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莊。

棋院。

深秋的狂風肆虐,吹的窗戶琳琳作響。

黑白子躺在床上,童柏熊坐在床邊,右手手指搭在脈搏上,黃鐘公等緊張地看著童柏熊。

「石兄沒事,只不過內力略有損傷,還好我們應對及時,沒有傷到根基,不礙事,只要勤修幾個月修為就回來了。」童柏熊沉吟了片刻道。

「那就好。」黃鐘公等放鬆了下來,氣氛都活躍了幾分。

「看來那任我行就是想拉個墊背的,實在是魔道心腸。」丹青生恨恨地說道。

「沒錯,任我行詭計多端,只是幾個表情,就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害二哥身受重傷。」禿筆翁也附和道。

童柏熊也是面色頹喪,自己常常自詡機智,卻被任我行耍了一番,心中也是暗琢,「任我行真不愧為神教教主,不知道東方兄弟是怎麼暗算得了他。」

「我立刻給教主傳信,為石兄請功,要不是石兄捨身試敵,我們恐怕會把他認為是個西貝貨,說不定就遭了。」童柏熊安慰幾人道。

「是啊,看來任我行已經確認這個牢籠自己逃不過,所以打算自己假裝自己是替身,那麼教內···」

丹青生的話語戛然而止,其他人也是面色一變,因為如果他們以為真任我行在外界閉關,那麼教內可就要大清洗了。

而且教外也會大肆尋找,又會引出各種紛爭,教內教外之下,日月神教還能有現在的赫赫威風嗎。

「那就多謝堂主了。」黃鐘公連忙感謝道,心知黑白子受傷是自己不小心,而且哪怕裡面的是贗品,只會殺錯不會放過,但是黑白子畢竟受了傷,所以還是給了功勞,心中也是頗為感動。

「你們在這裡看著黑兄,我就先回去了。」童柏熊看著躺在床榻上的黑白子,對著周圍的三人說道。

黑白子擔憂的看著童柏熊,又環視了幾人一圈,剛要起身道別,卻被童柏熊壓下了。

「堂主自去,這裡有我們就行了。」黃鐘公說道,他知道童柏熊是給東方不敗傳信去了,自然不會阻攔。

三人看著童柏熊巨大的身軀出了棋院,房間都好似空曠了起來,氣氛也活躍了起來,丹青生甚至斜靠著床邊,頗有幾分灑意,唯獨黑白子看著四人臉上更添幾分愁色。

童柏熊面色沉重地回到了琴院,江南四友雖然智慧超群,但是卻浸淫琴棋書畫,勾心鬥角雖有,但是卻不落凡塵。

任我行既然打算以死證明自己不是任我行,那麼為什麼又使出吸星大法,來證明自己是任我行呢?

童柏熊滿腹疑惑地回到琴院,進了右側的房間,剛取出筆墨紙硯,卻有一股狂風卷屋,童柏熊沒管四處亂飛的白紙,反倒雙掌揮舞,使出一招如封似閉得防守來。

而狂風過去,卻看見一個黑衣人,帶著斗笠,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童柏熊鄭重地看向對方,馬上又變得狂喜,躬身道:「屬下參見教主,不知教主前來,屬下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童兄弟不必如此。」黑衣人正是現在的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只見他扶起了童柏熊,放下斗笠,露出一張絕世容顏,坐在了床榻旁邊的躺椅上。

「禮不可廢。」童柏熊堅持行完禮,然後恭敬道:「謝教主。」

「你我情同兄弟,以後切莫如此。」東方不敗苦笑道。

「是,教主。」童柏熊應聲道。

「你呀,坐吧。」東方不敗知道童柏熊不會改,又接著問道,「裡面的任我行到底是怎麼回事?」

童柏熊也坐在床榻的腳踏上,把這幾天的事情說了說,然後又道歉道:「屬下未查明情況,就勞教主法駕,罪該萬死。」

「不知你對任我行此番前後不一,有何看法?」東方不敗問道。

「啟稟教主,屬下認為原因有三,第一,拖延時間。」

「拖延什麼時間?」東方不敗有些迷惑。

「任我行以為教主上位,需要人手···」童柏熊只開了個頭,剩下的不言自明。

篡權初期一定會有不服,這時候反叛者大義在身,增加一個人就增加一份力量。

任我行此舉是為了拖住童柏熊,讓黑木崖上面更亂,東方不敗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繼續看著童柏熊。

「第二,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未至絕境誰也不知道是否真顏色。」第二條說完,童柏熊並沒有接著說,反而沉吟了片刻。

「第三呢?」東方不敗面沉如水,淡淡地問道。

心知童柏熊喜歡把自己感覺可能性最大的兩個推斷放在最前和最後,看錶情這第三條應該就是他認為的真相了。

「我們五人中有人給任我行暗通款曲,讓他稍安勿躁。」童柏熊鄭重地答道。

「說說理由。」

「任我行智慧精絕,自然能感受到地牢乃是絕地,根本不可能在此逃脫,在這黑暗中可以說生不如死,所以把自己當作替身,一心求死。」童柏熊慢慢地說道。

看了東方不敗一眼,又接著道:「那麼教主必然會四下尋找,甚至是引起紛爭,必然會影響教主大願。」

「哦?你可有人選?」東方不敗臉上嚴肅了起來,看著童柏熊,過了片刻繼續問道。

「丹青生。」他語音剛落,狂風又湧進了屋內,東方不敗雙手揮舞,大門徹底關閉,看著童柏熊,顯然等著他繼續分析。

「如果是江南四友全部背叛,那麼屬下不可能還活著,所以必然是其中一部分選擇了背叛。」童柏熊堅定地說道,東方不敗點了點頭,繼續看著他。

「這四人屬下之前只是聽得江南四友力壓華山,但並無交集,也無後續傳聞,所以只能從這次的事情上分析,任我行智慧不凡,看到在下的那一刻,他就應該明白自己必須使出吸星大法。」

「如果任我行沒有使出吸星大法,那麼就意味著他想繼續假裝自己是替身,而我們連番試探了一輪之後,他才使出了吸星大法,這就代表有人給他了消息,讓他稍安勿躁,感受到生路存在。」

「那麼他最後見到的只有黑白子與丹青生二人,但是黑白子身受重傷,而且以他的智慧,不會做出如此明顯的破綻。」童柏熊飛速看了東方不敗一眼。

又接著道:「也就是唯有第一輪最後一人才是給他消息的人,那就只有是丹青生了。」

「童兄弟智慧超人,厲害厲害。」東方不敗聽得分析是擊掌而嘆,又接著道:「童兄弟可願聽我的看法。」

「屬下辦事不利,還請教主示下。」童柏熊心知這是東方不敗認為自己的判斷有誤,或者是有缺漏,連忙請罪。

「無妨,你辦事我放心。」東方不敗讚許道,「你可知黑白子的情況怎樣?」

「只是內力有所損傷,根基未損,修養幾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那你可知黑白子也算是因禍得福。」東方不敗說道,看見童柏熊迷惑的眼睛。

又解釋道,「內力修煉艱難,日積月累,才能增長一二,彌足珍貴,可是內力最是要精純,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這次是把他的一些內力的雜質吸出,這段時間只要努力修煉,修為精進不在話下。」

「原來如此,多謝教主指點迷津。」童柏熊感謝道。

「不過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霸道無比,當時的情況,不被吸干都不錯了,最低也是個根基大損,黑白子不光逃走,而且還得此機緣,這到底是為什麼?」東方不敗有些玩味的看著童柏熊。

「還請教主示下。」童柏熊可不會說出自己的答案,顯然這時候是東方不敗的智慧展現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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