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姨，我是張青。」
電話接通後，張青微笑說道。
電話那頭，古衛紅的聲音十分嚴肅：「張青，今早港島的報紙你看了沒有？」
張青嘆息一聲道：「我沒看，一大早我送我父母和齊叔叔、李阿姨他們上飛機飛美國。不過鍾曲先生和沈斌主編找到機場去，跟我說了這件事。沈斌總編因為我的緣故，將新聞壓了半天，沒想到全港各大報紙都收到了投稿，現在《明報》很被動，已經被其他紙媒攻訐，說關於大陸的負面新聞《明報》果然沒報。我讓報紙發了通知，說已經派記者實地考察去了，有了消息後會第一時間報道回去。古阿姨，到底怎麼回事啊？」
古衛紅滿腔怒火，道：「我去問誰？太過膽大包天了！張青，這件事肯定會徹查的，中樞全部震怒。但是，眼下有沒有辦法緩和一下？你和喬北嚴的關係……」
張青道：「古阿姨，這件事怎麼可能捂得住蓋子？《明報》的蓋子好捂，可其他報紙呢？港島的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說現在不知道多少記者往大壩大堤上跑，真要像報紙上報導的那樣，那麼大的大壩裡面連鋼筋都沒有，水泥也不過關……古阿姨，我想想都覺得害怕。今年是暖冬，南方各省降雨不停。所以就算現在花大代價把問題蓋住了，可後面如果真出了問題……那才要出大事啊！！」
古衛紅疲憊的嘆息一聲，道：「那就先這樣吧……算了，讓上面去發愁吧。」
說罷，她掛了電話。
張青緩緩放下電話後，臉色凝重的讓趙薔擔憂。
趙薔關心道：「怎麼了？」
張青搖了搖頭，道：「趙姐，你準備一下，立刻飛港島。」
說著，將科技公司的事說了遍，最後道：「科技公司成立後，先不急著招科研人員，全部以天鴻人手為主。但是安保方面，要嚴密把關，要用我們的人。直接買一棟大樓當總部，要將各項安全保密措施提到最高。另外就是，沈斌手裡的股份我們以八千萬港幣收回，然後就可以啟動明報集團退市私有化了。」
趙薔聞言有些皺眉，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麼急著讓我過去……有風險嗎？」
畢竟歷練了幾年了，心裡還是敏感。
張青笑道：「放心，沒事。只是這些技術資料，非常重要。將來的產值，不會比杜鵑文化低。」
趙薔聞言，取笑道：「伱為了哄老婆，還真是下了大本錢。不對……日後都是你的，你這投資不虧啊。」
張青無奈一笑，道：「對了，你去港島後，不要接受採訪。推不過，就說不知，但一定會維護可觀公正，經得起歷史審判的立場。其餘的，多一個字都不要說。」
趙薔擔憂道：「好好的，怎麼了嘛？」
張青道：「港島所有報紙，都開始集中報導咱們大壩質量有問題，會出大事……」
「放屁！人命關天的事，怎麼可能？」
趙薔惱火道。
張青目光無奈的看著她，道：「所以，我讓你不要接受採訪，一個字不要多說。」
趙薔：「……」
目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張青搖搖頭，岔開話題道：「六叔已經準備接觸姚立新了，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亞視和鱷魚恤兩家公司都將屬於咱們。亞視且不提，現在亞視本來就處於盈利狀態，姚家父子還是很有能力，善於用人，亞視那攤子慢慢拾掇，鱷魚恤那邊，要和內地服裝廠聯繫起來，鱷魚牌的先進技術、設計理念包括門店設計都要學習。鱷魚牌走親民路線，這很好，和咱們的定位是一致的。嗯，艷艷將來多半要拍一組鱷魚服畫報……」
趙薔忽然目光怪異的看了他一眼……
……
入夜。
廚房內，張青、周艷艷和歐陽晚晴一起吃著西疆拉條子……
歐陽晚晴是聞訊趕來的，抱怨道：「你寫的美國唱片和電影大火，你也不跟我們說一聲，結果新聞聯播上播出後我們才知道。咱們中國不發行麼？好多人想聽想看呢。」
中國人第一次登上北美公告牌並歐洲多個國家的榜單，橫空出世殺瘋了，這件事可不是小事，七點檔新聞聯播上著重筆墨介紹了下，這代表了中國文化產業和精神文明建設的蓬勃發展……
不過作為杜鵑公關部的經理，歐陽晚晴就有些頭大了，事先她居然一無所知，讓她面對來訪記者時有些狼狽不堪。
張青笑道：「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全，應該把內地公關部門和海外連在一起，以後只會越來越緊密，分割開確實不妥。」
歐陽晚晴嘆息道：「新聞播出後，一個個都瘋了。音樂圈的，電影圈的，文學界的……各種夸的有，各種罵的也有……」
