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林掌柜之前說要發行正義周刊第二期,我們兩個來找你談談,了解一下乾城和太一國對修行界和我們這些天降之人的真正看法。」烙米抱拳朝郭塬行禮。

房間有三個人,城主、長期和玩家打交道的趙文士,以及一個頭上頂著軍師名字的玩家。

看著城主身邊的玩家,烙米暗道了一聲慶幸,虧得後來林白開會的時候,所有的玩家關閉了直播。

不然,他這愛情之棍怕是沒有機會敲下去了。

「這麼急?」郭塬愕然問。

「林掌柜說要趕在出征之前造勢。」烙米打量著房間內的布置,向城主展示了一下手裡一疊整理好的資料,道,「城主,您也知道,我是丐幫幫主,丐幫的事務平日裡由我負責。正義聯盟要改變修行界和民間的局勢,讓修行和民生貼合。我也想趁這個機會,跟城主談一下未來雙方的合作,看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實現雙方的共贏。」

「好!」郭塬思索片刻,應了下來。

剛才,他得知了林白為普通民眾煉器的消息,郭塬認為那是多此一舉。

一柄削鐵如泥的菜刀和普通的菜刀在切菜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區別,反而會造成極大的資源浪費,甚至可能會因此引起事端。。

不過。

他終究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是把修行界從雲端拉下來的一種方式。

天降之人註定為世界帶來變革,但未來的路究竟會往哪個方向走,沒人知道。

所以,林白做的一切,大可以當做一個試點。

如果成功就向外推廣。

不成功也無所謂,照樣有經驗可以借鑑,而且,林白聚合了所有的焦點,他的壓力也會輕許多,正好借烙米兩人的口,了解林白到底想做什麼?

至於林白會不會害他,郭塬沒有想過,他已經得罪了修行界,再得罪官方,難道他真準備當天下公敵嗎?

「請坐。」郭塬一直旁邊的椅子,「來人,上茶。」

烙米和鄧里不多對視一眼,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城主,客套話不多說,咱們就直接開門見山吧!」

「好。」郭塬點頭。

「不知道城主對修行界是怎麼看的,您認不認為他們霸占了社會資源,制約了社會向前進步的道路?」烙米把玩著手裡的愛情之棍,利用話題創造契機。

一上來就問這個尖銳的問題?

郭塬愣了一下,反問:「你們這些是打算髮表在正義周刊上的?」

「對。」烙米笑著點頭,「作為正義聯盟官方的監督,您的態度決定了正義聯盟的發展方向」

郭塬沉默片刻,看向烙米,道:「太一國建國至今,民眾和修行界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一切都在國家的控制之內,但天降之人降世,該做出改變還是要改變的,至於這種改變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老夫才疏學淺,看不太準,還要交給時間來決定」

漂亮!

說了這麼多,跟沒說一樣。

聽完這一段場面話,烙米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城主的意思是不能著急,要徐徐圖之,對嗎?」

郭塬看了他一眼,道:「烙幫主不要曲解我的話,我的意思是不支持,不反對。當初國家怎麼對待修行界,如今便怎麼對待你們這些天降之人。你們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但一切必須在官方的監管之內,不能逾越國家的法度。」

不等烙米問話,他繼續道:「烙幫主,正義周刊掌握輿論,不能盡數由丐幫掌控。我會派人進駐丐幫,負責審閱正義周刊上發布的文章,希望你們能夠配合。」

剛開始就監管起來了。

這些官方的npc還真是敏銳,不敢輕易讓話語權掌握在外人手裡啊!

果然想玩的痛快,不控制官面上的人是不行的。

「應該的。」烙米點頭,繼續問,「城主,您對正義聯盟的前景看好嗎?正義聯盟推廣的新模式會對民生有什麼影響?」

「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郭塬繼續說場面話,「畢竟,正義聯盟才成立一天,你問這個問題為時過早」

在他們進門的時候,軍師就打開了直播,蹭丐幫的熱度,看著烙米和城主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一些廢話,他私聊鄧里不多:「鄧慘慘,你們搞什麼呢?」

