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是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愛你、尊重你,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這句結婚誓詞在好萊塢大概可以改成『直到離婚將我們分離』,在洛杉磯比弗利山莊,離婚結婚簡直是家常便飯,明星們已經習慣了用婚前協議來保護自己,不過即使是在比弗利山莊,和珍妮、切薩雷一樣在結婚的時候就考慮到離婚的時機和方式的一對,應該也並不多見,畢竟真的需要用假結婚來炒作的明星絕對數量並不是那麼得多。

這個婚肯定是要離的,怎麼離?當然最方便的是在以珍妮名義買下的迪士尼股份進入解禁期,可以再次轉讓的數月之後離婚,這樣可以順暢地完成所有法律手續,不至於製造新聞,也不會引來一些不想要的關注。更重要的是,按照珍妮入股的時間以及兩年的解禁期,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2012年的3月之後――以他們訂婚時的大動靜來說,結婚一年就離婚,不管原因是什麼,都會讓珍妮淪為笑柄,之前雙方初步達成的默契是2012年5月,整個婚姻持續三年,不長不短,對所有人來說都十分方便:也正因為婚期比較長,雙方還約定了怎麼打掩護的細節,雖然到目前為止,因為兩人的行程都忙出血,這個約定並沒有被踐行過。

雖然還沒有商議好到時候離婚的藉口,不過不管怎麼說,提前快兩年來談離婚的細節,這也有點太早了吧?

「你是說從現在就開始炒作不合嗎?」珍妮好奇地問,這也是從剛才兩人的對話里得到的推論,「長時間分隔兩地――感情不和――邏輯上來說當然很順,但這會不會有點太早了?畢竟這之後基本就是分居和離婚了,會給人以反目成仇的感覺,這對你之後繼續出任ceo也比較不利。」

他們之前商議過,對離婚的大方向還是『愛情變成親情,友好分手』為主,除非兩人各自的『私情』被發現,證據確鑿之下無法可想,才會用情變為藉口離婚,這當然也是方便離婚後繼續緊密合作。

「不合也未必要炒作,」切薩雷皺了皺眉毛――看起來他對這件事也不是深思熟慮,很少見的是邊說邊想,「從結婚之後到現在,我們的思路都在沿用09年奧斯卡的炒作方式,我們在積極地說服大眾去相信這個故事,這本質上是一種抗衡,你永遠需要去解釋我們長時間異地這個事實,必須和民眾對婚姻的常識性理解對抗,這也會鼓勵媒體繼續放出負面新聞,他們知道只要報道多發幾篇,他們就能拿到一些擺拍的街拍照片。但如果我們放棄說服呢?大眾可以自己去想像,我們不會給予任何回應,當然,這不是說以後我們就不在一個鏡頭內出現――」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珍妮快速地說道,「就只是不對媒體的負面報道做出回應――像是布拉德和安吉麗娜一樣,別人對我們的關係怎麼理解都無所謂,這樣也許到離婚的那天不會激起太多的議論。」

「對,畢竟3年的時間對那麼盛大的求婚依然不算太長,始終都是要被嘲笑的,」切薩雷頓了一下,「或者不能說是嘲笑――這種緋聞對於傳奇性女星來說屬於家常便飯,如果沒有這樣幾齣夭折的婚姻,你的形象反倒可能過分完美,淪為虛假。承認你也有失敗的時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反而能對你的公眾形象有所補益。――是的,從結婚一年後開始我們就出了問題,長時間的分離讓激情消褪得太快,我們還是更適合當親人……」

「明白了。」珍妮咧嘴笑了一下:能免去一項她並不是那麼喜歡的工作,對她來說也是個好消息。「我沒意見,當然,明天得和茱蒂打聲招呼。」

看到切薩雷表情上的細微變化,她忍不住覺得好笑――切薩雷一直是不喜歡在公眾跟前進行表演的,儘管他安排別人作秀的時候毫無心理壓力,「不過,這件事讓我對你的評價降低了一點,說真的,切薩,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顯然出乎切薩雷意料之外,他的高高地揚起了眉毛,做出了吃驚,甚至有些防禦的動作――把手抬起來護在身前,好像要抵禦珍妮接下來的玩笑似的,這讓他眉宇間所有商業化、公式化的專注都隨之卸去,顯得格外的年輕,「what?」

「還記得我每次要強迫自己去做那些討厭的事兒時,你是怎麼對我說的嗎?」珍妮把腳盤在身下,叉著腰嚴肅地挺起了脊背,放低了聲量。「追求卓越,傑弗森,永遠追求――但現在,啊,又要擺拍了,我好討厭這事兒,hmm……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逃避它呢?想到了!讓我們換個思路吧!」

「但事實上,」切薩雷立刻飛快地為自己辯護了起來。「我之所以能繞道的原因也正是我提出了另一條思路啊,這不意味著對自己放低要求――」

掃了珍妮一眼,他露出了隱隱的笑意,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珍妮的反應,但還是把話說完了,「這更像是智商優勢,是不是?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你總是能找到第二條更省力的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夠聰明?」珍妮抬高了聲音。

