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水,歲月如歌,那三年的時間,也終於在詭異,痛苦,無奈和煎熬中渡過了。

在三年之約即將到來的那個晚上,我,趙海鵬,趙水荷三個人,又一次回到了整個故事的圓點,那個曾經吃燒烤的小攤位前。

與上一次來時的落魄患難不同,現在的我,早就重金把那攤位整體盤了下來,而且還在外部搭了個棚子用於遮風避雨。

攤位具體的打理,我沒有興趣,因此便把這裡,以及黑虎街的魯味居,外帶徽家的一戶侯,都交給了我弟弟阿四和他媳婦陳石榴。

因為知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所以整個攤位一整天我都沒有讓他們開業,到了晚間,更是按照趙海鵬的意思,驅散了員工,而後在正中的一張收放桌椅上點燃了一根紅蠟燭作為光源,還將我們三個人的生辰八字以及性命用這蠟燭燒了,以做「信號」。

這一個蠟燭燒紙條的規矩,趙海鵬說是九流之中,古來和鬼怪談判的「信號」。只要這蠟燭升起,八字一燒,那隻老貓妖,便會很自然的循著煙塵找到我們了。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一想到又要面對著那隻催命的陰森的貓妖,我心中還是帶著濃濃的忐忑與不安的,而在那種不安里,為了緩解情緒,我們便在這燒烤攤位上自取了一壺燙酒,邊說邊聊了起來。

雖然趙海鵬,趙水荷與我在這三年中,始終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可是每次一坐在一起,我們便有說不完的話題要聊。

這其中,有高興的事情,有悲傷的事情,有拌嘴的事情,也有無奈的事情。

酒過三杯之後,我借著熱乎勁和紅色的燭光,笑著問趙海鵬道:「趙哥!你和蔡記者的婚,多會兒結呀?!上個月不是吵的挺熱鬧麼?怎麼這個月沒消息了?!」

聽著我的問話,趙海鵬臉色變了一些,而後道:「這……秋葵有個案子要採訪,臨時走了。」

「哎呀!」趙水荷帶著一種憤怒道:

「這女人也真是的,快結婚了還跑什麼案子,她乾了那麼多年,一沒名氣,二沒收入,還天天血了吧唧的,多沒勁,不如讓老霍給安排個職位唄。」

水荷當著老趙的面數落人家的未婚妻,這自然讓趙海鵬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很掛不住。

不過,老趙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不善於反駁了,因此在思索了許久之後,便只好扭頭問我道:「哎……老三,二丫頭不是懷孕了麼?最近怎麼樣?!」

「快生了!」我點頭,趕緊幫趙海鵬解圍道:「二丫頭和她哥天天圍著孩子的事情打轉悠,什麼紙尿褲,寶寶霜,催乳師,羊奶粉,都快把家裡變成戰備倉庫了。連孩子的名字都想了好幾個。」

「名字都想好了呀?!」趙水荷好奇道:「說出來我聽聽。」

「呵呵,沒什麼正經名字。」我擺了擺手道:「找了一大堆字典,還上山求了趟圓通法師,結果名字都幼稚的可笑,說是要叫毛毛,豆豆或者愛愛才好,整的和狗名一樣。」

「愛愛……」趙海鵬忽然點頭,而後道:「這個名字不錯呀!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霍愛愛,我感覺好。」

一聽老趙金口玉言,我當時便來了興致,而後我伸出手,猛然一拍桌子道:「行!借你吉言!就叫霍愛愛了!」

「這……」一聽自己的隨口一言便成了我孩子的性命,趙海鵬有點著急了。

他急忙擺手道:「我隨口說的,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一拍桌子道:「你是我大哥,連我的命都是你給我的,太合適不過了!」

「……」趙海鵬聞言,臉色特別難堪了一下,而後笑了笑,再沒有說什麼話。

在之後,我們又聊了一些天南海北的話題,那些話題都是些儘量緩解今晚的壓力和沉重的內容,但是聊著聊著,趙海鵬的眼睛突然瞪直了,嘴裡也失去那慣有的笑容。

隨後老趙伸出自己那布滿傷疤的手掌,指著我們桌子上的那支蠟燭,語氣緊迫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隨著趙海鵬的話,那一隻被我們圍坐在桌子中間的蠟燭,突然跳了幾條,緊跟著徹底滅掉了。

而與此同時,我們所在的這間棚戶的外圍,突然亮起了綠色的燈火和陰森的歌聲。

那歌聲斷斷續續的,好像唱的是:「啊親愛的朋友們,我們來相會,送到火葬場,全都燒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認識誰,全部送到農村做化肥……」

當這報喪一樣的歌曲結束的時候,吳妖老那佝僂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可能是因為這傢伙渡劫結束的原因,吳妖老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許多,他手中依舊提著個破燈籠,肩膀上不知為何,無緣無故多了只小黑貓。

看見吳妖老,我們每個人的表情都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雖然他在笑,雖然我知道自己所爭的錢已經幾倍超過於我們曾經許諾的收入,但是我就是忍不住的害怕著。

畢竟,他是一隻貓妖,六百年的大貓妖。

當吳妖老坐穩之後,我沖他笑了笑,而後隨手甩出一張支票道:「六百萬,不夠的話我再開一張六百萬,行嗎?」

面對著我的「豪放」,吳妖老非常平靜的看著我,如看著一個搞笑的演員一般。

「你贏了!」吳妖老首先告訴我,緊跟著又問道:「可是你知道你為什麼贏麼?!」

「需要知道麼?!」我道。

「或許吧!」吳妖老拿起那張我隨手扔出來的支票,看了眼,而後將支票扔回給我道:「如果你不願意聽,我就不說了!」

「那您還是說說把!」我點頭,帶著劫後餘生的放鬆,以及警惕,又補充道:「不過這是你自願說的,不是我求你講的。」

「好!」吳妖老點頭,之後帶著一股酸勁告訴我道:「你之所以能贏自己的命,是因為……你的命已經被人改了。」

「被人改了?!誰能改我的命呢?!」我依舊冷笑。但是在那笑容之後,我卻僵直住了。

因為能改我命的人,我只想到了一個!

趙海鵬!

當我隨著那個想法,把驚愕的目光望向老趙的時候,吳妖老那帶著不甘的聲音沖我說道:「沒錯,就是你大哥老趙,是他幫你改的命!用食咒,對麼?!趙大俠?!」

在吳妖老問話的時候,趙海鵬帶著一臉釋然,點了點頭。

到了現在這一步,也無需再隱瞞什麼。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我帶著感激和好奇,問趙海鵬道:「你怎麼做到的?!」

「簡單!」趙海鵬帶著苦笑道:「按照古來的迷信,如果想改變一個人在現世的軌跡,就必須讓這個人發生脫胎換骨的改變。而我讓你發生的改變……就是把你的身體里,強行注入另外一個靈魂。」

「我的……刀靈?!」我愕然。

趙海鵬點頭,旋即又道:「因為你現在的身體里有兩個靈魂,所以你的命不再是你自己的,那麼這樣以來,你的命格也就會變,不過變好還是變壞,則還是你個人努力的結果……」

聽著趙海鵬的親自承認,我心頭恍然道:「找徽家的刀靈來鎮煞……原來你還有這一層打算,但當時為什麼不早點把那東西打入我身體……」

沒等我說完,趙海鵬打斷了我的話,並告訴我道:「那只是萬不得已的辦法!刀靈進入你身體之後,負擔有多大,你會變成什麼樣子,又不是沒看見,我本來不想使用的,而且……」

突然,老趙欲言又止了,那樣子,似乎不想在繼續往下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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