「採訪啊!」鄧里不多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再叫我鄧慘慘,跟你急啊!」

城主府的玩家為了保密,直播的都是一些普通的日常。

何況,乾城還有丐幫這個吃流量的大戶,他們的直播觀眾並不多,尤其現在,林白在外面搞義務煉器,把人氣都吸引了過去。

即便軍師開了直播,直播間裡面也不過二三十個人。

這二三十個人,有一半還是路過的時候,看到鄧里不多和烙米出現在鏡頭,留下來的。

看著直播螢幕上稀稀拉拉的「有問題」的彈幕,軍師道:「我不信,真採訪?用得著出動一個幫主和一個親傳弟子?你們是有別的任務吧?」

「有個毛。」鄧里不多不會跟外人透露林白的計劃,看著軍師,轉移了話題,「軍師,丐幫未來要走經濟路線。城主府有什麼內幕,提前透露給我們唄,我做主給你分紅」

城主跟烙米聊得火熱,軍師和鄧里不多眉來眼去的私聊。

文士之前還有些戒備。

但當烙米從丐幫發展,談起了經濟對社會和修行界的影響,他的戒備之心便放了下去,甚至豎起了耳朵傾聽兩人的談話。

他從未想過,竟然會有人把經濟做成系統的學問。

之前,城主和他談論過把天降之人的才思轉化成對國家有利的謀劃,再次湧上了他的心頭。

天降之人除了不死不滅的特性之外,果然都有大才,用對了地方的確對國家有利。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一旦政治和文化等上層建築於經濟基礎不符,社會就會出現斷裂,繼而就會引發變革,使之相匹配。丐幫此刻起到的作用,就是承上啟下,利用天降之人的特殊身份,打破修行界和普通民眾之間的隔閡,繼而讓整個國家的經濟實現騰飛」

烙米看著凝神傾聽,完全被他吸引的城主,悄無聲息的握緊手裡的愛情之棍,拖著手上的資料走向了城主,「城主,我結合幾個修行門派的特點,推導出了幾個宏觀變量公式,或許能讓城主對未來有個大致的了解」

烙米的計劃是丐幫的智囊經過精密推演的,通過普通的話題一步步瓦解城主的戒備之心,再利用現實世界的知識引起他的好奇心,最終一擊得手。

玩遊戲做任務的時候,玩家們可以拿出百分二百的精力,比學習工作的時候認真多了。

迄今為止,除了在不按套路出牌的林白手上吃過虧,丐幫在乾城混的風生水起,丐幫智囊團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以有心算無心。

城主一點沒有防範,俯下身去查看所謂的宏觀變量公式,文士和軍師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資料上。

沒有人以為他手裡尺許長的竹竿會是兇器。

烙米絮叨著講解各門派在丐幫的經濟布局中能起到的作用,右手握著竹竿借著撓癢的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向了城主的腦袋。

說時遲,那時快!

砰!

小潘的竹竿落在城主腦袋上的那一刻,烙米被瞬間反應過來的文士擊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了出去,頭一歪,瞬間斃命當場。

嘩啦啦!

五六個穿著侍衛服裝的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護衛在了城主身前。

鄧里不多沒反應過來,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僵在那裡,只剩下五官能動了。

高手!

他驚駭的看著文士和突然冒出來的護衛,咋舌不已。

怪不得城主走到哪兒都帶著他,敢情還是個保鏢,這貨至少有元嬰修為吧!

虧得沒有上來硬敲,不然,十有八九功虧一簣了。

「屬下無能,護衛不利,請城主恕罪。」文士面色鐵青,目光掠過地上烙米的屍體,瞪了鄧里不多一眼,單膝跪地,向城主請罪。

軍師目瞪口呆:「臥槽,你們幹什麼?廢這麼大週摺,就為了敲城主一竹竿?你們瘋了?」

「臥槽!」

「臥槽!」

「烙米瘋了?他要代表丐幫和城主府決裂嗎?」

「大場面啊!」

「一個是林掌柜護法幫派的幫主,一個是他的弟子,這倆貨吃裡扒外,要坑林掌柜啊!」

「林掌柜完蛋了,連唯一的合作夥伴都得罪了。」

「你怎麼知道不是林掌柜的計劃?」

「剛整合了正義聯盟,他腦袋被驢踢了,讓這倆貨拿竹竿來敲城主一個包?得罪城主,這對他有什麼好處?何況,林掌柜還在外面義務煉器呢!」

「我早就期待著玩家搞些事情出來了,玩個遊戲那麼循規蹈矩作甚,終於來了,烙米敲的好,十分期待林掌柜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啊!」

