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發現劉嬸略顯詭異的目光後,賀寒川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神態自若地看向窗外,好似剛剛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嗯。」向晚遲疑了下才答應,「我有分寸。」

劉嬸覺得她不大靠譜,還是不太放心。

但她弟媳婦,陸言岑的媽,五分鐘內在微信上連續轟炸了她二十多條消息,她只能和陸言岑趕過去接駕。

門關上的那一刻,病房立刻安靜了下來。

向晚坐在病床上,低頭看著地面不出聲,而賀寒川則低頭看著她,也沒說話,氣氛略顯詭異。

「還喝嗎?」十多分鐘後,賀寒川走到桌邊,打破了沉默。

向晚仍低著頭,疏離地說道:「不喝了,謝謝賀總。」

病房再次陷入沉默。

「賀總要是沒別的事,就走吧,我想休息一會兒。」向晚攥了攥床單,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重新低下頭。

賀寒川走到病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抬起她下巴,「你似乎鍾愛這個藉口。」

「賀總誤會了,不是藉口。」向晚站起來,往後推了幾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仍舊低著頭,「身體到處有毛病的人,比不得賀總,容易覺得累還有困。」

指尖還有她下巴的滑膩感,賀寒川不動聲色地捻了捻指尖,向前走了幾步,兩人的距離重回到二十公分內。

「除了肺水腫和腿上的病,還有什麼病?」他微微彎腰,視線停在她眉稍的傷疤上,心臟處微微一疼,好似被針在扎。

也許……真的是喜歡?

就跟清然、宇軒還有他媽說的那樣?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向晚掀起眼皮,睫毛都會刮到他的臉,而他呼吸時噴出的熱氣灑在她臉上,讓她皺起了眉頭。

「我有沒有其他病,與賀總無關。」向晚往後退了退,再次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到靠在牆壁上在停下。

她看著他,這次直接趕人,「我要休息了,賀總回去吧。」

「向晚。」賀寒川眸色漸深,他一步步向前,右手撐在她身側,略帶幾分涼意地喊了她一聲。

向晚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身後冰涼的牆壁和身前他火熱的身體讓她很不舒服,她仰頭看著他淡漠的俊臉,睫毛不受控制地顫抖。

即便不願意承認,可她真得很怕他。

哪怕理智告訴她,別害怕,但是身體記得他曾經帶給她的痛。怕他,已經成了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啪嗒。

恰在此時,門開了。

「向晚,我來看你了,你身體有沒有好點啊?」任小雅抱著鮮花蹦蹦跳跳跑了進來,當看到病房裡幾乎貼在一起的兩人時,先是驚訝、匪夷所思,然後臉哄得一下子紅了。

賀寒川扭頭看了她一眼,直起身子,轉身面向她。而向晚則抿了抿唇,幾步走到病床前,坐下了。

「你……你們……」任小雅臉紅得像番茄,她眸光閃爍地看著兩人,臉更紅了,然後咬著牙跟賀寒川說道:「我今天是來看向晚的,你……你去洗冷水澡吧!」

賀寒川一時沒太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皺了下眉,沒出聲。

「不是你想得那樣。」向晚揉了揉眉心,聲音裡帶著幾分沙啞,「我和賀總剛剛只是在說些事情。」

說完,她指了指自己身上整整齊齊的病服,又指了下脖子和有些乾裂的唇瓣。

賀寒川目光隨著她的動作而動,眸光閃了閃,喉結滾動了下。

「哦――」任小雅拉長語調應了一聲,慫噠噠地偷瞄了賀寒川一眼,然後踩著小碎步到了病床跟前,撅著屁股把鮮花送到向晚手裡,「祝你早日脫離苦海!」

話音落的同時,人已經飛快地退到了門口,緊緊貼著門而站。她小臉慘白,看上去異常緊張。

向晚,「……」

賀寒川跟沒看到任小雅的惶恐一樣,信步走到床邊,拿過向晚手中的花,放到了桌子上。

「哎呦!」突然有人推門,緊緊貼著門的任小雅險些摔倒在地上。

鍾宇軒拎著水果走進來,看到門口一臉衰相的徒弟,哭笑不得,「你站門口做什麼?」

「大冰山也在,嚇死個人!」任小雅縮了縮脖子,小聲說道:「師父,你快把他弄出去啊,他在這兒我都不敢跟向晚說話,嚶嚶嚶。」

鍾宇軒揉了揉她的丸子頭,無奈道:「多大人了,怎麼還嚶?」

「就是想嚶!」任小雅梗著脖子說道。

「……」鍾宇軒輕笑了一聲,「一拳打死嚶嚶怪。」

然後在她氣急敗壞的目光中,走進病房,把果籃放到了桌子上,問病床上的向晚,「小雅每天都在我耳邊念叨向小姐,向小姐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向晚說道。

「那就行!」聽此,任小雅一笑,小虎牙還沒露出來,又斂起笑容,皺著臉抱怨道:「你出事時候我就想來了,我師父沒說賀總說不能來,要是讓你不高興了,對你身體不好!」

聽到後面一句,向晚下意識看向賀寒川,卻發現他也在看他,兩人視線剛好撞到了一起。

賀寒川沒動,向晚先收回了目光,臉色不大好看。

賀寒川會關心她身體?她真是越來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了!

是怕她這麼死了,太便宜她嗎?

「我跟你關係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惹你生氣嘛!!」任小雅叉著腰,氣得腮幫子鼓鼓的,「要我說,最沒資格來看你的就是賀總了,他……」

鍾宇軒推了推眼鏡,含笑把任小雅扯到懷裡,捂住她嘴巴,「小丫頭片子說話不過腦子,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沒有惡意。」

「已經不小了,你總是這麼護著,小心惹出禍端。」賀寒川淡淡說道。

聽此,任小雅氣得兩眼圓瞪,想要說些什麼,但苦於嘴被捂著,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我在她身邊,不就是給她收拾爛攤子的嗎?」鍾宇軒被任小雅咬了一口,疼得厲害,但只是眉稍微挑了下。

賀寒川眼底有一閃而過的不理解,張了下嘴,卻什麼都沒說。

他不太明白宇軒對任小雅的過分袒護,如果是他,即便他喜歡一個人,也不可能這樣去袒護。

他不可能時時在她身邊,也不可能做到事事護著她,她自己成長遠比依賴他的結果好。

想到這裡,他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最近總是想到喜歡這個詞。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