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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了大和尚,佐伯杏和凜才敢過來。大家繼續往前走。

穿過宮門,一行人看到了壯闊的景象。

約有十多頃大的池塘,池岸遍植垂櫻。盛開不敗的櫻花層層疊疊,幾乎要垂到水中去。這裡果然是仙界吧,只有仙界,才能看到紅葉與垂櫻同時達到極盛的美景。

源源不斷有水注入池塘,溢出的水流下山崖,形成白簾一般的瀑布。原來如此,這就是水生村的水源啊。從天空流下的源之水,不斷注入葦名城底,經過無數年的重重積澱,變成孕育了不死人的變若水。

池塘邊有古老的亭台樓閣,然而看不見半個人影,這裡早就已經荒廢了嗎?

「下面有紊亂的氣息,」佐伯杏說,「我能感到,非常多、非常邪惡……」

凜看一眼南曉,以表情暗示。

南曉秒懂,這是想讓我下去清怪先。

這個女忍者,也算是比較有自知之明。她的戰鬥力在打白猿的時候就已經不夠看了。要是再來一個大和尚那樣的不死怪,肯定白給。

然而這一路過來,女忍者都是兇巴巴的,對南曉態度很差。又想讓人幹活,又不給福利,真以為我是工具人咩。

站在懸崖邊緣,南曉懷抱不死斬,迎風而立。「嗯、氣息雖然多而雜亂,但以我看來,並不難對付。和剛才那個刀和尚比起來,他們都很弱啊。」

凜欣喜地連連點頭,以為南曉要下去清怪了。

然而她沒想到,南曉環顧四周,竟然開始吟詩:

綠樹陰濃夏日長

樓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簾動微風起

滿架垂櫻一院香

詩是好詩,非常應景,然而現在不是吟詩的時候吧?

接下來,南曉竟然又開始講故事:「你們知道嗎,在上古華夏神州,有個叫軒轅黃帝的大神曾經鑄造過一柄無堅不摧的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絕浮雲,下斬地根,稱為軒轅劍。剛才我念的那首詩,就是一個有幸獲得軒轅劍的人念過的。他」

佐伯杏聽得津津有味,但凜有點受不了了:「等一下,你是不是又要開始講故事……不會跟之前那個白蛇的傳說一樣長吧?」

「比那個可長得多。從雲和山的彼端開始,直到大唐結束,很有意思。」

「好呀好呀。」佐伯杏很高興。

凜瞪她一眼:「但是、我們到仙宮來,是為了櫻龍之淚。」

「不必擔心,下面那些小怪,以我看來不足掛齒。隨便就可以清理乾淨。」

隨便就可以清理乾淨?那你倒是清理啊,別光說不做!

凜臉上的表情,翻譯過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說。畢竟南曉是主動幫忙,沒拿一分錢不說,還出了不少力。要是沒他,別說仙宮了,大概她早就在東海上翻了船,現在曬得像一條鹹魚干。

好氣啊,但是又說不出口。凜跺一跺腳,忽然推推佐伯杏、說:「少主,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必須得儘快前往神域,取得櫻龍之淚才行。」

佐伯杏呆萌地點點頭:「但是我還想聽浪人哥哥講故事」

「以後再聽!」

「嗚嗚、阿凜你為什麼要凶我……」

女忍者一臉火氣,已經瀕臨暴走邊緣。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忽然對南曉深深鞠躬:「對不起、之前都是我無禮。南曉先生,請您清理下面那些怪物吧。」

南曉哈哈一笑:「既然是凜醬的請求,那當然沒問題。」

接下來,要在這仙宮裡大開殺戒了。

沿著山壁向下的台階塌了不少,只剩少數幾段還留在原處。而這僅存的幾段也並不結實,踩上去嘎吱嘎吱亂響。

眼看要塌,南曉果斷射出鉤索,抓住了懸崖邊上的樹。幾個跳躍之後,成功落到了池塘邊上。

站在池塘邊,更容易看出這仙宮的破敗。入口處的橋居然都已經斷了,只剩半截,沒入池水,朽爛得像木渣。屋檐上遍生青苔,可謂「苔痕滿檐綠,草色入室青」,完全就是廢墟景象。

池水當年應該沒有這麼深。應該是很久沒有疏通池堤的緣故,注入池裡的水無法及時排走,才慢慢蓄積起來。這仙宮,大概已經很久沒有人維護了吧。

池裡的荷葉倒是很堅韌,只要動作夠輕巧,就不會踩塌。

悄悄地走過斷裂的橋,南曉進入池堤邊的長殿。

木板潮濕而腐朽,很多地方都有裂痕。欄杆千萬摸不得,上面全是青苔,往日的朱紅已經殘破不堪。長殿的柱子也是一樣,從根兒上被青苔爬滿,只有高處略微乾燥的地方還殘留著金漆和紅漆。

殿前有一盞長明燈,青色的火焰微微搖弋。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油,總之看著很詭異。

長殿里安靜極了,只有悉悉嗦嗦滑動的聲音。偶爾傳來咕嘎聲,像是人在說話,又像是魚冒泡的響動。

仙宮的仙人,是不是都已經離開了呢?

帶著好奇的心理,南曉悄悄潛入。

他不敢大模大樣地從殿門闖入。裡頭太黑了,誰知道有沒有躲著怪物。相對而言,從側面的草叢中接近是個好主意。一人多深的長草,從池堤的石縫裡冒出來,裡面走個人根本瞧不見。當年這些草肯定是要割掉的,如今卻茂盛得不行。

悄悄地扒著草叢靠近長殿,探頭一看,驚了!

徘徊在殿外長廊上的,分明就是一個怪物。它有著長須和突出的魚唇,臉很像是鯉魚,但又勉強保持著人形。身上披著藍色的古代貴族袍服,寬大的袖子裡伸出兩根爪子,佝僂著背,在長殿迴廊上滑行。

之所以說滑行,是因為南曉也看不出這傢伙到底是怎麼走路的。貴族袍服後面拖著一根分叉的尾巴,有點像魚尾,又有點像小龍蝦。魚尾下面是一排排的腳嗎?貌似也沒有,那種蠕動著前進的樣子,倒是跟蝸牛有點像。

不管三七二十一,暗殺就對了。

南曉一個大跳,騎到這貨脖子上,一刀捅了進去。

噗哧、刀入血出,毫無反抗地就掛了。嗯,感覺很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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