「小直播間出奇蹟啊!」

「這倆貨是臥底,丐幫好不容易開創出來的大好基業被這一棍子敲沒了,毀在這倆二貨手裡了」

「我剛才就看那竹竿不對勁,卻沒想到他會敲在城主頭上啊」

「城主都被敲懵了,哈哈哈!」

文士抬頭,看到城主直勾勾的看著地上烙米的屍體,眉頭緊皺,連額頭滲出來的鮮血也不顧,不由的有些著急:「城主,您沒事吧?」

「沒事。」郭塬下意識的抿了下嘴唇,問,「趙先生,烙米會活過來的吧?」

「城主,您怎麼了,天降之人不死不滅,怎麼可能會死?」文士微微皺眉,看向旁邊的侍衛「趙一,你速速帶人去城中,把復活過來的烙米擒住,投進監牢,刺殺城主,罪無可赦」

「不用送入監牢,送我房間咳!」郭塬拿起了掉落在桌面上的竹竿,下意識的道,很快,他就察覺自己說錯了話,輕咳一聲,解釋道,「他畢竟是林白欽點的丐幫幫主,這次刺殺用的又不是利器,恐怕事出有因。當前,我們不宜和林白交惡,把他擒來,容我親自詢問原因。老趙,下次不用下手那麼重,即便是天降之人,打死也是有損失的,畢竟,日後我們還要和他打交道」

都刺殺你了,你還準備和他打交道?

文士感覺越發奇怪,他微微皺眉:「屬下會注意的。」

鄧里不多看著城主,嘖嘖稱奇,這就生效了啊!愛情之棍果然神奇,可惜效果似乎不如林白的愛情之箭炙熱,城主竟然還能保持冷靜!

「為什麼刺殺城主?」文士看向了鄧里不多,喝問。

「我不知道啊!」鄧里不多按照劇本,幫林白洗白,「師父只是讓我配合他來採訪城主,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發瘋襲擊城主」

「不用問他了,此事林白應該不知情,天降之人生性跳脫,好惡作劇,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郭塬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吞入了口中,鮮血立止,他擺擺手,「放他離開吧,等把烙米擒來,我親自問他。」

「臥槽,這都能忍?」

「城主的脾氣太好了吧!」

「不是脾氣好,是他知道林白不會做這樣的事。不過,烙米的幫主怕是保不住了。」

「還以為他能坑林白呢,結果坑了自己,有夠愚蠢的」

「瞬間沒意思了」

「不如咱們競猜一下,誰會是下一任丐幫幫主吧?我賭是孤高老人」

「城主,要不要我去跟林白交涉一下,換掉烙米。」文士揮手間解開了鄧里不多的禁制,轉向城主,問道。

「不用。」郭塬輕輕一笑,拿起了烙米放在桌子上的一疊資料,問,「小鄧,這些理論是烙幫主整理出來的嗎?」

「是,也有其它丐幫長老的功勞。」鄧里不多一直在觀看城主的反應,看他的眼神落在紙稿上面的時候,竟有了一絲迷戀,暗道了一聲霸道,確認了,是戀愛的眼神,烙米丐幫幫主的位置穩了。

回去之後,說不得也得找林白求一支愛情之箭,修一修愛情之道了,男女不重要,要的是這種甜甜的戀愛的感覺啊!

「有才之人啊!」郭塬捻須微笑道,「趙先生,心中不要有那麼多戾氣,年輕人偶爾惡作劇一次,沒有什麼,這不也沒要了我的命嗎?為這些許小事,斷送他的前途就更不應該了。小鄧,烙幫主敲我腦袋的事,回去之後就不要告訴林掌門了。烙幫主做的計劃我很欣賞,換個人我怕會出現紕漏」

艹!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腦袋都被砸出血了,還處處維護他

「明白。」鄧里不多心中有些酸溜溜的,忽然覺得自己這正義門親傳弟子的身份不香了。

早知道這樣,愛情之棍該讓自己敲啊!

「這城主什麼毛病?受虐狂吧!」

「軍師,要不你也在城主腦袋來一下,說不定能增加和城主的親密度,升起官來更快呢!」

軍師看著郭塬手裡的竹竿,若有所思。

「對了,知會林白一聲。今晚我留烙幫主秉燭夜談,商討和丐幫合作的細節。如果丐幫有別的要事,讓他安排別人去做。」郭塬目光掠過烙米還沒有刷新的屍體,喉頭悄無聲息的滾動了一下,笑吟吟的對鄧里不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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