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媗長劍縱橫,完全壓制韶春茜,激戰中倏聽哧喇一聲,銳利的劍鋒劃破韶春茜胸前的衣衫,只差毫釐便要入肉見血。

韶春茜心頭震駭,出招漸顯慌亂,很快破綻百出,連孫楚楚都看出她必敗無疑。

容小媗胸有成竹,出手愈發遊刃有餘,熠熠劍光十步生輝,晃得韶春茜眼花繚亂,一雙三刃點鋼爪雖然盡力撥打,無奈卻是力不從心,再難扭轉頹勢。

容小媗好似靈貓戲鼠,逐漸將韶春茜逼到角落,韶春茜處處受制,終於敗相盡顯。

霎時只聽連聲哧喇裂帛,韶春茜身上的勁裝被容小媗用長劍割得碎縷紛飛,肩臂腰腿盡皆袒露,看起來著實狼狽不堪。

韶春茜羞恨欲死,驀地發出一聲尖叱,不顧一切的雙爪同出,一招「餓虎撲羊」沖向容小媗。

容小媗冷笑一聲,再度使出迅如鬼魅的身法,輕輕巧巧的閃過韶春茜這一撲,隨即反手一劍削向她的腰帶。

韶春茜一招落空,忽覺兩股生寒,無限驚駭之下著地一滾,還沒來得及整理衣褲,鋒銳的長劍已經遞到她面前。

森寒的劍氣直透眉心,讓韶春茜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一時之間雙目圓睜,不敢輕舉妄動。

容小媗居高臨下的看著韶春茜,語聲沉緩的道:「你方才劃破我的衣衫,我現在十倍奉還,你應該慶幸並未真正傷到我,否則是什麼下場,你自己應該清楚。」

韶春茜面孔火燙,惱羞成怒之下厲聲道:「你少賣狂,有種便將我殺了!」

容小媗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我從來沒打算與你相爭,純粹是你逼人太甚,倘若真的想死,何不自己撞上劍鋒?」

韶春茜登時一滯,想到此番一敗塗地,今後在容小媗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霎時滿心淒涼,便要當場自行了斷。

不過韶春茜在江湖中打滾多年,終究是一方豪強,轉念間強自整理情緒,橫眉立目的道:「這次是你贏了,但我並不理虧,你要不敢殺我,咱們日後再一決雌雄。」

容小媗看韶春茜冥頑不靈,直是暗自扶額,索性冷哼一聲道:「好言相勸不聽,便休怪我先下手為強,在你臉上留個記號。」

韶春茜臉色一變,聲音發顫的道:「你!你要毀我的容?!」

容小媗秀眉一挑,滿含譏刺的道:「像你這等平庸姿色,毀容相當於美容,豈不是好?」

韶春茜將容小媗視作大敵,正是因為兩人的姿色相差甚遠,委實讓她自慚形穢。

此刻聽到容小媗直言不諱,韶春茜差點氣暈過去,尤其那「毀容相當於美容」之語,更是極盡惡毒,換了誰都難以忍受。

容小媗卻還意猶未盡,覷目間輕哂道:「你當真以為那人看得上你?他看上的只是你所掌握的兵馬,若是刨去這些,你即便厚顏倒貼,他都不會要。」

韶春茜心裡咯噔一下,死死盯著容小媗道:「你……這些都是他跟你說的?」

容小媗悠悠的道:「需要他跟我說嗎?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你好歹是一方魁首,難道沒有自知之明?」

韶春茜為之默然,神情頗見苦澀,容小媗見狀倒有些心軟,當下嘆口氣道:「即便你真想上位,也不必刻意針對我,他家裡還有十五房妾室,再加上這位楚楚妹妹,你能斗得過來嗎?」

韶春茜愈發落寞,正自失神之際,忽聽門外傳來一聲乾咳,隨即一條沉雄人影邁步走入,先打眼在場中溜了一圈,然後訕訕的道:「都是自家人,別太傷和氣,小十七看我的面子,先放了小十六吧。」

