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裡還有別的倖存者，那我們得小心點。」季臨儘量保持語調上沒有起伏，被初箏靠著的胳膊，像是被放在烈陽下炙烤。
初箏嗯了一聲，有點心不在焉。
「你就這麼撿人家屍體，不怕出事？」季臨又把話題轉到屍體上。
「他死了。」
那意思就是：能出什麼事，還能詐屍不成，詐屍也能給他拍回去。
季臨：「……」
季臨覺得這小面癱的思維……有點和常人不一樣。
她好像什麼都不怕。
遇見再多的喪屍，她都是冷冰冰的看著，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像一個……機器。
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人，怎麼能活成一個機器樣？
她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季臨亂七八糟的想著，直到江如霜叫他們，季臨才回過神，胳膊已經有些麻了。
好在初箏動了，他立即收回手，不動聲色的揉了揉。
「小初，有人來了。」江如霜在車子裡，正扒著車窗，樂樂睜著一雙烏黑的眼，滴溜溜的打量著車窗外，滿目蒼夷的世界。
江如霜是看見的，從另一邊的後視鏡。
「就在那邊，躲起來了。」江如霜聲音壓得低。
初箏撥弄下小崽子，小臉軟呼呼的，捏起來十分舒服。
江如霜見初箏還有心情玩兒，有些急：「小初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聽見了，有人。」
江如霜心神又被初箏的動作牽動：「你別這麼捏他，會哭的。」
初箏的手被江如霜擋開，她將手收回來，往江如霜指的那邊看一眼。
就在她腦袋伸出去的瞬間，一顆子彈從那邊打過來。
子彈沒打中他們，從車身上擦過去。
但接著就是第二顆第三顆……
季臨一把拉住她，手中凝成的冰刃已經甩了過去。
冰刃中途撞上不少東西，到那邊只剩下兩片冰刃，沒有打中人。
不過那人露了出來。
紫色的雷電從空中落下，直接劈在那人身上，直挺挺倒下去。
季臨嘴角帶著三分笑：「小面癱，我們還挺有默契。」
初箏：「我一個人動手更容易。」
季臨：「……」
-
初箏直接走出去，季臨下意識的拉她，左右看看，最後一咬牙跟出去。
「你就這麼走出來，不怕他們還有人埋伏？你這麼不怕死？」
「傷不到我。」
女孩子平靜的語氣里，總是帶著篤定的自信。
「你離我近點。」初箏又道：「不然出意外，我不能第一時間保護你。」
季臨：「……」
他需要人保護嗎？！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倒下的那個人跟前，初箏探了下脈搏，還有氣，只是被劈暈了。
剛才開了槍，這裡不安全，初箏把人綁起來扔車上。
「你拖他幹什麼？」季臨已經上車，一轉頭就看見初箏在拖之前那具屍體。
初箏把屍體也放進後備箱，和那個還有氣的哥兩好似的面對面。
季臨要氣瘋了。
他這車什麼時候拉過這種倒霉玩意。
-
「嘶……」
焦黑如炭的人幽幽轉醒，腦子一抽一抽的疼，身上也疼，像是被人用刀在身上割。
眼皮沉重，許久才徹底掙開。
他最先看見的是――
「啊！」
「啊！」
旁邊同時響起一聲驚叫，女孩子的，輕輕柔柔，帶著驚慌失措。
黑炭猛地轉頭，動作幅度過大，導致他聽見自己脖子『咔嚓』一聲，然後就不能動了。
旁邊坐著個小姑娘，抱著孩子，正捂著嘴，瞪圓眼看他。
「小初小初！」
小姑娘鬆開手，朝著旁邊喊。
那邊走出來一個人，渾身透著股冷意，不咸不淡的問：「叫什麼？」
「他……他醒了。」
初箏往那邊看一眼，讓江如霜去裡面，她走到黑炭面前：「你之前為什麼襲擊我們？」
黑炭頭髮被劈得根根豎立，此時脖子還扭了，動彈不得，形容著實有些搞笑。
被人抓住，他更擔心自己的安全。
「你為什麼襲擊我們？」初箏又問一遍。
黑炭並不是硬骨頭，很快就招了：「老大……老大吩咐的，看見倖存者就殺掉。」
「為什麼？」
黑炭：「我怎麼知道，我就是聽老大的。」
初箏琢磨下：「你老大是誰？」
黑炭沒說，初箏突然動手，黑炭疼得抽氣，扭著的脖子感覺要斷了。
「我不知道老大叫什麼，他身邊的人都叫他八爺。」
「這八爺在哪兒？所有進來的倖存者都要殺掉？」
黑炭如實回答：「在市中心的辦公大廈里，八爺是這麼吩咐的，只要發現倖存者就殺掉。」
這位八爺也是個人物，不僅進來的倖存者要全部殺掉，他還將喪屍引到不同的地方，把喪屍當成天然的守衛。
初箏想到他們進來遇見的那些喪屍。
好像確實是等在那裡攔截……
「喪屍這麼聽話？」
喪屍這群小傢伙只知道吃肉，可不懂什麼聽話。
這個八爺開掛了不成？
「我不知道，這都是八爺自己弄的。」黑炭淚流滿面：「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把脖子弄一下，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別走啊！」
「你給我把脖子正一下啊！！」
黑炭在後面大叫。
初箏進裡面，將黑炭交代的跟兩人一嬰兒簡潔轉述一遍。
季臨似乎喜歡坐在高處，有沙發不坐，非得跑去坐在窗台上，翹著腿吃薯片。
房間裡全是他咔嚓咔嚓，倉鼠囤食的聲音。
「那個八爺怎麼能指揮喪屍？」江如霜好奇的問。
「……」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也想知道。
「異能？」季臨猜測：「也許是可以和喪屍溝通的異能。」
「還有這種異能？」
季臨挑眉，眸子裡流轉出三分痞氣的壞笑：「我都能有分辨喪屍和人類的異能，怎麼就不能有和喪屍溝通的異能。」
「也、也是。」
江如霜很沒立場。
江如霜想了下，又道：「那要是可以和喪屍溝通，這異能很厲害啊。」
初箏沒吭聲，坐在沙發上看地圖。
這地圖是他們剛才在對面一家店裡找到的。
上面標註有中心區域的辦公大廈，初箏看了下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辦公大廈有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