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乾還沉浸在思緒當中,反倒有些機械地背誦著原文,「修持之人,始也不悟大道,而欲於速成。形如搞木,心若死灰,神識內守,一志不散。定中以出陰神,乃清靈之鬼,非純陽之仙。以其一志陰靈不散,故曰鬼仙。雖曰仙,其實鬼也。古今崇釋之徒,用功到此,乃曰得道,誠可笑也。」

說到這裡,張光乾忽地一顫,想起了傳說中張三丰乃是出自少林寺,難道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此道果嗎?

周世棟雖然不知這等高人的隱秘,但也是暗暗記下了內容,心中也有些許明悟,此地真要仙人降生,這是何等機緣?雖然只是鬼仙,對於凡人來說,那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神醫的幾個弟子還沒有定親,自己還有一個女兒,還沒有定親,眼下看來還能搏得仙緣。

而且也要趕快上報祥瑞,不然等到有個人直接說晚上飛升的是大魔,那自己的位子也坐到頭了。

————————————

三皇祖師會。

「濂兒,我要去一趟龍虎山。」張光乾回到三皇祖師會,就連忙召了自家侄子道。

張濂也知道什麼事,但是卻也有些抗拒,直接道:「大伯,他們自然有他們的考量,我們這些年……」

「唉,你太過於年輕氣盛,只講究一時痛快,可是事實卻非如此,我們哪怕夷平天師府,我們依舊是天師後裔。」張光乾不由得哀嘆道,這個侄子頗為聰慧,但是太過於講究氣性順暢,而忘了大局。

張濂也知道自己家能在這裡安根立足,最主要的還是這位大伯在外奔波,甚至是和稀泥之故,可是有些事是無法放下的,又接著說道:「那父親的仇……」

「二弟不是被龍虎山殺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張光乾剛從負壓回來,心神震動,語氣重了一些。

張濂可不信,他雖然對大伯有尊敬,但是這等仇恨還是讓他直言反駁:「不是他們還有誰?」

「仇恨會造成殺害,但是在那個節點上,你覺得真的是仇恨?」張光乾緩和了下神情,連忙說道,「而且你父待人友善,早已經不問龍虎山的事了,甚至連武功都還回去了,用得著殺了他嗎?」

張濂也是語塞,可是他唯一想到的仇人只有山上的那些人。

「我已有了眉目,你就不要管了,到時候自然讓他們付出代價。」張光乾見他神色鬱郁,也是直接說道。

————————————

冬夜。

山氣瀰漫,濕氣浸滲,綿綿不絕。

任我行悄然降落在山間裡,為了剛才的高光時刻,眼下身體已經被掏一空。

第一次使用風箏輕功,落地有些許誤差。

本想隨便找個地方恢復一二,卻不想自己已經是老胳膊老腿了,一陣陣寒意入體,這種續航超強的寒冷自己也受不了。

也慢慢地走在路上,一邊行走一邊恢復自身,這也算是他鍛鍊自身內力的一種方式。

夜風襲來,偶有貓頭鷹的聲音響起,在這空曠的山野中更顯靜謐。

任我行一不小心,還被一根樹藤絆了下,心中忽地湧出一句話:「夜涼如水,心似寒冰。」

剛才還熱熱鬧鬧,現在已經形單影隻,偶有一聲鳥叫,讓他不由得心中一陣哆嗦。

這是寂寞的滋味,這是在黑牢里日夜品嘗,甚至是纏入骨髓的東西。

意境空間中孤獨意境一浪接著一浪,讓他心中一陣發慌,連忙加快腳步,不一會就已經發現了一條小路。

任我行心中大感親切,這是人煙的跡象,心中的寂寥也稍微緩和了少許。

前後看了看,發現已經距離當初看到的小屋也不遠,連忙打起精神去那個破屋,打算對付一晚上。

不過自己一人上路,也算是輕鬆了許多,不用考慮太多別人的看法,比如修練含鐵大法,比如住宿等等。

足足走了三里地,他體內的內力都恢復了大半,這才發現了一個勉強可以說是小院。

外牆只剩一面,剩下兩面已經坍塌,內屋有三間房,但是已經塌了兩間,還有一間半塌,搖搖欲墜。

頗為神奇的是這個院子竟然有大門,一扇門倒下,另一扇還頗為頑強,掛了半拉隨著夜風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任我行連走幾步,剛要進去,忽然發現門口還坐著一個人,正無力地靠著大門,那半扇門剛好擋住了視線,導致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裡有人居住。

只見這人頭上扎了一根白帶,雙目微閉,眉毛略長,已至太陽穴,臉色蠟黃,面黃肌瘦倒是為他而創的一般。

任我行很是驚喜,孤獨的折磨唯有人煙可以消除,不想這裡竟然有人,當真是自己的機緣。

「小哥,老夫行走至此,借宿一宿,您看可否。」任我行也是鍛鍊了近月余時間,已然有模有樣,看他眼珠動彈,知道並未睡著,直接上前說道。

「說啥借不借的,隨便住。」這人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看了看,竟然是個乾瘦老頭,隨意道。

任我行已經完全收束了精氣神,已和先前的強壯老頭形象大相逕庭,反而有點像那位知音黃仲公,施了一禮直接道:「不知小哥貴姓?」

「在下姓賈,叫我賈三就行了。」賈三卻有些不耐煩的道:「老漢,你不嫌我這裡破爛就行。」

「無妨,遮風擋雨即可。」任我行聽了卻並不以為意,這些人的無禮只是日間操勞,食不果腹的生活重擔之下造成的疲憊,自己又不是神,走到哪裡都要人供著。

「那可難了。」賈三反倒有些嘲諷說道,「我這屋子外面小雨,裡面中雨,外面大雨,裡面暴雨,看今天天氣不錯,不會變天。」

任我行看著這三間屋子,直接問道:「賈小哥風趣,您不會把房子修一下嗎?」

「剛修還沒幾天,就碰到了什麼狗屁土匪,剛搞了個梁,就成這樣了。」賈三有些破罐破摔地道,「再說怎麼修啊?我也沒錢啊。」

「反正現在也閒著,要不我教你。」任我行看了看,就知道是上面結構出了問題,導致歪七扭八,住著也是危房。

「那就多謝老丈了。」賈三斜眼看了對面老頭一眼,也不以為意,以為是逗他玩的,他壓根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人,隨口感謝道,想了想,卻又對著房間內喊道:「媳婦,倒點茶。」

「你個缺心眼的,你從來不買茶葉,茶從哪裡來。」屋內傳來一陣中氣不足的話。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