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告訴我,被墮過一次胎的胎靈,就會積攢下大量的仇怨,而墮胎的次數每增加一回,則會令胎靈內心的憤怒成幾何倍數增加。

以此類推,像陳石榴這樣,接連被弄死五次的孩子,對世界的憤怒與埋怨更是無以復加的。

這種憤怒的驅使下,孩子對於父母的幽怨可以想像,對於生的渴望也就可以想像。

所以,這種對父母失望透頂的孩子,除了在父母身邊轉圈之外,也便希望通過別的方法來獲得轉生的機會。

按理說,這樣根本沒有實體的東西,人是看不見的,不過某些對邪穢比較敏感或者對身體體質不太好的人則可以看見。

說至此,趙海鵬望著水荷那冰冷冷的樣子,無奈一嘆道:「當然,就算是看見了,一般情況下,這種東西也不會對人怎麼樣的。」

「它能纏上水荷?」我不理解的說道。

聽著我的不理解,趙海鵬說道:「這……可能因為水荷對他太好了,和那小鬼玩,又不由的升起了同情心,所以讓那小東西感覺這女人能當個好媽媽。」

聽了海鵬的話,我未為惆悵的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而後心中由衷感嘆,看來這好心也不是隨便就能施捨的,弄不好就會出事情。

了解了大概的因果關係後,趙海鵬對我說道:「搞清楚一切,我就有辦法把那小鬼弄出水荷身體了,而且……辦法只有一個。」

「什麼?」我皺著眉頭問道。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對我說道:「在厲害的陰邪也有牽掛的東西,否則他不可能留在世界上徘徊不走,只要我們利用這妖靈牽掛的東西來引逗,就能讓它從水荷的身體里出來。」

「你是說……」我略微沉吟,而後接茬說道:「讓孩子的娘……陳石榴來引那小鬼。」

「嗯!」趙海鵬點了點頭,又補充道:「我知道陳石榴正在做小月子,身體不便,但是只能用這麼辦。」

說完這話,趙海鵬又看了一眼趙水荷說道:「咱總不能看著水荷生個鬼胎出來吧?」

一聽說水荷很可能生出個鬼娃娃出來,我整個人都感覺不好受,於是立刻和趙海鵬商量決定,讓陳石榴出來,解決這個辣手的問題。

我又一回去了醫院。

在陳石榴的房間裡,我詳細的對陳石榴和阿四說清楚了水荷現在的狀況。

而後,我毫不客氣,但又儘量保持平靜的對陳石榴說道:「我知道你不幸,但是你的孩子,本來就應該從你肚子裡出來啊!所以希望你能面對現實,別讓那小傢伙做的太過分了。」

聽了我的話,陳石榴的忐忑不安就寫在臉上。

須臾思考過一會兒之後,陳石榴沖我猶豫的問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是……那畢竟是一個鬼呢,我……不敢。」

面對陳石榴的猶豫,我立刻開始解釋道:「這個絕對沒有問題,有趙海鵬,還有我和老四,我們能把風險控制到最小,而且那是你的孩子,你怕什麼呢?」

平心而論,我的話忽悠的成分居多,而且回想一下趙水荷「飛針炮台」的火力,我也跟著由衷的肝顫不已。

說趙海鵬和我能控制風險,是純粹的沒有一點把握的忽悠。

但是……那確實是她的孩子呀!也只能她收拾。

聽了我的話,陳石榴略微沉默了一下,而後終於抿著嘴,點頭應承了我的意思。

看著陳石榴的應承,我心中如放下了一塊石頭,同時也就在嘴上軟化了一些。

我向陳石榴保證道:「石榴妹子,你應承了這件事,又願意在我那裡幹活,足以見得你是個有擔當的女人,等事情過去之後,你想和我弟弟在一起,我一定成全你們,這一點,我敢保證。」

我說完這些話,陳石榴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不過在一旁觀聽的張阿四卻激動的不行,他用顫抖的聲音對我連連感謝的說道:「謝謝三哥!謝謝三哥!我和石榴一輩子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

看著老四那不成器的樣子,我實在嫌他丟人,便站起身子,沖他喊道:「滾!現在你稱心如意了,還在我這裝可憐,回家自己偷著笑吧!」

在我的吼叫中,阿四這個廢物居然還真的笑了,笑的星光燦爛……

就在這一天晚上,我把正在坐小月子的陳石榴帶到了水荷的身邊,便準備讓她把那個鬼孩子,叫出趙水荷的身體了。

陳石榴畢竟是在做小月子的女人,而且又讓我來回折騰了好幾次,所以她一出現,趙海鵬便對她非常客氣。

見面頷首中,趙海鵬一如既往地氣度溫和,沖陳石榴微笑著說道:「辛苦妹子了,這一趟下來,想必會很辛苦,但是你放心,我會做藥膳,能把你的元氣給調整好的。」

聽著趙海鵬的話,陳石榴也跟著微笑道:「好說,讓我怎麼做,全聽您的。」

「好!」說話間,趙海鵬便不再客氣了,他首先伸出手,將一根紅線交給陳石榴說道:「你先拿好這根紅線,一會兒咬在嘴裡,千萬不要鬆開。」

聽著趙海鵬的吩咐,陳石榴點了一下頭,而後便把那紅線頭鑽在手中。

之後,趙海鵬讓我們在臥室外面等待,自己則開始在臥室里,對著依舊顫抖發涼的趙水荷,進行一連串的作準備與操作。

我懷著好奇心站在臥室門口向裡面觀望,在這個過程中,我默默看著老趙所做的一切。

這一回,趙海鵬的動作準備,又比上一回複雜的多。

只見趙海鵬找來了些蒜蓉醬,又從中加入了一些黑乎乎的玩意,緊跟著到入了適量的鹽,做成了一種複雜的「墨汁」。

墨汁成型之後,老趙親自上手,用這些刺鼻的東西在趙水荷的額頭上畫了一個橢圓,還附帶畫出四個凹凸的東西。

雖然說這個圖形的樣子,我怎麼看怎麼像一隻王八,不過我相信以老趙的嚴肅態度是不會如此調侃昏迷中的趙水荷。

因而我抱著學習的心態,向趙海鵬問道:「我說趙哥,這次在水荷額頭上畫的又是什麼辟邪的東西呢?」

對著我的問話,老趙臉色尷尬的回答我道:「竟然沒看出來麼?這……是一個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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