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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鎮,聽起來很好聽的名字。他有種直覺,那裡應該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心動不如行動,他立刻決定去逛一逛那個小鎮。

沿途山清水秀,順著一條不知名的小河往南,風景十分秀麗。可惜路不太好。最後幾公里都是碎石路,顛簸又泥濘。哈雷輪胎里嵌了無數的小石頭,輪轂也髒了,灰頭土臉的。開了不到五百米,把南曉心疼得眉毛直跳。最後他索性將摩托收回隨身空間,就站在路邊等車。

沒多久,來了一輛過路的小麵包。南曉舉起一張毛爺爺揮手,立刻就上去了。

司機是鎮上的人,這條路經常走,一路躲過無數大坑。即便如此,小麵包的底盤還是被颳得嘎吱嘎吱響。然而司機毫不在意,表示這車身經百戰、見得多了。多年前曾經跟他跑過川藏線,那條路才叫一個爛。

鎮里轉了一圈,讓南曉十分滿意。

這裡不是旅遊點,沒被開發過,沒有俗得飛起的假民俗店、也沒有鋼筋混凝土的冒牌古蹟。街上三三兩兩都是老住戶,互相認識,坐在茶館裡悠然聊天打牌。路邊小店裡賣各種自家做的手工雜貨,還有打鋤頭鐵鍋來賣的老鐵匠鋪。

時間從這裡流過,卻沒把這些古色古香的記憶帶走。

沿河還有個老得長滿青苔的水碼頭,當年一定商賈雲集、十分繁華熱鬧。如今只剩一條青石板路,幾艘烏篷小船。兩邊的古老民居都是典型的川西木屋,在蓉城早已絕跡。

說真的,他在蓉城住過這麼久,竟然從來不知道附近還藏著這麼原生態的小鎮。

小鎮離蓉城不遠,只要把路修好,開車其實非常近。鎮上很安靜,又有歷史民俗風情,是個非常有韻味的地方。就像一壺香茶,能讓人心情沉靜。

距離水碼頭不遠,他找到了心目中最合適的菜館。一幢老青磚房、一圈四方小院,門口還有棵大梧桐樹。好院子就該這樣,推門見水,抬頭見山,安靜得像一幅畫。院子門口還有條小溪,清清亮亮,沒被污染,叮叮咚咚一直流到水碼頭那邊。溪上石橋是萬曆年間的,很有歷史味道。

南曉的想法是把這裡建成自己的小田園。大隱隱於市,打造一個完全符合自己心意的生活空間。對外名義自然是私房菜館。不指著這個掙錢吃飯,就是興趣愛好。小圈子內口碑傳播,想吃的人提前預約。一次一桌,貴精不貴多,有緣人自然有口福。

想法很美好、不過先得拿到小院的產權。

這個院子到底是誰的,賣還是不賣,完全都沒有信息。

木門虛掩,鎖都壞了,像是沒有人住。南曉想了想,決定進去看看。

吱呀一聲響,他推門入內。

好大的院子,占地不小,起碼可以停五輛車。院裡草深三尺高,看得出管理不善。

房子稍微有點舊,不過是很結實的青磚房,用料一絲不苟。只要內外做一遍清潔,賣相絕對不會差。

再仔細看,屋檐下竟然趴著一條猛犬!

真的很猛,厚厚的灰毛,臉狹長,就像狼一樣。它不聲不響地趴在荒草萋萋的屋檐下,南曉看到它的時候,它已經站了起來,豎起背毛,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警告聲。

南曉掃了猛犬一眼,和它眼神對視。

對視的一瞬間,他稍微解放了自己的力量。

猛犬就像被雷劈到一樣,所有的毛都豎了起來。它驚恐地倒退了好幾步,趴下來,緊緊地將下巴貼在地上,最後甚至翻轉過來,露出了白肚皮。本來兇狠的嗚嗚聲,也變成了哀求討好的呼嚕聲。

南曉笑搓狗頭,跟它玩了兩分鐘。

「啊!」門口有人驚叫。

回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小蘿莉。她指著那條狗,大喊:「它很兇,會咬人的!」

灰狗瞬間爬起來,對小蘿莉露出獠牙,警告性地嗚嗚著。

小蘿莉嚇得往後退,被門檻絆了一跟頭,哭著鼻子逃走了。

南曉盯了灰狗一眼,灰狗立刻秒慫,又躺在地上露出白肚皮。

嘖、你還真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吶。就送你一塊……來自大航海世界的烤羊腿吧。是真正的阿富汗岩羊,生活在懸崖絕壁上那種。

灰狗很開心地抱著烤羊腿啃了起來,努力給南曉搖尾巴。

沒出息,一條羊腿就給收買了。南曉搓了搓狗頭,吩咐說:「要守好這個院子啊,壞傢伙一律不許他們進來。」

「汪!汪汪!」(收到、boss!)

嗯、真乖。

笑搓狗頭,等了好一會兒,然而小院主人始終沒有出現。

繼續等也不是個辦法。他在院子周圍轉了一圈,看清楚門牌號,直接就去找了鎮上唯一的房地產中介。

那個中介生意似乎很差。門庭冷落,一個客人都沒有。可能是因為只做房地產中介實在沒法餬口吧,這家店還兼營煙酒零食各種雜貨。

然而還是很差、買煙酒零食雜貨的人也沒幾個。

南曉進門的時候,店長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玩英雄聯盟,非常投入,根本不招呼客人。

當時正好還有個中年人在裡面,說:「老闆,拿一件百威啤酒。」

「沒有百威。」沉迷lol的店主不耐煩地說。

「那來一件青島。」

「沒有青島。」

中年人很氣憤:「明明就有,我都看見了,不就在你後面的貨架上。」

「你看錯了,那個不是青島。」

中年人很不爽,自己去貨架上搬了一件啤酒,把錢放在櫃檯上,走了。

南曉走到店長背後,看他打遊戲。

這是個年輕人,比南曉還年輕的樣子,留中分長發,戴一副防輻射的黃眼鏡。打法很暴躁,嘴上也很暴躁,一邊打一邊打開語音狂噴:「你就是上把那個伊澤瑞爾是不是?」

隊友也很暴躁:「龜兒哈戳戳的。老子打的是輔助,你那隻眼睛看到過ez打輔助嘛?」

「哦、出無盡的那個光輝就是你個雜種?」

隊友更是火冒三丈:「你嚼個屁,老子耍ad光輝未必還要你來批准嗦?遊戲是你家開的咩?」

「呸、老子錦繡鎮第一男刀你都不認得,你還跟老子組隊開個毛線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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