而切薩雷依然嘴快,「如果你還聽不出我的意思――還需要詢問的話,我想答案已經不言自明了。」

珍妮從腰後抽出一個枕頭丟他,切薩雷揚起頭大笑起來,「所以,你現在已經放棄從智商上打敗我了?」

把兩三個抱枕全丟過去以後,珍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切薩雷有時候確實很欠,而且因為他聰明,所以顯得更欠。「確切地說,你是激起了我用拳頭和你溝通的興趣――看了電影嗎?記得凱莉對湯姆怎麼說的?老闆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就大夢現在的股權關係來說,你才是我的老闆。」切薩雷把枕頭還給她,重新打開了電腦,口吻也正經了起來,「你打算收一些郵件嗎?公司上季度的財報已經出來幾周了,但你之前一直在優勝美地,我沒有轉發給你。」

珍妮抱著頭呻.吟了起來,但最終依然點了點頭,「發過來吧,我會找時間看的――對於我今天說的漫畫化的事,你有什麼想法嗎?」

「要辦漫畫工作室實際上並不困難,只要捨得開高薪,畫師總是好找的。」切薩雷說道,「這屬於產業鏈的底層,我們去接觸不會有什麼困難,不過,如果你在詢問我的意見的話,這件事可以再等等,等到《代號shero》的首周全球票房出來以後再考慮也不遲。」

「你是說――」珍妮說。

「嗯。」切薩雷點了點頭。「dc或漫威肯定都想吃掉她的,形成競爭關係的話,對我們也更加有利。」

漫威現在和大夢一樣,都是迪士尼系,華納身為投資商,雙方都是有資格,這個競爭局面形成得比較自然,雙方也都能意識到這一點,無需大夢誘導就會瘋狂叫價――當然,前提是《代號shero》的人氣真的有這麼高。

「這樣的話,開支就又少了一筆了,」珍妮並沒有反對切薩雷的意思,而是有些皺眉地說道,「我們帳上還有很多現金吧――難道又要執行分紅?」

「起碼就現在來說,在不開拓電視業務的情況下,公司的確無處花錢。」切薩雷說道,「執行分紅應該是較好的方法吧,起碼在下一次結款周期以前,我們的確找不出什麼投資的項目了。」

這就是電影行業的規模限制了,在擴張期的公司一般都很缺錢,但對於大夢來說,盤子有限的情況下,現在的年產量已經基本夠到現有工作人員的極限了,即使要再擴招員工增產,也找不到合適的項目,這一行贏家通吃,輸家失去一切的規則也限制了公司無止盡的擴張,所以大夢現在手持《阿凡達》第一期結算回的充裕現金,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拿來做什麼的意思。本來以為開漫畫工作室能用掉一點錢的,但現在看連這筆錢都不必預備了,要再開新的項目的話,現在ya電影大夢已經有兩個系列了,搞笑片也準備和snl幫做一部來試試水,還有《龍虎少年隊》,動作大片有《shero》系列,不宜分散精力,要開發新的項目的話,也就是藝術電影和愛情電影這兩個風險頗高的賠錢大戶,對此,珍妮的先知金手指根本不能發揮作用,而切薩雷也暫時沒對這兩個領域產生興趣,發現好的劇本,所以,總的說來,電影這塊,大夢在未來的幾年內似乎是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了,這就多了一大筆現金不知該如何投資。

「你知道,其實現在真的是做電視劇的好時機。」剛從優勝美地回來的時候,珍妮確實感到很難融入洛杉磯的生活,但一旦她開始習慣洛杉磯,她知道自己回到優勝美地之後,又要用幾天時間來抽離這些浮華遊戲了――然而,這種遊戲的確也不失魅力,和《代號shero》的成功一樣,這種切切實實在影響現實的感覺,一樣讓她沉醉著迷。珍妮動了一下,有些小心地看著切薩雷。「現在我們已經是迪士尼的子公司了,在abc那裡應該還是很有優勢的,即使不賣給abc,靠大夢的名頭也不愁沒有電視台上門洽談――現在的局勢當然又要比四五年前好得多。」

在大夢剛創辦沒多久的,切薩雷決定加入前後,他們兩人的確有意投資幾部大電視台的自製劇,分擔第一季的成本,但礙於各大電視台願意往外尋找投資的電視劇都是一臉的撲街相――他們倒是有意投資cbs的《生活大爆炸》,但這種最大成本就是演員片酬的喜劇,幾乎沒有電視台會拿出來尋求投資,會尋求投資的都是《危機邊緣》這種大投資的科幻電視劇,而這種電視劇的收視率往往不高,在廣告費上賺不了多少錢,大夢也不是出來做慈善的,最終還是沒當這個冤大頭。

