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嘯川打眼覷得分明,只見房騏驥手上帶著一隻閃耀烏光的奇異手套,正牢牢扣住鮮於曼的右手腕脈,同時沉笑著道:「行啦鮮於少主,滅元指可是我師父的獨門絕學,除我們師徒之外誰都解不開。」

「但只要你乖乖從了我,我自然會為你撤去陰交穴上的氣勁栓阻,免得你這一身功力形同虛設。」

鮮於曼滿心氣苦,強自鎮定的道:「即便你對我有意,也不能這樣輕侮我,如此禽獸行徑天理難容!」

房騏驥眉毛一挑,不屑的道:「天理?天理算個屁,誰讓你這婆娘老是故作清高,今晚我非要把你摁下來,盡情整治一番,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夫為妻綱。」

他說罷竟開始動手撕扯鮮於曼的衣裳,鮮於曼直是羞恨欲死,嗓音尖利的道:「住手!你……你若真敢侵犯我,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碎屍萬段,嘗盡萬蠱噬身的苦楚,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過分激動,她的聲音與先前頗有不同,只不過房騏驥此時滿心邪念,對此並未多加留意,反而嘿嘿一笑道:「真巧啊,當初二姑娘被我弄上手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威脅的呢。」

鮮於曼聞言羞怒交迸,失聲驚呼道:「什麼?!絢兒已經被你……?!」

房騏驥志得意滿的道:「不錯,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女人嘛,只要拔了她的的頭籌,事後自然便會服服帖帖。」

鮮於曼氣得渾身發抖,顫聲厲叱道:「禽獸!我一定要殺了你!」

房騏驥不以為然的道:「罵吧罵吧,等你也成了我的人,我倒要看你還罵不罵得出來。」

鮮於曼一邊勉力推拒,一邊痛斥道:「淫徒!你真敢……不對!今晚絢兒和蓮兒換了班,如今仍是絢兒照看笙兒,你……難道你已經……?!」

房騏驥微覺意外,隨即一挑大拇指道:「不愧是鮮於少主,這時候還能冷靜推斷。哈……告訴你也無妨,我早料到你不會同意對那小丫頭下蠱,所以預先吩咐二姑娘做了,免得事到臨頭措手不及,這純粹是為你著想啊。」

此語一出,鮮於曼固是慟怒交集,岳嘯川也恨得咬碎鋼牙,萬沒算到竟有此一著。

房騏驥事事占先,愈發得意的道:「你師父說過,那紫冥蝕心蠱只有他能解,所以你還是認命吧。」

鮮於曼愧疚之餘更感失落,推拒之勢也明顯弱了下去,房騏驥再接再厲,正待一逞獸慾,此時卻忽聽門外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鮮於少主可在房裡嗎,在下岳嘯川有要事求見。」

榻上糾纏的兩人聞言各自失驚,只不過鮮於曼是驚喜,房騏驥卻是驚怒。

鮮於曼正待開口回應,房騏驥卻一指封了她的啞穴,隨即扯著嗓子叫道:「鮮於少主睡了,有事明天再說!」

他這話里頗有些宣示主權的意思,鮮於曼聽罷險些氣暈過去,只恨自己無能反抗。

所幸岳嘯川並未聽命離去,反而斬釘截鐵的道:「事情十分緊要,房先生切莫越俎代庖,在下要聽鮮於少主的回應。」

房騏驥愈發惱怒,罵罵咧咧的道:「混蛋!你算什麼東西,識相的快滾,否則別怪房某一杖打得你滿臉桃花開!」

岳嘯川依舊不為所動,緊跟著道:「鮮於少主不回答,在下只好擅闖了,請勿見怪。」

房騏驥大出意料,還沒來得及呵斥,便聽門扉吱呀一響,岳嘯川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雖然獸行昭彰,但房騏驥畢竟不是真的禽獸,無奈只得彈身而起,雙眼冒火的盯著岳嘯川,生似吃了他的心都有。

