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一個頹廢的中年男人。

死亡地點:香舍酒吧後巷。

死者身份:點白馬香檳的嫌疑人。

許朔:焯。

第一目擊者,是正在巡邏酒吧周邊的羅納街區警員。

後者巡邏時發現巷子裡有人倒在地上,上前查看才發現人已經死了,於是立即報告給了羅納街區的警署,又由警署那邊轉達給了貝羅德警司的副手。

而許朔在看到這個死者時,就一眼確定了,對方是監控里那個去吧檯點酒的男人!

副手在警員檢查過後,報告信息:「死亡原因是急性中毒,對方口腔里還有殘留的白馬香檳氣味,因此初步判斷和酒吧里的死者是同一種死法。」

許朔歪頭:「所以他自己喝了一口白馬香檳後,還讓侍者去送給三號卡座的客人繼續喝?」

副手:雖然您這個關注點挺奇怪的,但——「也許是的。」

許朔意味不明的輕呵了一聲。

酒吧里那個掉在地上被打碎的酒杯,早就已經被警員送去化驗了,只是現在化驗結果還沒有出來。

也不知道,上面會不會有兩個人的口水殘留。

當然,會有三個人的也不一定。

「先把死亡時間確定了。」

「是。」副手應聲。

從酒吧門口的監控可以看出,在酒吧死者死亡前後,有不少人都離開了酒吧。

那個點酒的男人自然也在其列。

對方甚至是在死者死亡之前,還要提前十分鐘離開酒吧,腳步匆匆忙忙左顧右盼,隨後走進了酒吧後面的巷子。

而那個時間,正是珍妮跳鋼管舞的時候。

也就是說,對方把香檳給了三號卡座後,就徑直離開了酒吧。

但是,酒吧里的死者是在喝酒後的十分鐘內死亡的,如果這個死者比對方還早喝下香檳的話,那應該沒有力氣走出酒吧這麼遠的距離。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時候毒藥還沒有在酒里揮散,他中毒稍輕。

許朔走過去蹲在死者旁邊,側頭打量。

接著,他從口袋裡拿出白手套戴上,伸手抬起死者的腦袋端詳。

這個男人鬍子拉碴、雙眼凹陷,渾身散發著一種頹廢又糜爛的氣息,穿的衣服雖然沒有破舊的地方,但也是那種從地攤淘來的劣質感。

他死不瞑目,瞪大了充血的眼睛,嘴巴旁邊還殘留著白沫,以及濃郁的香檳酒味。

就和酒吧里的死者一樣。

許朔盯著這個人,忽然微微靠近死者細嗅,若有所思。

他身上有股奇異的香水味。

當然,在酒吧里和那麼多女孩貼貼,沾上一點香水味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長官,身份調查出來了,這個人是前不久從下城區搬過來的,目前住在羅納街區六十三號大道。」站在旁邊的副手突然說道。

邊說著,許朔的可攜式終端閃起信號燈,副手直接將資料傳到了他的終端里。

「所以他往這邊走不是回家?」

許朔看著第二任死者的資料,往下劃拉的時候,還看到對方這段時間在羅納街區的消費記錄。

大多數都混在酒吧里。

各種酒吧都有,待的時間也差不多,只不過最近這段時間都在香舍酒吧里消費。

而他的最後一筆消費是……

夜美麗賓館單人房。

開房時間,凌晨一點一十分。

副手在旁邊說道:「看這個情況,他應該是離開香舍酒吧去外面找地方開房,然後在返回的路上毒發了。」

死者的身體朝向確實是去往香舍酒吧的路,看起來並不是離開,而是前往。

所以他把白馬香檳給三號卡座後,離開酒吧的行為或許不是畏罪潛逃,只是單純的出去開個房而已。

但會是什麼情況,讓他離開去開房後又返回酒吧呢?

思及此,許朔腦海中閃過剛才在酒吧里看過的,一張張或清純或嫵媚的女人面孔,篩選著其中可能存在異常的一些人。

《劍來》

這時,副手才後知後覺的說道:「他臨時開房會不會是因為,在酒吧里遇到了某個女人要帶走?」

很有這個趨向。

否則明明在羅納街區有住所,為什麼還要在拮据的情況下於酒吧附近開房呢?

這不是很明顯想要來一夜艷遇嘛。

估計是哪個女人讓他先去外面開好房,然後再回酒吧叫她。

而且那個女人一定很美,否則正常男人都是直接拉著女人一起離開去開房,何至於這樣多此一舉的來回走。

唯有美人,才能蠱的男人如此失智。

「看來嫌疑人又可以換人和換性別了,他們那邊還沒審問出什麼嗎,速度真慢。」許朔悠悠說道。

「有些人不願意說實話的話,我們也沒辦法逼迫。」副手無奈說道。

酒吧里的侍者早就被集中審問了,除了那個第一目擊者的侍者之外,目前還沒有人承認自己把酒送給了三號卡座,根本不想卷進這件事。

這種出現死人的事情,只要沒有證據證明和你有關的話,大多數人都不會願意承認的。

即使人並不是你殺害的。

因為他們在害怕那個還沒有找到的兇手,如果站出來承認的話,誰知道兇手會不會將你殺掉報復。

牆倒眾人推,但牆未倒也無人敢推。

許朔若有所思的說道:「沒有什麼十大刑法嗎……」

聽到這話,副手對他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然後反應過來,努力委婉勸道:「長官,中城區的警監司在沒有證據之前,禁止對擁有嫌疑的普通人動用私刑。」

明面上:不能動用私刑。

暗地裡:禁止屈打成招。

就算是官方機構,下城區的規則和中城區也有不同之處,因為下城區本就混亂,所以警監司將嫌疑犯非刑拷打這種事並不稀奇。

但這一招在中城區不可取,會被普通民眾遊街抗議,很容易鬧大。

在上城區就更加不可取了,稍微有點身份的嫌犯,警監司甚至連人都帶不走審問。

貝羅德警司是從下城區調上來的,所以副手對於長官有這種想法,表示理解。

許朔表示遺憾。

這時,副手看了看警署發過來的信息,轉述道:「死亡時間出來了,凌晨一點十五分左右,兩個人的死亡時間相距不超過五分鐘。」

基本上就是酒吧里前腳死了人,巷子裡也後腳死了個人。

但是酒吧死者喝酒的時間比較晚,死的卻比他快。

由此可以得出,巷子裡的這個人喝酒前,毒藥確實還沒有徹底化開。

「看來這也只是個替死鬼罷了。」

許朔脫下剛剛觸碰了死者的手套,有些索然無味的說道:「嘖,回去吧,這件事交給雷少自己解決了。」

「給雷少解決?」副手卻是滿頭霧水。

雖然兇手要殺的人就是雷少,但是這種桉件本身也是警監司處理的呀。

您這麼光明正大的甩手真的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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