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漁舸雖然最終並沒有被鷹老爺或者陰十九炸掉,但是那次事件所引發的連鎖效應,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經過那一役,陳七巧,陳八妙和徽二丫頭都受了很嚴重的刺激與創傷,一段時間之內,她們三個女人幾乎不能下病床走動,更遑論收拾這風捲殘雲之後的破爛局面。

也因此,我只能強行拉起徽嗣柱以及笑漁舸最堅定的幫手朱谷力先生,代替他們幾個人安排著諸多後事。

而那些後事的結果,也是很慘澹很麻煩的。

原本,瑞木鈞他們家便很因為王阿黃的事情而陷入經營困境,現在經過陰十九這麼一鬧騰,資金鍊條徹底斷裂了,船毀了不說,還得賠付那些貴客的保險和治療費,再加上陳家姐妹都受了重傷等等客觀因素的存在,無奈中,我只能讓蔡記者幫她們找了律師,先申請財產凍結和破產保護,在一步步從長計議。

弄完笑漁舸的事情之後,我又不得不投入了更加多的精力,去幫助徽二丫頭那邊穩定局面。

徽二丫頭的集團,遠比笑漁舸那裡混亂,雖然經過這一次打擊後,資金面上的徽家並沒有太大的起伏,但是他們內部的紛爭卻瞬間全部暴露了出來,而且遠要比笑漁舸來的混亂,凌厲許多。

畢竟,在陰十九和趙海鵬的雙重作用下,徽家族長徽唯本以及三少爺徽嗣檀全部「人間蒸發」了,他們沒有留下遺囑,甚至沒有留下屍體。

這種開放式的結果,對於泰山徽家內部的爭權奪利是非常不好的,況且徽二丫頭住進了醫院,大少爺徽嗣柱還是公認的無能。

再這樣的情況下,徽家想要穩定住局面,便不是我一個人能說的算的了,特別在徽家還有許多別的董事,更有覃千尺這樣的野心家的窺探。

覃千尺這個人是「軟漢奸」徽嗣檀的老舅爺,他們來往親密,難保徽嗣檀投靠陰十九的事情這個混蛋不知道。

而如果不是三少爺徽嗣檀的出賣,那麼徽家便不可能遭受如此的滅頂之災,我們更不會混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但是,雖然徽嗣檀死的活該,可是他的屍體卻因為被「吞火食花」吃掉而沒有找到,在加上各種麻煩的能說的,不能說的理由,我和趙海鵬沒有,也不能將陰十九的一系列事情都告訴覃千尺和徽家的董事會。

更因此,徽嗣檀的死,並沒有對這位昔日他最好的盟友有任何的打擊,反而還使得他的名聲日漸提高。

而利用那些名聲,笑漁舸出事之後的第二個月,在覃千尺的主持下,徽家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董事會。

而在那次董事會上,覃千尺帶著他的盟友,沖徽大少爺和我,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奪權之爭!

在那天硝煙彌散的董事會中,這位老謀深算的老爺子利用過去徽嗣柱的種種劣跡,沖我和徽大少爺展開了不留情面的輪番攻擊,而只要我有所回護,他便馬上以「我沒有股份」為名,強行堵塞我的口鼻。

也因此,我縱然有一身的本領和理由,我卻也被人家以那個萬金油的理由堵住了口,直感覺一肚子話,仿佛茶壺裡煮餃子一般憋屈。

董事會開到最後,覃千尺總結般,沖我和徽大少爺吼叫道:「……所以說,徽大少爺不再適合當集團的繼承人了!你們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集團!集團應該由我來掌控!」

「但是!這個集團姓徽!」我怒吼著,強調道:「還有,集團里的股份,最多的是徽唯本!就算是徽唯本失蹤了!徽大少爺和徽二小姐的股權加起來也比你多!」

「呵呵!我們集團內部的事情就不由霍老闆你操心了!而且……」覃千尺這個死不要臉的略微沉默瞬間,緊跟著又補充道:「現在是選董事長!不是押寶,就算他倆加起來多,那也沒有用!董事長,只能有一個人!」

「……好!一個!」我咬牙切齒,指著徽嗣柱道:「老大!現在咱就把股權轉帳到你妹妹名下!這樣你妹妹的股權就比姓覃的多了!」

聽著我的命令,徽嗣柱想都沒想的點了下頭,而後指著覃千尺的鼻子就喊道:「我現在就轉,你沒話說了吧!」

「沒有用的!」覃千尺笑呵呵的擺手道:「徽二丫頭在醫院,連自理能力都沒有!我們總不能找個病人來管理集團吧!」

隨著覃千尺的一番得意,他的盟友們無不點頭稱是。而我與徽嗣柱,則陷入了絕境。

徽嗣柱劣跡斑斑,徽二丫頭又身在醫院,難道說這徽家的一切,真的只能拱手讓給這個老奸巨猾的漁翁了麼?!

就在我心中為自己的無能而遺憾不已的時候,我卻突然聽見在董事會入口的門一側,突然響起了徽二丫頭那疲憊而堅定的聲音。

「讓霍三思管理集團吧!」隨著她的一句話,覃千尺臉色驟變,而後他扭頭過去,看著門口處。

在那裡……有拄著拐杖,穿著病號服,匆匆趕到的徽二丫頭。

此時的徽二丫頭,在何芝白的陪伴之下,慢慢走近了會場,她剛一走到我的身邊,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而後沖所有人開口道:「我把我的股份贈送給霍三思,讓他接替我在董事會的位置!」

「啊?!哦!還有我!」徽嗣柱聞言,立刻高舉起手道:「我的也給!這樣加起來,我們就比你姓覃的多了!」

「還有我!」何芝白同樣輕輕的舉起了手,緊跟著說道:「我有集團百分之二的股份,全部無償贈送給霍老闆。」

聽著徽嗣柱,徽嗣杺和何芝白三個人的貢獻,我和覃千尺同時驚愕不已。

在那種徽家難得的團結氣氛中,我臉上是一種處於信任的感動,而覃千尺則是一種憤怒和不甘。

眼瞅著自己的優勢瞬間喪失,覃千尺冷道:「你們別忘了,我,我妹妹還有徽嗣檀的繼承權。」

對此,我冷笑著提醒道:「覃老爺子,你忘了吧?徽嗣檀沒死,是失蹤了,他和徽唯本的股份和所有個人資產被警察凍結,結案之前,誰也拿不動!」

「這……」覃千尺咬牙切齒,指著我,沖徽家兄妹道:「你們胳膊肘往外拐!他霍三思和集團有一毛錢的關係麼?!為了趕我下台,竟然扶持一個外人!」

「他不是外人!」徽二丫頭用細小而堅定的聲音道:「他是我男人!我們今天就領證。」

「什麼?!」我和徽嗣柱同時愕然,但是很快,徽嗣柱便明白了二丫頭的安排。

而後這位大少爺沖我拱手笑道:「妹夫!我有車,咱們這就去!領了證你就是董事長!徽家的振興,全靠你啦……」

「……」聽著徽大少爺的話,看著徽二丫頭那期待而疲憊的神情,我突然明白……自己騎虎難下了。

這個時候,任何拒絕和糾結都已經沒了意義,就如當初趙海鵬毅然決然廢掉雙手,去拯救我和全船人的性命一樣。

相對於趙海鵬,我拯救徽家的犧牲,看上去僅僅是一張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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