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姚振華大聲的呼喊著,但付荏馨卻很久才慢慢睜開眼睛。

「付荏馨,好好看看這是什麼?」姚振華將郭琛交給他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說道。

付荏馨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瓶子,又眯起了眼睛,還是不說話。

「這瓶子是從你家裡搜到的,意外吧?你肯定知道以前裡面裝的是什麼?」

付荏馨就是不說話。

姚振華心想,付荏馨是鐵了心要抗拒訊問了。

「你不說是吧,那就讓我來說吧,你當聽故事,評判評判我說的對不對。」姚振華很隨意地說道。

「大雄,把錄音錄像機關了,王帥,你也別記錄了。」姚振華拉開了架勢,一副要講故事的樣子。

他把那個付荏馨裝過巴豆粉的瓶子拿在手中,說道:「付荏馨,這是你以前裝巴豆粉的瓶子吧?」

姚振華微微一笑,又道:「據我了解,巴豆有很大的毒性,科學服用有治療腸積等作用,若長久服用或者過量服用,都會對人體造成嚴重的傷害,甚至會出現生命危險。」

「而你,卻偷偷給袁勇長時間服用了巴豆粉。你是不是經常把巴豆粉混在袁勇的食物里呢?」

「這樣,你經過長達一年以上的『經營』,最終導致袁勇得了嚴重的腸胃炎,最後讓袁勇丟了性命。昨天晚上,我看到了袁勇的身體,皮包骨頭,瘦的簡直不像人樣啊。」

「別人會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答案要從你出來打工開始說起。」

「你嚮往著外面的世界,於是就跟著同鄉去沿海打工了,打了幾年工後,你認識了些朋友,受到邀約輾轉來到了本地。可是你萬萬沒想到,帶你來這裡的那個『朋友』是個人販子,他(她)把你賣給了曹廣做媳婦。」

「你當時肯定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無助,你怨恨,可是終究拗不過形勢,你被迫嫁給了曹廣,被迫給他生了個女兒,琛兒。」

說到這裡,付荏馨開始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呼吸混亂且急促。

姚振華繼續講故事,道:「有了琛兒後,你被迫與曹廣過起了日子,但你不甘心,你一直想擺脫他的控制,想獲得自由,你還想報仇!可是你一時卻想不出辦法來。不知什麼時候你突然想起了老家有一種植物叫巴豆,巴豆的作用和危害,你是知道的,但為了能報仇你開始了你的計劃。」

「你分別從不同的途徑獲得了大量的巴豆,並偷偷的磨成粉,吃飯時再偷偷放到曹廣的食物里。」

「後來,曹廣就像袁勇一樣,身體出現了疾病,慢慢的消瘦,由於你投放巴豆粉的量和節奏掌握的不好,所以拖了很長時間,曹廣還是活著,於是你著急了,在一次和曹廣外出的時候,在路上你看到你們後面過來一輛卡車,於是你將曹廣推進了卡車下面,導致曹廣死亡。」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客車司機的筆錄一定有一句大概意思是這樣的話:『當時我看到距離他們有些遠,判斷沒有危險,經過時沒注意到怎麼就掛倒人了。』」

「沒有了曹廣這個依靠,你帶著個孩子,生活起來很困難。但是從來沒有干過農活的你,養成了好吃懶做的惡習,這一點從你皮膚的顏色就能看得出來。」

「改嫁,改嫁到富裕人家,被你計上了日程。」

「於是,經過媒人介紹,你又嫁給了郭夏圖。在棗樹鎮上,郭夏圖也算是富裕的人。可是哪能經得起你消費啊,幾年過去,郭夏圖變成了窮人,你就如法炮製,對郭夏圖動了手。」

「又經過長時間的實施,郭夏圖不僅瘦得皮包骨頭,而且還被查出來得了癌症,你知道嗎?巴豆長時間服用是可能致癌的。」

「昨天,我問你,郭夏圖是怎麼死的,你說是死於癌症,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郭夏圖肯定不是死於癌症,因為癌症沒有那麼快,我們正在調取病歷,將會證明這一點。」

「我推測,郭夏圖的死因與袁勇的死因會很相似。」

「結束了郭夏圖,你又瞄上了日子過得不錯的袁勇。同樣的劇情,又上演了,整個過程和結果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所以,就造成了現在的結局。」

「昨天晚上,我給你們送飯的時候,郭琛問你生父的事情,你又想像之前一樣搪塞過去,可是這一次郭琛不幹了,因為她長大了,還經歷了這些事,能不猜想嗎。」

「郭琛,要求你必須告訴她生父的信息,因為她開始懷疑她的親生父親也是被你殺害的。其實郭琛早就應該知道你的行為了,只是她之前年齡太小,不明白巴豆粉的內幕與知識,隨著她慢慢的長大,一點一點地知道了你行為的性質,但只是猜測,因為她不敢、也不想懷疑自己的媽媽會做壞事。」

「然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她開始對你有了很大的懷疑,因此,她昨天晚上想向你問個明白。可是,你沒有站在女兒的位置考慮問題,而是站在你的自己角度,反覆考量著女兒的話。」

」你驚詫女兒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你擔心害怕,你憤怒自己的女兒想要背叛自己,舊仇新恨疊加在一起,你失去了理智,殺人也成了習慣,竟然對自己的女兒動了手。幸好,我們早安排了人,不然,你身上又要背負一條人命,自己女兒的命!」姚振華故意提高了語調。

