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普通的教徒送來了聖水。

說是聖水,但其實只是教堂後院水池裡的清水而已,用聖杯裝填著,清澈見底,看起來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神父揮退了戰戰兢兢的教徒,然後捧著聖杯,看向了張警官。

「怎麼著?」張警官挑眉問道。

她從警署的資料里知道,幾十年前對那些邪教徒的主戰力,其實還是教堂的功勞居多,畢竟身為一個宗教,他們應該也有些對付外教的辦法。

雖然現在的教堂,怎麼看都寒磣的很,主教神父和牧師都是同一個人,偌大的教堂里也沒幾個教徒,甚至連騎士都沒有……

真是越想越覺得寒磣。

神父笑了笑,溫聲說道:「你忍著點痛,大概就跟酒精消毒差不多。」

聽到這話,張警官左右看了看,扯出大殿里的座椅上的坐墊,咬著邊沿一角,接著朝神父抬了抬下巴。

之前在開車的時候突然被蘭若襲擊,她都差點出車禍,雖然最後制服了對方,但整個右手臂也都被污染了,如同燒傷一般細細密密的灼痛。

甚至,如果沒東西分開注意力的話,她的思維似乎都會被這股劇痛所影響,渾渾噩噩的如同夢魘。

而現在,在神父捧著聖水傾倒的那一瞬間,張警官咬緊墊子,腦海中出現了女孩精緻可愛的面容。

「呲——」

聖水順著手臂往下流淌,瞬間發出一陣熱油烤肉的聲響,黑霧繚繞著白氣升騰而起,張警官倒吸一口涼氣,忍著痛楚垂下了腦袋,左手緊握,整個身體微微顫抖著。

盤虯的黑霧消散過後,張警官的手臂顯露出來,蒼灰色的皮膚上,一塊仿佛被撕爛的肉軟塌塌的垂著,周圍已經腐爛了,呈現詭異的漆黑色。

神父面色平靜的拿了一塊方巾,浸濕聖水後包紮在那塊黑色的腐肉上,隨後做了個手勢,閉上眼睛開始禱告。

張警官跪坐在地上,上半身靠著座椅,正將腦袋埋在臂彎里承受著處刑,半響後,她才覺得手臂上撕裂般的痛楚稍緩,變得可以正常承受了。

「可以了,再休養一段時間就行。」

這時,神父溫和的聲音傳來。

張警官鬆開咬在嘴裡的坐墊,立馬神志清晰的罵了一句:「草!真他瑪的痛!」

神父:「……」

危機解除了,張警官自然也就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看了看自己手上包紮的濕潤方巾,沒有去碰它,接著轉頭看向地面上的蘭若。

這東西之前她還以為真死透了,但當時似乎只是因為什麼原因進入了休眠狀態,至於那原因,大概就跟秋子有關了。

也不知道當時秋子對她做了什麼。

張警官想著,皺眉說道:「這東西似乎是潛藏在影子裡的,而且黑暗能讓它們活性化,散出的黑霧還有迷失神志的效果,攻擊也有強烈的污染性。」

她將自己當時面對這東西的情況說了出來,畢竟兩人現在是同一戰線,敵人的底細她完全不介意全盤托出!

神父點了點頭,也說出了自己的情報:「在教堂的記載中,這些東西都是「黑神」麾下的『食死徒』,由黑教徒製造出來,徹底轉化後神志會消失,憑本能行事,以血肉為食,具有較強的傳播性和污染性,就跟瘟疫一般。」

他說著,看了眼張警官的手臂,又道:「比如說你被它傷了,就也會轉化成食死徒。」

張警官面色一僵。

然後神父又道:「教堂的聖水對這種污染有治癒效果,雖然現在不比當初,但好歹也還是叫『聖水』。」

只要它一日還叫聖水,那就肯定還是聖水!

張警官:「那待會讓我帶一桶回去。」

「……多了也沒疊加效果。」

「我灑其它地方。」

「沒有牧師禱告的話也沒用。」

「嘖。」

……

再次進入休眠狀態的蘭若一直放在教堂大殿里也不好,張警官用毯子拖著她,將她暫時關進了教堂的小密室里。

然後室內開起電燈點著蠟燭,燈火通明!

「想不到你們教堂居然還私設了監獄!」張警官拍著手走出來,嘖嘖搖了搖頭。

神父用聖水將地板拖好了,聞言面色平靜的說道:「等這段時間的危機結束了你們警方再追究這件事吧。」

反正到那會也已經不關他的事了。

張警官剛才也只是順著自己的身份調侃了一句,她緊接著問道:「你今天還找到了什麼信息沒,比如那群人的藏身地點?」

「沒有。」神父微微皺眉:「蘭若的身影始終只出現在前往舞蹈室的馬路攝像頭下,而且進入城中村後就無法追蹤了。我現在只鎖定了兩個可能性的區域,但沒有具體的位置。——你那邊的人呢?」

「別說了,啥消息都沒有,他們還差點全軍覆沒。」張警官撇了撇嘴說道。

警方沒有教堂那種神聖的手段,在搜查信息方面還行,但若是面對那種詭異的襲擊,暫時就沒有辦法了。

而教堂雖然消息閉塞,但卻有凈化邪教徒的手段,所以當年雙方才會聯手。

如今事件捲土重來,那群邪教徒顯然也明白這個原因,第一時間就對可以找出他們位置的警方下手了,這也導致調查剛好停在了關鍵時刻。

神父聞言,凝思一會說道:「我之前就想跟你說了,既然他們已經對警方下手了,我想教堂很快也會受到襲擊。」

「然後呢?」張警官摸著右手臂問道。

「你今天是從秋子那裡拿到蘭若的,我也想明白了,秋子如今的狀態大概也和食死徒差不多。」神父繼續道。

聽到這話,想起那個精緻可愛,偶爾還有點陰森森的女孩,張警官沉默不語。

「黑狗」調動起內心的慾望,被污染人會無限放大心中的邪惡思想,只循著那點本能行事。

蘭若當初大概是因為無法自控嫉妒而殺死了秋子,那麼秋子被污染後會做什麼呢?

她想起白天時女孩跳舞的樣子,輕揚跳躍的身姿猶如優美純潔的白天鵝。

實在想不出秋子黑化後會做什麼,畢竟如果她想報仇的話,自然是要殺了蘭若,但蘭若本來就已經死了,她還能做什麼?

贏得表演的競爭?

那去殺了雪娜?

這劇情果然是把舞蹈團一個一個的污染下去呢……

張警官的思維不禁散發了出去。

這時,就聽神父再次說道:「所以,秋子肯定知道些什麼,她之前不是還說很期待你去找她嗎,不如你直接去問問那群邪教徒的藏身地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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