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得罪出口,司空婧和伍致嫻各自拔出腰間雙劍,左右夾攻逼向百瓏面前。

百瓏手無寸鐵,不敢強攖其鋒,只能運起恆山派獨門的掠影流光身法,專注於遊走閃避,盡力與司空婧和伍致嫻周旋。

然而百瓏也並非一味忍讓,同時使出自己平日最精熟的蓮凈掌法,欲圖空手入白刃,奪下對方手中的長劍。

這門蓮凈掌法招式繁複,而且別具妙用,但見百瓏玉手輕舒,每每借力打力,倒也不落下風。

司空婧和伍致嫻的佩劍皆非凡兵,司空婧手中雙劍名曰白虹,伍致嫻手中雙劍名曰青冥,都是秦傲天依據兩人所擅長的劍路,親自費心搜羅而來。

白虹劍刃窄而薄,上面毫無修飾,極盡輕靈飄逸,恰與南嶽衡山派的迅捷劍式相得益彰。

只見司空婧身形飄忽,勢如鷂翻燕掠,白虹雙劍寒光吞吐,招式全不知將從何來、欲往何去,端的是靈動無倫。

青冥劍刃寬而厚,上面鑲嵌珠玉,更增端重華貴,正合得上嵩山派劍法雍容大氣的風範。

伍致嫻立意穩紮穩打,腳下進退有據,青冥雙劍冷芒紛披,一招一式都穩攜風雷、勁氣直涌,稱得上威猛過人。

兩女本身便資質不凡,於本派劍法頗有獨到體悟,之後又經過秦傲天這樣的大高手調教,更好似脫胎換骨,武學進境一日千里,如今的層次遠非獨自摸索能夠達到。

尤其兩女經常一同侍寢,秦傲天興之所至,又為她們排演了一套劍陣。

此陣以司空婧之速與伍致嫻之力互為搭配,不僅讓兩女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也彌補了各自招式中的缺陷,精微之處實難言傳。

五嶽劍派的劍法各有所長,並無哪一家能夠壓倒其他四家,何況劍法修行尚需潛心體悟,其間自有高下之分。

百瓏本以為自己修行日久,能為必定在兩名晚輩之上。孰料對方早非吳下阿蒙,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如此才鬥了不過三十招,百瓏便落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倘若她手中執劍,或許還能拼力一搏,無奈此消彼長,任她使盡渾身解數,終究力不從心。

司空婧和伍致嫻還是首次以劍陣對敵,初時難免有些底虛,可眼見百瓏在己方的攻勢之下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兩女著實信心陡增,招式也愈發得心應手。

雖然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但眼下凈宇教席捲宇內,正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司空婧和伍致嫻原本還對百瓏有幾絲敬畏,可一旦思及此戰意義,她們便再無留手的餘地,劍招也愈趨狠辣。

旁觀眾人都是心明眼亮之輩,此時都看出百瓏有敗無勝,只聽斷九州沉笑道:「好個老秦,原本還以為你只是窮極無聊,原來卻是有意拿這道姑來鍛鍊你的姬妾,果然是無孔不入啊。」

秦傲天哈哈一笑,得意洋洋的道:「反正這道姑難逃一死,不趁這機會用一用豈非可惜?老斷你實話實說,小十一和小十二的劍法可還過得去?」

斷九州一挑大拇指,由衷讚賞的道:「不錯,有你老秦調教,兩個小娘兒都已經堪稱一流高手。本座都看得有些眼熱,將來也得收幾個美貌姬妾,好好調教一番。」

兩名魔王臭味相投,同時大笑起來,這邊岳嘯川卻眉頭緊皺,暗罵秦傲天用心歹毒。

鮮於曼一直在留意岳嘯川的態度,見狀難掩忐忑的道:「暴影神王一向如此,岳先生看不慣了吧?」

岳嘯川的確懸心百瓏的安危,聞言訥訥的道:「即便勢成敵對,也無須刻意凌虐,如此未免太過失格。」

鮮於曼暗自苦笑,正待寬慰之際,卻見對面的薛繼芳霍地站起身來,高聲叫道:「以二敵一也還罷了,連兵器都不給人家,這豈非勝之不武?」

薛繼業待要阻止已經不及,當下臉色一沉,厲聲呵斥道:「四妹坐下,不關你的事!」

薛繼芳脖子一梗,依舊不忿的道:「怎麼不關我的事,大家都是女子,我反正看不慣某些人把女子當玩物!」

她這話不僅指摘了秦傲天,連司空婧和伍致嫻也在譏諷之列,兩女聽得臉上發燒,招式也不自覺的緩了下來。

岳嘯川暗贊薛繼芳直爽敢言,此時卻聽秦傲天涼涼的道:「四姑娘這話有點酸啊,只可惜你一大把年紀,卻既沒有小十一和小十二的美貌,資質也遠不及她們,所以即便想當玩物,本座都看不上呢。」

