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

元末火燒雷峰塔後,只剩下塔芯,根本無人問津,今天卻是本地首屈一指的王家老太太要來祈福,做了一番休整,也派了兩個幹練的小沙彌在寺外等候。

「崇謹師兄,你們少林那邊經常有誥命前來嗎?」

「快看,來了。」崇謹指著遠處道,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之色,少林寺作為有數的寶剎,接見過的一品誥命甚至皇親國戚都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像這般奢華的坐轎卻不多見。

只看到一支龐大的隊伍走來,前面有著四人散開開道,而後是兩人舉著鵝毛大氅,一個寫著一個大大的王字,另一個有一塊雲鶴繡案,略帶金邊,隨後的是十六人抬大轎。

轎頂用錦緞包圍,頂部看著應是一塊珊瑚熠熠生輝,錦緞垂下,四邊都有三寸長的珍珠垂落,轎簾更是一塊錦緞鑲著寶石垂下。

這十六人身高一邊高,各個膀闊腰圓虎背熊腰,金山寺年久未修,道路有些破爛,但是在這些人腳下如履平地,大轎兩側一左一右跟著兩個婆子,而大轎兩邊外側,也各有兩人穿著甲冑騎著馬警戒,身後還跟著四人亦步亦趨。

崇謹恢復了平靜,對著目瞪口呆的小沙彌道:「崇緣,定心,一會就來了,不要失了禮數。」

「這就是一品誥命夫人啊。」崇緣低聲讚嘆了句,神情也恢復了古井不波,但是眼睛還是時不時地掃過儀仗。

崇謹看到這儀仗沒有停,反而打算直接進寺,眉頭一皺,對著崇緣道:「你在那不動,一會就跟在我後面。」而後快步走到轎前道:「崇謹拜見老夫人。」

「小和尚,可知道轎子裡面的是什麼人麼?膽敢攔路?」一側男子提了一下馬韁,一邊說道,語音未落,馬頭已經距離崇謹不足一指之距,馬嘴吐的熱氣伴隨著唾沫星子都噴到了臉上。

崇謹面色不變,平靜地道:「了法自性如虛空,一切寂滅悉平等,佛門寶剎之地,並無貴賤之分。」

那人看著崇謹也是露出一絲讚許,又扭頭看了下崇緣,見他已經臉色煞白,兩腿發抖,也是鄙視地看了一眼,又扭頭看著平靜的崇謹,過了片刻,忽地目露凶光,拿著馬鞭對著崇謹的頭就要抽下去。

這時候老夫人的聲音響起來了,「阿光,不得無禮,即入佛地,就要禮敬佛祖。」

「是,夫人。」阿光直接一抖鞭花,狠狠地定了崇謹一眼,雙腿一夾,也順勢回到隊伍中去。

隊伍也停了下來,大轎一落,就有丫鬟掀開轎簾,一個珠光寶氣的老婦人被攙了出來。

崇緣看著這一切,也是悄悄鬆了口氣,佩服地看了崇謹一眼,趕忙上前站在他背後,雙手合十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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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我行在焦急地等著送飯,忽地有些坐立不安,而且感覺空氣中有了奇怪地味道,心知有人要查崗,連忙做好偽裝。

只聽得連續地開門聲,他只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一個是聾啞人,一個是童柏熊,不一會卻聞到了熟悉的脂粉香味。

「看來是東方不敗要來了。」任我行心中一陣明悟,又是檢查了下周身打扮,還有形跡掩藏,甚至還搞出一塊鐵塊堵在了方孔處,而後又盤做起來運轉瘋狂一千打的意境。

他只感覺一顆驕陽靠近,而自己體內的太陽意境也不斷湧現,連忙鎮壓了起來,體內的瘋狂意境也不由自主地有些消退。

不一會東方不敗也出現在了面前,童柏熊打開門,和聾啞人擺好桌凳菜肴,靜靜地退了出去。

東方不敗看著任我行眼底的一絲瘋意,頗有些歉意道:「教主,東方久未前來拜訪,還望諒解。」

「哼。」任我行心中大為震驚,自己領悟了意境,更是有精神空間,所以能夠更加形象地感受別人的意境,就好比黃仲公的意境,惑動真氣,引人心神,自己能夠感受到這是一團略小的意境範圍。

而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自己也會,而且推陳出新,創造了數門功法,所以可以說是能夠數字化地感受東方不敗地意境。

可是自己卻從感應到他的意境開始,一直到對面坐下,唯一的感受就是無邊大日,炙熱,狂熱,無敵,甚至對自己的太陽意境都有吸引力,委實不凡。

「東方此來是為了和老朋友敘舊,教主何必拒人以千里之外。」東方不敗略有委屈地道,眼睛卻狐疑地看著四周。

木盤、碗筷、木盆,眼前忽的一亮,還有幾個泥人在任我行的身側,他也不客氣,手掌微微用力,已經吸了一個泥人在手,反覆摩挲著。

任我行可不想和他交談,直接躺了下來,自己馬上就要越獄了,和他說話,萬一露出什麼馬腳,那可不虧死。

東方不敗又仔細地看了看他,除了多了一身地油垢,再沒有任何變化,又扭頭看向背後的燈盞,燈盞的造型已經改變,自己還記得本來是用的普通的瓦罐,可是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泥娃娃的樣式,甚至還露出了詭異的笑臉。

而燈盞的旁邊也放了一個泥娃娃,和燈盞一樣,東方不敗手指頭摸了摸鼻根,站起身來,向阿呆走去,卻發現這個泥人頭上開孔,頭頂放的卻是土,又仔細看了看,竟然是一棵不到一指節的小草,已經發枯而死。

而這個小草泥娃娃更詭異的是表皮竟然還有著釉質,光滑無比,頗為精妙,又仔細看了看,卻是從碗上拆下來的釉質。

又扭頭看了看任我行,面帶佩服之意,這碗是特質的碗,本身脆弱無比,只有這一層釉質可以防水,能夠有效地阻止他利用瓷器做事,誰知道他竟然拿它給泥娃娃做皮膚。

東方不敗深呼吸了一口氣,站在牢外卻沒有進去,又看了看四周,直接道:「教主,東方告退了,還請教主安歇。」

任我行直接沒有理會,反而是一個翻身,頭靠著牆壁,給了他一個後背。

「屬下參見教主」童柏熊也是直接進來,恭敬地道,但是眼睛卻盯著任我行仔細地看了起來。

任我行雖然只留了一個後背,但是感覺像被一條毒蛇在自己身上滑過,讓他汗毛直豎,甚至都有些忍不住要跳出去揍他一頓,正要忍不住之際,還好目光又轉移了開來。

童柏熊仔細地看過,鬚髮、臉龐、眉目、衣服許久未曾清理,心中也是稍稍放下了心來,「看來江南四友對任我行雖有同情,但是並沒有什麼幫助,連件衣服都沒有給他換。」

又忽地發現了幾個泥人,眼前一亮,玄陰指就是一門刻在泥人身上的精妙武學,又仔細看去,卻露出了失望之色,只是普通的泥人,不過自己也還是拿了一個泥人,收了桌凳,關好門,直接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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