鮮於曼趁機從榻上坐起,然後疾快的整理了一下散開的衣襟,只不過她此刻內力阻滯,並沒有自解穴道的能力,只好指了指喉嚨,目光中流露出求助之意。

岳嘯川自然心知肚明,凜然盯視著房騏驥道:「房先生如此冒犯鮮於少主,不知要作何解釋?」

房騏驥狠呸一聲道:「解釋個屁,你小子是來找茬的吧?」

岳嘯川抱起臂膀道:「非也,在下只是偶然發現有一名小賊在山莊裡潛行,所以前來稟告鮮於少主,沒想到房先生竟然在此,關切之下才闖入一探究竟。」

他這話半虛半實,倒也言之成理。房騏驥一時之間沒法質問,只能狠戾的道:「小子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鮮於少主和房某早有婚約,夫妻敦倫天經地義,你憑什麼橫插一腳?」

岳嘯川眉峰一軒,不以為然的道:「既然如此,房先生為何封了鮮於少主的啞穴?倘若你當真問心無愧,還請為鮮於少主解除禁制,由她親口解釋才好。」

房騏驥登時一滯,怒極反笑道:「好小子,你是存心來壞房某的好事吧?說!你跟這婆娘是不是有一腿,還是已經拔了她的頭籌?」

鮮於曼聽房騏驥滿口胡柴,直恨得咬碎銀牙,岳嘯川也沉下臉色道:「房先生若是真將鮮於少主當作未婚妻子,又怎會如此污言穢語的羞辱她?看來你先前純粹是信口雌黃,這件事情在下今天管定了。」

房騏驥額頭上青筋暴突,霍地厲喝道:「混帳小子,我讓你管!」

他說罷便要去拿擱在床榻邊上的精鋼拐杖,岳嘯川卻已經搶先出手,沉猛一拳搗向房騏驥的面門,同時清叱一聲道:「兵刃無眼,咱們拳腳上見高低吧!」

房騏驥被迫撤身,同樣出拳相迎,兩人招式交接,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終是房騏驥力屈半分,又被逼退一步。

岳嘯川雖然習武日淺,但天生地冥魔族皇脈,再經佛門聖功鍛鍊,內力修為著實非同小可。

房騏驥卻身患殘疾,下盤並不如何穩固,倘若他拐杖在手,一者可以將對手阻拒在六尺開外,沒有被近身之憂,二者即便屈居下風,也可以發揮撐持之功。

岳嘯川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故意不讓房騏驥拿到拐杖,此刻他繼續乘勝追擊,拳風激盪間迫得房騏驥連連退後。如此雖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也不失為戰場上克敵制勝的手段,他總之問心無愧。

房騏驥三招兩式盡落下風,不由得急怒攻心,百忙間破口大罵道:「小子好不奸詐,有種便讓房某取了兵刃,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岳嘯川心下冷笑,一面加緊攻勢,一面不屑的道:「在下說過,兵刃無眼,萬一傷了房先生,在下可沒法跟鮮於少主交代,所以還是徒手比拼得好。」

他這話冠冕堂皇,儼然還在為房騏驥著想。房騏驥氣得發懵,卻已經無暇分辨,只能勉力見招拆招。

如此激鬥三十餘招,房騏驥早已捉襟見肘,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岳嘯川成竹在胸,樂得奚落道:「房先生不是在下的對手,倘若不想自取其辱,便請自行認輸,在下擔保不會太過為難你。」

房騏驥又羞又恨,無限惱怒之下驀地計上心頭,趁著岳嘯川閃身讓出一個空檔,拼著硬受了他一拳,同時借勢倒縱而出,徑直向站在角落裡的鮮於曼撲去。

孰料岳嘯川卻是正中下懷,原來他先前聽樊飛提到與房騏驥那一戰,這位殘照魔王的弟子正是在戰中突襲馬孟嘗,引得樊飛救人心切,才不慎敗在他手下。

所以岳嘯川方才故意賣了個破綻,誘使房騏驥故技重施,此刻眼見他果然上鉤,岳嘯川更無絲毫慌亂,清叱聲中如影隨形般追上,奔雷一直點向他的背心。

房騏驥手無寸鐵,不敢奢望反制岳嘯川,只求擒住鮮於曼以為要挾。但岳嘯川這招的疾厲遠超估計,讓他還沒來得及因應便當場中指,噗通一聲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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