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田中木哉跟我說出他自己的故事後,我心裡雖然有所觸動,但還遠談不上同情憐憫,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就如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段很難說出口的辛酸往事一樣,我承認他年少時的遭遇很可憐,可真要相比起來的話,我這些年的遭遇比他可要殘酷多了,如果我同情他的話,那誰來同情我呢?再說了,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本身也是他自己選擇的,他能怪得了誰?

一根煙抽完,我抬頭盯著他看了會,輕聲說道:「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我現在也就能理解你為什麼會背叛佐藤木了,但是對於我來講,這些跟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佐藤木乾了多少壞事,同樣也跟我沒關係,我只知道我現在是在給他賣命,所以只要是他吩咐我的事情,我就必須要去完成,另外你也別指望我會多麼的同情你,我又不是什麼救世主,自然做不到大慈大悲。」

田中木哉很自嘲笑了笑,「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博同情,我只是想在死之前把心裡憋了這麼多年的心事說出來而已,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憋得有多難受,現在終於說出來了,心裡果然也好受些了,這樣下就算是死,也不至於會死的很憋屈。」

我又再次點了根煙,微笑說道:「佐藤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要不我跟你說說我的故事?」

田中木哉突然來了興致,連忙說道:「行啊,你這麼傳奇的人物,身上的故事必定會很精彩的吧?」

我緩緩吐出口煙,腦子裡回想了下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但不知道為什麼,我越刻意的去想,就越想不起什麼,就連曾經那些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人和事,這一刻在我腦子裡居然也變得模糊了起來,我甚至都想不起來我曾紫若到底長什麼模樣了。

許久後,我再次吐出口煙,自嘲說道:「算了,還是不說了,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

田中木哉輕笑聲,然後又主動要求我給他點了根煙,這次他吸的很溫和,自然也沒有被嗆到。

此時已經凌晨四點半了,佐藤木還沒有來,我在抽完半包煙後,又抬頭跟田中木哉說道:「我雖然不太了解佐藤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按照他之前跟我的吩咐,他是不打算讓你活命的,當然也有可能他等下會反悔,只不過這種希望還是有些渺茫,那要不我就慈悲一會,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輩子還有什麼心愿沒有完成的,我能幫你完成的,儘量會幫你,幫不了的,那你也別勉強。」

聽到我這話後,田中木哉似乎有些感激流涕,他抬頭雙眼通紅看著我,近乎哽咽說道:「不瞞你說,我還真有很多想做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去做,可我知道你也不能一一幫我完成,那乾脆就不說了,免得還被你笑話,如果你真想幫我的話,答應我兩件事,一個就是我女人松井杏莉,她這些年為了我付出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也給不了他幸福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死了後,你能放過她。」

「還有就是佐藤楓那丫頭,在認識松井杏莉之前,我在那丫頭身上可沒少白費功夫,尤其是近兩年,我幾乎一門心思都在討好她,可結果還是沒能讓她正眼瞧我一次,我知道她是看不起我,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要是可以的話,你就當是幫我個忙,上了她。」

我很哭笑不得,說道:「第一件事我可以答應你,不瞞你說,我本身也沒打算要殺了松井杏莉,雖然她多次想要誘惑我,可她畢竟是個女人,有罪,但也罪不至死,至於第二件事嘛,很抱歉,我沒法答應你,因為我對那種小女孩從來都沒興趣。」

田中木哉有些沮喪,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跟我說了聲謝謝。

終於,在接近凌晨五點的時候,佐藤木姍姍來遲。

依然是豪華的安保陣容,他一走進大廳,就是十幾個保鏢跟了進來,他的貼身保鏢池田大叔永遠離他不超過一米,這樣即使是遭到什麼襲擊,哪怕就是遭到槍擊,至少他也能第一時間給佐藤木擋子彈,這才是真正的貼身保鏢,隨時都能豁出自己的命。

在走到田中木哉面前後,我立即起身,把凳子讓給了他坐下。

我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但還是能聽到他們這對不是親生父子的談話。

佐藤木眼神冷漠,面對著不敢抬頭的田中木哉,他近乎咬牙說道:「我已經忘記我是什麼時候把你接到我們佐藤家的了,我仔細想了想,這些年我好像也沒有虧待過你,我女兒有的東西,你都有,她沒有的東西,你也有,我自認為待你不薄了,而且我還如此信任的在家族企業里給你安排了那麼重要的職位,如果未來我女兒不肯接班的話,佐藤家也許就是你做主,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養了多年的義子,我最信任的人,居然會背叛我,我實在是想不名阿比,你為何要這麼做?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

看著佐藤木很道貌岸然的樣子,佐藤木滿臉不屑,說道:「沒錯,我是被你養大的,你確實是待我不薄,但在公司裡面的職位,那可是我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再說了,我坐在那個位置上,也並沒有混吃等死,我這些年為公司賺的錢是完全可以匹配我的職位和薪水的,你不要總覺得是你給了我一切,至於所謂的接班,你別逗了,你就是把家族交給外人,你也不可能交給我的,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啊?還有,當年你把接到家裡,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收養個孩子這麼簡單嗎?」

佐藤木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很大聲道:「你這話幾個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田中木哉滿是怨恨的盯著他,語氣冰冷,一字一句說道:「我父親是你害死的,我的家庭也是被你害的支離破碎,你敢不承認?」

佐藤木臉蛋漲得通紅,想說什麼,最終卻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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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田中木哉戳中了他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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