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啦!放榜啦!岳兄咱們快去看榜,說不定已經高中了呢!」

「呵,蟾宮折桂,不在話下。」

「哈哈,這麼自信,那小弟恭祝你名列三甲嘍。」

「名列三甲自不待言,便是今科狀元又捨我其誰?」

「喲喲喲~說你胖還喘上了,別到時候名落孫山,那可就貽笑大方啦。」

「誒,賢弟休要取笑,一同去看便是。」

「……好我的個乖乖,你你你……岳兄你真是狀元!」

「意料中事,不必大驚小怪。」

「了不得了不得,不過話說回來……岳兄你莫非家世顯赫,早就打通了關節,所以……」

「咄!科場舞弊合當斬首棄市,我胸中一派光風霽月,賢弟切勿胡言亂語。」

「哈哈,玩笑而已,岳兄莫怪。」

「嗯?那是……」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報喜的官差嘛,待會兒披紅挂彩裝扮起來,滿京城的女子都要被岳兄迷倒啦。」

「賢弟真是……哈~」

「晚上酒樓你請,不醉不歸。」

「罷了,便依賢弟……」

「孩兒拜見母親大人。」

「好好,霄兒快起來,讓娘看看你。」

「唔……母親大人,這有些……」

「有些什麼?霄兒是娘的心頭肉,非要板起臉來訓斥才合你的意?」

「孩兒……孩兒感謝母親大人。」

「唉……是娘平日裡對霄兒太苛刻了,不過如今霄兒高中狀元,娘也就放心了。霄兒以後在仕途上可要兢兢業業,既報答君上之恩,又光耀岳氏門楣。」

「孩兒醒得,必定不會辜負母親大人的期許。」

「娘相信霄兒,咳……霄兒你看這是誰?」

「!……這是……難道是……爹?」

「霄兒,一別十多年,當真恍如隔世,爹……對不起你們母子兩人啊。」

「果然是父親大人,父親大人請受孩兒一拜。」

「世澤你看,我每日都讓霄兒跟你的畫像請安,所以即便十多年不見,他仍是一眼便認出了你。」

「采雲有心了,我這些年旅居海外,無時無刻不想念你們母子,所幸今日天倫重聚,實乃蒼天庇佑。」

「父親大人情深義重,母親大人賢良淑德,今後必定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呵,承霄兒吉言。」

「說起舉案齊眉,霄兒如今也不小了,世澤咱們給他說一門親事如何?」

「不錯,我也正有此意。」

「唔……不勞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費心,當朝上官太傅日前已經把獨生愛女朵朵許配給孩兒了。」

「啊……這可太好了,有上官太傅提攜,霄兒今後的仕途必定一帆風順。」

「兒大不由娘,隨他吧~」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娘子……」

「嗯……請相公還叫我朵朵,好嗎?」

「朵朵……朵朵……」

聲聲柔情呼喚,見證兩情不渝,滿含欣喜的淚水流下玉頰,容色憔悴的佳人輕輕摩挲著愛郎的面龐,櫻口中同樣細聲呢喃著道:「霄霆……霄霆……」

心靈之中自有感應,霄霆終於悠悠醒轉,雲朵朵當即縱體入懷,更禁不住淚落如雨。

輕嘆一聲揮去夢中的諸般美好,霄霆輕撫著雲朵朵柔軟的髮絲,語聲沙啞的道:「我還沒死……是朵朵你救了我?」

雲朵朵微微抬頭,哽咽著道:「還有大師父,幸虧你命不該絕,那一下差點就戳中你的心臟。」

霄霆轉動雙目,看著自己的遍體鱗傷,疲憊之餘訥訥的道:「不必擔心,明日起來我依舊能完好如初。」

雲朵朵擦擦眼淚,幽幽的道:「我當然明白,但看你傷成這樣,我又怎麼能不擔心?」

霄霆微一苦笑道:「去睡吧,莫要太過勞累。」

雲朵朵搖搖頭道:「不,剩下的每時每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霄霆心中感動,正想略加溫存,此時卻忽聽門外輕咳一聲,夢歆大師已自舉步走進。