不過,當時兩人在製作領域都是新丁,即使是切薩雷都沒有真的帶過一部電影,珍妮也僅僅只有一些零碎的經驗。而現在,大夢連《代號shero》都能自己做出來了,做個電視劇已經不是問題,在資金方面也寬裕了不少――一季電視劇的投資大約在一億美元左右,這樣的先期投入對大夢來說已經不是事兒了,他們也虧得起。而如果能夠自己做電視劇的話,首輪、次輪播映權、海外版權、dvd、點播等收入都屬於製作公司,大電視台只是買走首輪播映權而已,如果收視率好,次年的播映權價格也會隨之提高――總之,大夢現在已經有權利享受第一等的合約了,即使abc不肯給,別家電視台也能給出每年商議價格的優越合同,而不是如一些小的製作平台一樣,低價一簽就是幾年,即使收視率好,和他們也沒有太多的關係。對大夢來說,現在正是一個理想的入局時刻,只除了……

「增設一個電視劇製作公司當然是好主意,但目前我們確實很難找到合適的管理人選,」切薩雷搖了搖頭,「不論是發行部還是製作部的員工都太稚嫩,而對於一個子公司的全權負責人來說,經由獵頭對外招聘又顯得過於輕率。」

一個能夠抓住公司的日常行政事務,專業能力又過硬的ceo的確不是那麼好找的,珍妮嘴唇翕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其實最合理的辦法當然是由她來暫管一段時間的大夢電影,讓切薩雷去抓大夢電視,等到大夢電視走上正軌,或是選拔,或是外聘到合適的人選之後,再回到大夢電影來掌舵。不過,那也意味著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拍片了,而這確實也是她不能接受的。

「那就先執行分紅吧,」她吐了一口氣,有些心虛地說道:以現在兩人的關係,珍妮早就不需要擔心切薩雷會搶奪走主導權了,恰恰相反,現在這主導權早已成了千鈞重負,他們在爭的應該是誰背負得更少的問題――而雖然切薩雷從沒有表露過希望她回來掌舵的意願,對於她拋下公司業務跑去優勝美地的舉動也沒有絲毫的抱怨,但因為自己的私人事業,影響了公司的發展,她多少還是有些良心不安的。「起碼在半年內,我們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

等到明年初,《阿凡達》的dvd收入和電視播映權、周邊等分紅應該會如數到帳,而那就又意味著一大筆現金。

切薩雷點了點頭,並沒有抓住珍妮故意給出的話口,就電視劇這點窮追猛打,「去掉《龍虎少年隊》的支出,給snl喜劇留下一筆,當然還有《飢餓遊戲》的宣發開支,我們應該能拿到六千多萬的分紅。」

至於其餘的應支款項,都自然有來處――這也是珍妮需要看財報的原因,這種規模的公司,幾乎每天都有金錢往來,沒有財報,她現在是絕無可能弄懂大夢的財務概況。

「那就是一人三千多萬。」珍妮嗯了一聲,「你打算怎麼花?」

「多樣化投資。」切薩雷吐露出毫無驚喜的回答,「雖然現在股市低迷,但也是入局的好時候,從長期來看,股票和債券、基金,依然都是對抗通脹的好工具。」

「和金對我說的差不多――你確定不會有虧損的可能嗎?」珍妮問――歷經多年的打拚,在《阿凡達》之後,她終於也是完成了自己的變身,從存款總是捉襟見肘,到有了充足的現金,需要考慮『對抗通脹』這個富人專屬的命題了。「我覺得在我的資產里,股票的份額已經不少了,你知道,迪士尼的股份,大夢的股份――我想嘗試點不一樣的東西。」

「你是說?」切薩雷有些稀奇地抬起了眉毛,像是沒想到珍妮會有這一面。

「幹嘛這麼看我?」珍妮防禦性地說,「難道我就不能對投資有自己的看法嗎?以前我是沒有錢――」

她有點演不下去了,輕笑著破了功,「是今晚忽然冒出來的想法,我覺得――我的直覺――」

她笑了幾聲才說,「告訴我,手機app還是蠻有賺頭的,剛好今晚在派對里,我認識了一個叫查爾斯.科林的人,他說他是tikt――最近手機蠻紅的那個購票app的創始人,當然啦,也是我的粉絲,我們聊得還滿投機的。他說公司最近準備進行a輪融資,感覺上這是個不錯的機會,你認為呢?」

「我聽說過tikt,」切薩雷不置可否,他打開行事曆看了一眼,「我這周四午餐有空,把他的電話給我,我會和他一起吃個午飯的。」

「――呃,好。」珍妮說,她有些吃驚:雖然名義上,兩人現在是夫妻,但實際上財務還是彼此獨立,這種投資行為也不是切薩雷的職責,現在他和珍妮個人演藝生涯的交集,除了偶爾為她客串一把規劃師以外,其實已經是越來越少。即使出於朋友之誼,切薩雷也不像是會直接介入得這麼深的性格,更符合他風格的做法應該是推薦一個相當不錯的理財規劃師,就像是他推薦給她瑪姬一樣……

低頭從坤包里翻找了一下,珍妮本想開他幾句玩笑,但看了看切薩雷的側臉,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吞下了沒出口的話,以及那絲絲的尷尬和古怪,默默地雙手奉上了查爾斯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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