來得少嗎?

生活方面嘛,你住在這裡比以前總要熱鬧些。你山裡面的那個家也太偏僻太閉塞了。萬一有點什麼事,想讓人幫忙照應一下都不行。

只是你還年輕啊,真應該找個女朋友成個家。像吳寶那樣不就蠻好的嘛。你剛才講了不少關於張小雅周邊人的事,以及那些人對你們倆走到一起的看法。

裡面有不少那些人成人之惡的行經在裡面,讓人氣憤。我來問你,你知不知道張小雅本人的態度是怎樣的呢?你們有在一起溝通,談談你們的終身大事嗎?

恕我直言,我覺得她個人對你肯定是有心的。不然的話,作為一個年輕女孩子來說,怎麼會經常主動去鎮上你擺攤子在地方找你呢?還坦然接受你的資助呢?

有些事呢,男方要主動些,要有點魄力。凡事都是要靠爭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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