雲朵朵慌忙起身,難掩窘迫的道:「大師父你……怎麼不敲門?」

夢歆大師澀聲道:「茲事體大,貧僧必須與霄霆佛友一談,還請雲小施主勿怪。」

雲朵朵雖然不舍,卻也知道他絕非危言聳聽,只好默默的退了開去。

夢歆大師走近過來,卻是忽然雙膝跪地,滿面痛悔的道:「佛友萬請寬赦貧僧狹隘之罪,若非貧僧從中作梗,佛友斷不會遭此劫難,以致險些喪命。」

霄霆重傷在身,一時動彈不得,勉強擺擺手道:「大師言重了,站在你的立場,先前行為無可厚非,我並無絲毫怪罪之意。」

夢歆大師依舊沉痛的道:「不,佛友拯救敝寺一干僧眾,慈悲俠行已堪比先賢捨身飼虎,貧僧縱然百死也難贖前愆。」

霄霆正自訥訥,卻聽雲朵朵苦笑道:「行了大師父,霄霆不會怪你的,快起來吧。」

夢歆大師看到霄霆目中的善意,咬咬牙終是站起身來,又鄭重合十為禮道:「佛友請恕貧僧斗膽一問,你是否還有志誅殺魔教教主?」

霄霆點頭道:「天命不可違,我尚余最後半日,必殺魔教教主。」雲朵朵聽得大為傷感,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夢歆大師微一頷首,滿面嚴肅的道:「然則佛友天器已失,又有幾分把握達成誅魔宏願?」

霄霆並未遲疑,堅定的道:「即便赤手空拳,我也要拚死一試。」

夢歆大師喟然道:「佛友壯志可嘉,但今日你已經見識過魔教教主的能為,漫說赤手空拳,便是手持琢玉魔刀,你也絕非他之敵手。」

霄霆一時默然,雲朵朵卻是不無幽怨的道:「大師父非要在傷口上撒鹽嗎?霄霆難道不曉得他鬥不過魔教教主?可是你能勸他不去送死嗎?」

夢歆大師一正色道:「平白送死毫無意義,貧僧此來便是要告知霄霆佛友,或有一法能夠逆轉乾坤。」

霄霆和雲朵朵同感驚喜,只聽雲朵朵急切的道:「什麼辦法?大師父別賣關子,趕快說出來啊!」

夢歆大師沉吟著道:「唯有滌罪天器才能破魔教教主法身,所以必須重鑄滌罪天器,才有萬一機會。」

霄霆神情一黯,緩緩搖頭道:「天器鐵心已毀,縱然聖氣不滅,也絕難恢復如初。」

夢歆大師咳聲道:「的確如此,但若能將聖氣轉移至另一口神兵,或許便能繼承天器之威。」

雲朵朵翟然一醒,脫口輕呼道:「大師父說的是琢玉魔刀?」

夢歆大師沉聲道:「不錯,如今唯有嘗試將天器與魔刀合鑄,但願諸天神佛庇佑,使佛友誅魔之行能夠如虎添翼。」

雲朵朵暗道有理,不禁凝眸向霄霆看去。霄霆略一踟躕,終是正聲道:「大師所想之法的確可行,那今晚便拜託了。」

夢歆大師釋然道:「佛友請安心休養,貧僧已經開啟鑄爐,今晚必定全力以赴。」說罷再度合十為禮,霄霆同樣合十還禮,之後目送他匆匆而去。

雲朵朵輕輕一嘆,柔聲勸慰道:「睡吧霄霆,你真的太累了,我相信大師父的本事,明天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霄霆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此刻卻只覺喉頭如梗,半晌方澀聲道:「我不需要休息,咱們一起去看夜空,好嗎?」

雲朵朵先是詫喜,隨即卻遲疑著道:「不要了吧,你還是多休息,養足精神才是正經。」

霄霆握住她的柔荑,滿懷誠摯的道:「放心,今晚我只屬於你,任何力量都不能把咱們分開。」

雲朵朵眼中淚花閃動,心中只覺幸福無比,不管結局如何,但今晚——唯有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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