敢情來人正是「暴影」秦傲天,容小媗似乎並未意外,依言收回長劍,鏘的一聲還劍入鞘,跟著欠身施禮道:「方才是我太過冒犯,還請姐姐見諒。」

話雖然是好話,但語氣全然不對,韶春茜愈顯沮喪,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秦傲天看出韶春茜不便起身,索性大踏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韶春茜驚羞交集,滿臉通紅的道:「你幹什麼,當著她們的面,也不怕丑麼?」

秦傲天嘿嘿一笑道:「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還要怕什麼丑?走走走,讓我好好慰勞慰勞小十六,免得你又亂呷乾醋。」

韶春茜臉上更紅,難掩侷促的道:「你少渾說,我什麼時候呷醋了,這次我是想幫你治治新來的小妹子,可你家小十七非要向著她,這才打起來的。」

秦傲天點了點頭,故作糊塗的道:「原來如此,也罷,具體情由咱們回房再說,保證不會委屈我的小十六。」

韶春茜心下竊喜,徑向容小媗甩去一個得意的眼神,卻沒看到秦傲天也在同時使了個眼色。

容小媗暗自好笑,慢條斯理的道:「的確是我僭越了,稍後靜等姐姐責罰。」

韶春茜哼了一聲,示威似的往秦傲天懷裡貼了貼,只聽他一本正經的道:「好了,那小十七再勸勸小十八,權當將功補過。雖說強扭的瓜不甜,但只要破了瓜,必定受用不盡,哈……」

秦傲天說罷哈哈大笑,抱著韶春茜揚長而去,容小媗不由得紅暈上臉,神情也有些怪異。

孫楚楚冷眼旁觀,滿含嘲諷的道:「好一出二女爭夫、醋海生波的熱鬧大戲,嫁給這種貪花好色的大魔頭,還要跟那種心胸狹窄的悍婦鬥智斗勇,你如今可後悔了麼?」

容小媗定了定神,清咳一聲道:「不必說風涼話,今晚過後你也要步上我的後塵,至於斗不鬥得過那些悍婦,便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孫楚楚小嘴一撇,不以為然的道:「即便我真的難逃劫數,也不會跟那魔頭一條心,有機會一定決絕而去,最多跑到廟裡作姑子。倒是你明明過得不開心,幹嘛還要傍著那魔頭,難道從沒想過離開他?」

容小媗心頭一凜,隨即哼聲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我必須履行對父親的承諾,否則便是對騎士精神的玷污。」

孫楚楚眼珠一轉,緩緩點頭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但騎士精神又是什麼東西?」

容小媗一正色道:「謙遜,憐憫,誠實,公正,英勇,犧牲,靈魂,榮譽,這便是騎士精神,我已經承諾父親,並且宣誓效忠神教,倘若背叛誓言,必定會遭到上帝懲罰,即便死去都沒法升入天堂。」

孫楚楚聽得似懂非懂,但明白容小媗多半不會棄暗投明,無奈嘆口氣道:「好吧,你有你的堅持,我沒資格干涉,方才多謝你幫我解圍,否則那悍婦一定會要我好看。」

容小媗微頷首道:「不必客氣,憐憫弱小正是騎士精神,這與你們中土的俠客精神不謀而合。」

孫楚楚唔了一聲,眨眨眼道:「可魔教一貫欺凌弱小,害苦不少無辜百姓,這不是跟騎士精神相悖麼?」

容小媗似是一滯,繃起粉臉道:「我並未親眼見過神教欺凌弱小,最多只是與所謂正道爭奪江湖霸權,但如果神教的作為的確有悖騎士精神,我寧肯玉碎、決不瓦全。」

孫楚楚察言觀色,搖頭一笑道:「你這人倒真有些呆氣,不過你的武功很好,路數也跟中土大相逕庭,若是換做我跟你動手,只怕連十招都撐不住。」

容小媗嘴角微揚,輕描淡寫的道:「父親博學多才,我只學到他的一點皮毛罷了,他生前拜訪過不少幽羅婆洲的劍術大師,足跡遠到思拜恩王國和博睿騰王國,最後將心得融會貫通,一併傳給了我。」

孫楚楚聽得悠然神往,忍不住探問起幽羅婆洲的風土人情,容小媗樂得答疑解惑,兩女談談說說,關係更加親密,連現實中的煩惱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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