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低著腦袋,不敢跟我對視,她以為我現在所遭遇的麻煩都是她造成的,可對我來講,這場遭遇是遲早會降臨的,只不過是比我想像中要來的太快了點,所以我也根本沒辦法去怪罪她,更何況她的出發點是好的,她是真心想幫我才會把我推薦給她父親,只可惜她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看著她似乎很自責的樣子,我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儘量用安慰的語氣跟她說,「你別這樣,其實這事還是不能怪你的,因為我們都很清楚,即便是我年前沒有接受他們那個任務,也許他們還是會找其它的理由來針對我,而且我剛剛不也說了嘛,遲早要來的麻煩,早點來對我來講或許也不是壞事。」

小魚兒搖了搖頭,「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我自以為是跟我父親推薦你的話,那至少你不會這麼快就陷入困境,哪怕就是推遲個十天半個月,也許你就能想辦法去避免這種遭遇了,而且在當初推薦你的時候,我也想過有可能會是今天這種結果,我之所以沒提醒你,也是因為我父親跟我保證過,他短時間內絕不會限制你的發展,可是他沒有遵守承諾,而且我也沒辦法怪他,因為他也是身不由己。」

小魚兒貌似很痛苦的樣子,幾乎是哽咽著又跟我說道:「我不能怪我父親,我也不能怪別人,那我就只能怪我自己了,張邪,你知道在這件事情當中,最讓我無法面對你的,最讓我愧疚的是什麼嗎?是你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失去了你最愛的女人,你不怪我,是因為你想過要認命了,可我會認為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是真心不希望你會在這個時候妥協,你難道不想找回曾紫若嗎?」

我眼神盯著她看了許久,自嘲笑道:「我認命了,但不代表我現在就會妥協,實際上我這次來京城,就是想要給自己再爭取點時間的,你說得對,我最愛的女人消失了,我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小魚兒緩緩抬頭,「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打算去找她?」

我點了點頭,「是的,這才是我現在要做的。」

小魚兒破涕為笑,「那你打算怎麼說服我父親給你時間?」

我想了會,微笑說道:「在美洲俱樂部,我說服了趙大福,在你剛剛來接我之前,我說服了姓朱的,雖然他們現在只是口頭答應我而已,可這至少是讓我看到了希望,至於能不能說服你父親,我是真心沒太大的把握,試試吧,實在不行,我就只能暫時畏罪潛逃了,當然我最後肯定還會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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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又問道:「那你走了後,你那些朋友們怎麼辦?」

我長嘆口氣,「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可我也相信他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小魚兒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很真誠的跟我說道:「張邪,如果說以前我只是出於對你好奇的話,那現在我就是真的不想看你就這麼輕易的放棄,反正我的態度很明確,不管有多少人站在你的對立面,不管有多少人會否認你的努力,至少這一次我一定會挺你到底,只要你不妥協,我也支持你的任何選擇。」

我點了點頭,很強顏歡笑道:「能交你這麼個朋友,當真是我賺了,走吧,帶我去見見你父親!」

小魚兒終於露出微笑,立即開車帶著我去了上次那個軍區大院裡,到達她家門口後,我心裡當然是很緊張的,甚至比上次要更加緊張,可這是我現在唯一的機會了,我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小魚兒明顯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在進屋之前,她轉頭跟我笑著安慰道:「放輕鬆點吧,其實我早就跟我父親說了你要見他,既然他答應了要見你,那我想,事情應該是有迴旋的餘地。」

我長吁口氣,努力保持平靜的點了點頭。

小魚兒推開門,先是帶我走進客廳,接著她又帶我去了樓上書房門口,她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推開門走進去,我也一眼看到她父親就坐在書桌前,戴著副金絲眼鏡,正在認真翻看一份文件。

可至始至終他連頭都沒抬下,直到小魚兒開口說道:「爸,張邪來了,他……」

「行了,我知道了!」原名叫王泰平的他依然沒抬頭說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聊聊!」

小魚兒輕輕哦了聲,然後轉身跟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一直看著她走出書房把門關上後,王泰平才總算是抬頭盯著我,可也沒給我開口的機會,他就很開門見山跟我說道:「我今天之所以會單獨見你,首先是因為我女兒,其次我也想儘早讓你知道我的態度,你呢,有什麼想說的就趕緊說,我給你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後,不管你說完還是沒說完,都給我滾蛋,等明早上我會派人去接你,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談。」

我深呼吸口氣,很好奇問了句,「等到明天的話,是不是就沒機會單獨跟您談了?」

王泰平冷笑聲,「你知道就行了,現在還有三分鐘,說你的事!」

我咬著嘴唇,愣是沉默了十幾秒鐘,才鼓起勇氣破罐子破摔,說道:「我只說三件事,第一,你們要抓我沒問題,但不能牽扯到我身邊的任何人。第二,如果你們覺得抓了我就天下太平的話,我也願意配合你們,但如果說在這之後要鬧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出來,那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第三,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後我會回來找你們,到那個時候,無論你們要怎麼談都沒問題,否則的話,我一定不會這麼輕易的妥協,我要沒好日子過的話,我保證,我也絕不會讓你們有舒服日子過。」

王泰平猛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憑你剛剛這番話,信不信我就能一槍斃了你?」

我毫不在乎道:「我要怕死的話,我今天就不會來京城了,另外我還想說,如果你們只是因為不相信我才要處處針對我的話,我非常能理解,我甚至也可以按照你們的意願去改,改到你們滿意為止,改到你們相信我為止,可如果你們當中某些人是想著要公報私仇的話,那請您幫我轉告他,我張邪就算是死了,我也一定會讓他全家都不得安寧,說到做到!」

就在王泰平正準備開口的時候,我搶先又說道:「王叔,我無心針對你,我只不過是想要你們再給我點時間而已,等我找回我的女朋友了,我真的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可在這之前,你們休想把我怎麼樣,我給你們完成了任務,我覺得我沒做錯什麼,我問心無愧,只是你們想玩我,想要逼我,不能怪我無情。」

王泰平臉色陰沉盯著我,索性也沒開口了。

我低著頭想了會,最後跟他說道:「五分鐘也差不多到了,我不需要你現在給我什麼答覆,我只希望三天後,我要去韓國的時候,一切都會很順利,該說的我也說完了,冒昧打擾了。」

我深深朝他鞠了一躬,轉身,義無返顧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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