周艷艷臉色不好看了，道：「還有罵的？他們憑什麼罵？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他們是老幾！」
張青「嘖」了聲，周艷艷才怏怏不樂的閉上了嘴。
歐陽晚晴氣笑道：「你白我幹嗎，是我罵的？」
周艷艷小聲否認：「我沒有，沒白你！」
歐陽晚晴伸手點了點她眉心，然後對張青笑道：「他們說你一直號召做強華語音樂，讓華語電影活下去。結果轉眼間，跑去美國又拍電影又發唱片，還一下弄出這麼大的陣勢，這不是資敵嗎？」
張青笑了笑，連回應一句的興趣都欠奉，大口吃了口面後，問道：「《神鵰》反響如何？」
歐陽晚晴笑道：「夏末算是火了，大火特火，小姑娘們一個個都迷瘋了，畫報賣的居然比艷艷的還好。」
張青笑道：「女孩子普遍來說，都比男孩子有錢些。男孩子有點錢就都花光了，女孩子還能存些零花錢。」
周艷艷不服：「我到第五集才出來，今天晚上才出來！到時候比比看！」
張青笑道：「你傻呀。你的畫報那些人都有好多張了，現在再出，買的人肯定沒有第一次買的人多。」
周艷艷哼哼道：「那可說不定！《射鵰》里的衣服可好看了，比以前還好看。」
「羞不羞！」
張青笑了聲後，對歐陽晚晴道：「今年外埠全都亂了套，各處都是金融危機，出口百分百受影響，所以不要抱太大希望。」
歐陽晚晴擔憂道：「可是工廠那邊還是在全力開工啊……」
張青微笑道：「沒有關係，有多少，賣多少，賣不動的，今年做善事，都捐了。鄉村捐一批，外埠也多捐些。今年亞洲金融危機慘烈，讓《神鵰》的畫報去送些溫暖。」
歐陽晚晴放下筷子，對周艷艷笑道：「真是好手藝！唉，還能吃到大明星做的飯，難得！」
周艷艷反擊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也是大明星，歌星！對了，茜茜爸爸出來了麼？」
歐陽晚晴看了張青一眼，道：「出來了，前天出來的。青子，老張給我打電話，說他重新開酒吧了，沒臉見你，讓我代說一聲對不住。他知道你對他的好，一輩子也忘不了……」
「別了。」
張青搖頭道：「都走到這一步了，還不肯收手。往後，各走各路吧。」
論斷舍離，他是能做到乾淨利落的。
張天茂對他幫助不小，他回報同樣也不少。
但既然張天茂不肯去黑，那張青就不可能再和他維持下去。
見他如此，歐陽晚晴也點點頭，道：「我就是這樣說的。」
張青笑道：「他沒叫你再回酒吧？」
歐陽晚晴笑了笑，道：「話里有這個意思，還想見見面。不過等我說了最近忙的腳跟不落地，這幾天還要處理港島天王來京開演唱會的事，他就沒再說什麼。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唉，但願將來能有個好下場。」
張青搖了搖頭，不再談及此人，問道：「鄧林表現怎麼樣？他是老江湖了，之前就很桀驁不馴。」
歐陽晚晴笑道：「看出來了，《小芳》大火後，脾氣漸長。不過比當年還是強太多，吃過生活苦的人，不會作到自己飯碗不保。《小芳》和《一封家書》的版權都在公司，東樓書院和觀海書閣兩處書店排行榜上，就這兩首歌上榜，這兩天一直占著前列，專輯裡他自己寫的十首歌，就一首《命的彷徨》在榜單第十，也不知道甚麼時候就掉下去了，所以他還算規矩。不過最近喬澤濤、吳城他們風光了，和麥常華的第二張專輯《燦爛年華》大火，老鹿的《無悔青春》，一張校園民謠專輯也火了。」
張青笑了笑，道：「正常，不可能所有熱鬧都被咱們一家占盡。這一年啊，從年頭到年尾，大家都累了個半死。快過年了，今年放大假，臘月二十八起，到正月十五，放一次長假，獎金髮足，多發半年的工資怎麼樣？反正今年賺大錢了。」
歐陽晚晴笑道：「你快拉倒罷！你一開口，回頭趙薔還不指著我的鼻子罵！」
張青道：「怎麼？」
歐陽晚晴無奈道：「我們不是不捨得多發點，但今年大形勢就是這樣，絕大多數廠子連工資都發不出來，江京那邊，跑到咱們廠子借錢的人不知道多少。咱們再一次發半年工資當獎金，你就等著吧，衙門都要上門借錢。江京市那邊真的是……一言難盡。」
張青笑了笑，道：「內陸省份的營商環境，原本就比東南沿海差的多。明年就好了，重心轉到義烏那邊，會一步步減輕江京那邊的份額。這種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
歐陽晚晴起身道：「行，我知道了。具體發多少，我再請示一下趙總，然後和周恩毅談吧。我走了，不打擾你們了，都早點休息。」
周艷艷俏臉一下紅透了，瞪眼道：「歐陽姐，你說什麼呢！」
歐陽晚晴好笑道：「我說什麼了？再見，再見！」
說罷，瀟洒走人。
周艷艷生氣的嘟起嘴，回頭看向張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