薛繼芳橫遭秦傲天羞辱,氣恨之下脹紅了臉道:「混帳!你……你若有膽便讓我也下場,倒要看你那兩名姬妾能不能擋得住我和百瓏道長聯手!」

秦傲天這下抓住了話頭,嘿嘿冷笑道:「哦?四姑娘想跟逆黨聯手,那你是當眾表明態度,打算反叛神教了嗎?」

薛繼芳登時噎住,嬌軀顫抖間只聽薛繼業沉聲道:「舍妹只是一時口誤,暴影神王請勿過多聯想,薛某既然已經投效神教,便不會首鼠兩端,做那反覆小人。」

秦傲天打個哈哈,拱拱手道:「小婿只是一時戲言,丈人不必放在心上,做那憂天杞人。」

岳嘯川先前聽時媚煙說過,秦傲天逼娶薛繼業之女薛華瓊,兩人的確是翁婿關係,只不過這聲「丈人」叫得毫無尊敬之意,反而還頗有幾分戲謔。

饒是薛繼業涵養功夫高深,聽罷也禁不住雙眉緊鎖,而薛繼芳想起最疼愛的侄女命運悽慘,眼下還被押在崑崙山總壇為質,傷心之餘竟落下淚來。

秦傲天見薛氏兄妹敢怒而不敢言,更顯得志得意滿,覷目間朗聲道:「小十一和小十二努把力,只要你們十招之內降服這道姑,本座額外有賞。」

司空婧和伍致嫻精神一振,出招再無絲毫保留,白虹青冥四把長劍絞轉如輪,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光網,一時之間但見銀圈冉冉、青芒颯颯,勢如天風捲地、吞挾萬物,使得陷身中間的百瓏再難因應。

緊接著只聽嗤啦裂帛聲響,司空婧手中的白虹劍正刺中百瓏的肩頭,登時血光迸現。伍致嫻手中的青冥劍則劈中百瓏的小腿,劍傷深可見骨,百瓏劇痛之下再也立身不住,伴著一聲痛哼屈身滾倒在地。

司空婧和伍致嫻得勢不讓人,染血的寶劍再度疾厲刺出,便要將百瓏牢牢釘在地上。

孰料正在此時,倏見岳嘯川拔身而起,怒叱聲中琢玉魔刀鏘然出鞘,間不容髮之刻疾趨上前,堪堪盪開兩女的長劍。

司空婧和伍致嫻不意竟有人插手,又被岳嘯川刀上的勁力震得虎口生疼,驚異之下不敢戀戰,急忙撤招飄出丈余開外,隨後長劍一擺、嚴陣以待。

場中變數陡生,眼見岳嘯川凜然橫刀而立,除了「無頭將軍」斷九州之外,眾人都面色各異。

須臾只見秦傲天緩緩起身,不疾不徐的道:「小十一和小十二表現不錯,本座言而有信,你們暫且退下。」

司空婧和伍致嫻對視一眼,聽命退到秦傲天身後。秦傲天則盯著岳嘯川,面現狠戾的道:「這位是叫岳少俠吧,你為了逆黨跟本座的姬妾動手,若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今日本座決不放你干休。」

薛繼芳先前只是一句口誤,便被秦傲天抓住,而岳嘯川公然動手,著實讓這位暴影魔王詫異之餘更生興奮,暗忖若能藉機除掉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日後未必沒有機會收伏鮮於曼。

岳嘯川方才不忍見百瓏蒙難,情急之下才出手相救,此時難免有些詞窮,正在踟躕之際,卻見鮮於曼緩步上前,一派淡然的道:「暴影神王息怒,岳先生之所以出手,全是妾身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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