「嗚嗚嗚……」付荏馨哭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付荏馨邊哭邊問道:「琛兒……她怎麼樣了?」

「怎麼,現在想起女兒了?幾小時前她可是差點被你掐死啊。」

付荏馨哭得更厲害了。

「郭琛被送醫院檢查去了,不過應該沒有大問題。」

「謝謝!」付荏馨哭著說了兩個字。

姚振華繼續說道:「雖然你差點殺死她,可她卻一直在維護你,你晚上做的事情,她一句也沒有說。」「所以,郭琛到現在還沒有一句關於你的筆錄。」

「你可以想想,你的那些事情,我們能查不清楚嗎?你在哪裡獲得的巴豆,能查到吧?我們將要對袁勇屍體做屍檢和化驗,巴豆的成分能化驗、檢測出來吧?還有他們的病歷,我們能調出來吧?」

「你想想,即使你以後能苟且地活著——在監獄裡,你怎麼面對世人和你的女兒?」

「你別說了,我來說吧。」付荏馨打斷姚振華的話,搶過來說道。

「我活了四十幾歲了,早就該死了。」付荏馨不哭了,開始講話了,或許是因為姚振華講的故事和分析是正確的,引導她悟到了些什麼,或許她認為自己的事已經是紙包不住火了,亦或許她感謝警察從她手中救出了她的女兒,她感激警察,卻又無法面對自己的女兒,無法面對世人,活著亦無意義了。

姚振華示意大雄,打開同步錄音錄像設備,示意王帥做筆錄。

「姚隊長吧?」付荏馨問道。

「是的,我是姚振華,姚隊長。」

「姚隊長,你分析的大概都對。我被騙到這裡後,受盡了屈辱和折磨,那些喪盡天良的畜生啊!他們把我逼成了魔鬼。」

「後來,我被迫嫁給了曹廣。一開始我求曹廣,希望他能放過我,我回家後將雙倍賠償他買我的錢,曹廣個畜生,不僅不同意,還連續打我、折磨我很多天,後來我就斷了這個念想。」

「我想著,找個機會和曹廣同歸於盡。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不久我發現我竟然懷孕了,懷的就是琛兒。我只有暫時放下同歸於盡的念頭。」

「琛兒大約一歲的樣子,我有一次因為便秘去拿藥,那個老中醫竟然給我開了一點巴豆粉,我突然想到我老家山上有很多野生的巴豆。我小時候就知道巴豆的藥性和毒性。」

「所以,我決定用巴豆報復曹廣。」「我通過中藥店和老家的朋友,分別獲得了巴豆,然後把巴豆磨成粉,偷偷放在曹廣吃飯的碗里或飯里。」

「由於對巴豆粉的量掌握不好,所以曹廣一直沒有死,我著急了,有一次去陪他拿藥,我看到一輛大卡車經過,一腳把他和自行車揣進卡車下面去了,他就被車輪碾死了。」

「我當時想,大不了我被發現了,判我死刑,等於我和他同歸於盡了。」「可是很意外,卡車司機竟然沒看到我踹曹廣那一腳。後來,他就被判了刑,我卻沒事兒。」

「自從經歷了這些事,我對男人已恨之入骨。因為他們當我不是人,我也當他們不是人。」

「後來的郭夏圖,雖然他待我女兒很好,但是沒幾年他就沒有錢了,我為什麼要陪著他過苦日子,所以我也要擺脫他。」

「是的,姚隊長。我也給郭夏圖吃了巴豆粉,他確實不是死於癌症,死因與袁勇差不多,只是當時沒有檢查清楚,我也不確定具體他是怎麼死的。」

「到了袁勇,我對巴豆粉的使用有了很多經驗,什麼時候放多少,多少天放一次,這些我都清楚的很,所以他死的最快。」

「好了,姚隊長,我說完了,我也餓了,你有什麼問題,等吃了早飯在問吧。」付荏馨嘴角莫名地翹了一下。

姚振華說了一個「好」字,看著坐在面前凳子上的付荏馨,想到這個婦人好歹毒啊!

大雄關了同步錄音錄像設備,王帥做好了筆錄讓付荏馨查看筆錄,付荏馨表示不需要看,直接簽字按了手印。

整個過程,大雄在一旁則倒吸了一口冷氣,認為姚隊長這個棋局好險呀,若付荏馨聽後不供述,不僅很難定案,還對以後的訊問製造了障礙。可以肯定,曹廣和郭夏圖那兩個案子是找不齊證據鏈的,至於袁勇案也很難說,因為要化驗出來巴豆成分,很難!最後,可能只能定故意殺人未遂(故意殺郭琛。)

孟主任準備的早飯,正吃著呢,雁來區分局刑警隊長沈秋給姚振華打來了電話。

他說道:「振華,我把曹廣那個案子的筆錄發到你手機上了,你先研判一下。」

姚振華看了看筆錄,果然大卡車司機說「觀察到,距離被害人還很遠,大約有近兩米遠的樣子,認為很安全,所以沒有注意觀察,哪裡知道經過就出事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導致的。」

剛吃了飯,上官可可打來了電話,首先她向姚隊長報告了監控瑞斯酒店和郭金銘的事情,因為沒有新情況,也沒有意外情況發生,所以就沒有多說,然後她問姚隊長什麼時候回去,晚上能否到他家和不值班的三大隊隊隊員一起吃晚飯,因為今天有華搬到她家裡住了,晚飯相當於她們「告別單身」的慶祝儀式。

姚振華告訴上官可可,他若沒事就和大雄一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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