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

剛吃過午飯的張主任坐在辦公室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晃著辦公椅,頭靠在椅背上看著蒼白的天花板。

上面完全看不出焦灼的痕跡了。

第五醫院雖然已經破敗了,但多數地方還是打掃的很乾凈,牆壁也粉刷的潔白無比。

張主任看的很認真,白色的視線中,翻開的玩家手冊正在倒數計時。

……

整個醫院被一層迷濛的黑霧籠罩在其中,灰濛濛的天空下,周圍的廢棄商區訴說著蒼涼,唯有那棟冷藍白的醫院是這裡唯一的色彩。

但在昏暗的天空下,那棟大樓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陰鬱。

第八號病房。

躺在床上睡覺的女孩驀地睜開眼睛,隨後坐起了身,也仰頭看了看天護板,輕輕呼出一口氣,仿佛在仰天長嘆。

這次她跑的都看不到醫院大樓的距離了,即使腳痛的她冷汗涔涔也沒有停下,結果還是回來了。

不過這次……陶桃看向了玩家手冊上的倒數計時。

三十分鐘後遊戲結束,這個判定沒有隨著時間的重來而重來,意味著只要在倒數計時結束之前,她再跑一次就真的能成功完成任務了!

陶桃激動的嗑了兩顆藥。

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能再有什麼差錯。

病房外面依舊靜悄悄的,陶桃下床來,輕輕走過去在門口站了一會,隨後按下門把手。

走廊上昏沉無光,在消毒水混合的空氣中,似乎還飄散著淡淡硝煙味。

陶桃想起上次離開時看到的火光,不過,那大概是其他玩家的任務,或者是遊戲里瘋狂的NPC,她並沒有什麼去探究的想法。

他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務。

陶桃走出病房,往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走去,還特地走的是和十三號病房相反的方向。

忽然,前方轉角走出一個護士的身影,陶桃反應迅速,隨手拉開旁邊的房門就閃身退了進去。

病房裡有一個小女孩,突然就見到她跑進來,慌張顫抖著縮到床腳抱緊了自己的被子,臉上的神情非常害怕。

陶桃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頓時嚇得小女孩又往裡面縮了縮。

但在陶桃回頭靠著門板傾聽動靜的時候,那個女孩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奇怪,她幽幽的打量著突然跑到了自己房間裡的人。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陶桃還沒反應過來,她身後就也傳來了一聲極具穿透性的尖叫聲。

這前後響起的兩聲直接嚇得她一個激靈,迅速反應過來,衝過去緊緊捂住了女孩的嘴巴。

「你叫什麼?!」陶桃惡狠狠道。

「外…外面在叫……」小女孩低如蚊吟聲音想起,她瑟瑟發抖著,一臉害怕的看著陶桃。

外面的尖叫聲響起後,緊接著就是混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又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叫喊聲,聲音中夾雜著恐懼、驚慌、一絲絲絕望。

看起來是發生了嚴重的混亂,陶桃皺著眉,瞪向手下的女孩說道:「外面叫關你什麼事,我鬆手了你可不能再叫,不然引來了人你就死定了!」

女孩瑟縮了一下,害怕的點了點頭。

陶桃見狀,慢慢移開了些手,見女孩果然沒再叫,她才徹底放下手。

外面的混亂動靜還在繼續,此時,剛才還被挾持的女孩這會兒卻是緊緊抱住了陶桃的手臂,整個人邊瑟瑟發抖邊說道:「這個醫院,終於打算下手了嗎……」

「哈?」陶桃本來還想去門口聽聽動靜,結果卻被拖住了,她不耐煩的發出了一個上揚的音調。

「那些醫生準備殺掉我們了,我們被圈養在這裡,就是他們的口糧!」女孩嘴裡念叨著,就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使勁扯著陶桃。

陶桃:「……你在說什麼啊?」

連圈養和口糧的說法都出來了,這又是個什麼神經病?

女孩見她一臉不信,又連忙篤定的說道:「你不覺得這裡的護士和醫生都很奇怪嗎?他們整天陰沉個臉,給你吃很多東西,不和你交流,也不給你出去,把你緊緊關在這裡,他們……」

陶桃默默聽著,打量了眼面前的滿臉惶恐的女孩,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在檔案室看到的資料。

哦,是個嚴重型被害妄想症精神患者啊,那沒問題了。

她沒有那麼多好心去安慰女孩,用力撥開了女孩抓著自己的手,轉身再次來到門口,傾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然而女孩卻又撲了上來,焦急的拽住她喊道:「你別出去!外面真的好危險!我們…我們一起逃離這個地方好不好?」

陶桃沒理她,敷衍的點了點頭:「嗯,逃離。」

剛才傳來的各種叫喊聲,現在似乎已經停歇了一些,空氣中的硝煙味也變得濃重了些,就仿佛之前那一幕正在重演。

陶桃謹慎的按下門把手,悄悄打開了一條門縫往外看去。

刺鼻的硝煙味變得更濃重了,淡淡的濃煙飄蕩在走廊上,煙霧中,是灑在牆壁上的血液,蒼白與猩紅的碰撞格外醒目。

嘶……那群人又打起來了?

大佬們打架就是狠!

陶桃探出腦袋,左右沒見到什麼人後,就迅速閃身出門了,結果衣擺又突然被拽了下。

她回過頭,就看到那個被害妄想症患者跟上來了。

「喂,你就不怕我把你帶出去,然後殺了你嗎!」陶桃兇狠的威脅道,她橫眉怒目的樣子倒也頗有些可怕。

「可可可是這裡更、更危險……」女孩嚇到說話結巴。

「別妨礙我!」

陶桃眯了眯眼,冷漠的將她的手撥開了,她只剩下二十五分鐘完成任務了,在還沒有離開這棟醫院之前,她不想節外生枝。

將女孩留在了原地,陶桃轉身就往自己之前預備好的路線跑去,本以為這途中可能又會遇到巡邏的護工,結果……

她遇到的是躺在地上血流一地的護士。

直到跑到了樓梯間前,居然都沒有其他人出來阻止她,陶桃拉著防火門,有些愣怔的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睜大眼睛的不知名護士。

是利器傷害,而且看起來還是一刀封喉。

想起封喉,陶桃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然後繼續想起了那個當初將自己殘忍封喉的男人。

嘖,真是越想越覺得喉嚨痛。

她收回目光,轉身迅速跑下樓梯,結果卻在轉角猝不及防撞上了另一個護士。

手上拿著槍,面色陰冷的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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