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什麼事?」

將被堵住的洛斯領進來後,許朔重新坐到辦公椅上,看向那個把自己搞得土裡土氣的劇本空間執權者。

對方確實沒必要越過裴勝來跟他交談項目計劃。

所以只能是其它事情。

洛斯低聲道:「安格拉……這段時間應該是在故意接近你。」

許朔撐著下巴:「你也知道她在故意接近我,或許還圖謀不軌,那這種事不應該是你來解決的嗎?你現在過來通知我一聲,難道是打算讓我自己去應付她?」

說實話。

在知道了眼前這個人身份不同尋常後。

也知道了對方或許能給自己帶來一些便捷與利益後。

那麼按照正常流程來說。

許朔應該與洛斯進行平等友好的交流,以此來維護雙方的關係,甚至還應該阿其所好。

畢竟他只是個需要艱難摸滾打爬的小玩家,而對方是來自劇本空間的神秘的執權者。

若是不打好關係的話,萬一自己這個小玩家不知道哪裡激怒了對方,然後導致被在劇本空間裡穿小鞋了怎麼辦?

所以以上應該是爭取的交流方式。

但是……

每次看到洛斯這副低著頭,亂著老土的鍋蓋髮型,將目光都隱藏在厚重的黑框眼鏡下,縮著身子仿佛患有社交恐懼症——的樣子。

許朔莫名的就很想嗆他。

真是奇了怪了。

他真的沒有看不起土包子。

土包子洛斯低垂著腦袋,抱著文件夾的右手扶了扶黑框眼鏡,然後小聲的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小心點她。」

側耳傾聽的許朔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洛斯見狀繼續說道:「安格拉她有點特別,雖然她行事可能沒有惡意,但她通常會產生惡意。」

許朔:「……?」

什麼意思?

雖然她心裡可能不會打你一巴掌,但她的手通常會去打你一巴掌?

見著青年仍舊是那副難以言表的神情,洛斯抿了抿嘴,眼神有些無措的飄了一下。

接著他試圖補救解釋:「就是她不是壞人,但可能會做一點壞事。」

說完後。

洛斯也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好像越解釋,越難以理解了。

許朔揉了揉眉頭:「你就說她的目的是什麼吧?」

洛斯尷尬道:「她沒有目的,她現在可能只是單純的想接近你,目的會在觀察之後才產生。」

「所以我也什麼都不需要做,只用等著她對我下手?」許朔澹澹道。

「不…也不是……」

「那你到底是想讓我怎樣?」

洛斯深吸一口氣說道:「儘量不要靠近她三丈之內,不要被她的情緒影響了。」

聽到這話的許朔看向他。

洛斯還是低著頭。

眉目被垂下的平劉海遮掩了大部分,這樣別說看清他的眼神了,就連想要看清他究竟長什麼樣都有點難。

但實際上。

對方並不一定是真的喜歡這樣裝扮。

因為前段時間進入工作室的,據說是洛斯的妹妹的女孩子,也會把自己遮掩成這個樣子。

總不可能這兩兄妹都有同樣的愛好吧?

因此,聯想了下之前幾次洛斯摘下眼鏡後的後果……

許朔就大概清楚原因了。

第六宮的人,或許都有一種容易影響到別人精神意識的被動能力,而只要被看到真實的樣子就會觸發這種被動。

所以洛斯他們會有意隱藏自己的樣子。

但安格拉不會。

安格拉可能還會囂張的展現出來。

這就是她的「惡意」。

畢竟她又沒有主動出手。

是旁人自己沒有按捺住罷了。

許朔皺了皺眉說道:「既然你也覺得她這樣很麻煩,那為什麼不幹脆點解決她這個問題?」

洛斯嘆了口氣:「這沒辦法,因為我們的關係有點特殊。」

關係特殊?

許朔的眼神微妙了起來。

「不…不是那種特殊,因為我之前已經把她關的夠久了,所以沒辦法再繼續把她關起來,否則可能會導致……」洛斯一手有些急促的比劃了起來。

但突然間,可能是不小心說到了某些不能透露的關鍵信息。

他又連忙止住了自己的話頭。

然後低著頭站在那裡。

許朔嘖了一聲皺眉說道:「算了,我現在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你還有什麼事嗎?」

「審判……」洛斯猶疑著開口。

「忒彌斯挺好的。」許朔打斷了他或許要出口的話。

「……」

於是洛斯抿了抿嘴沒再說什麼。

不過離開前他還是補了一句:「安格拉的問題我會想辦法約束她的,只是你最好跟她保持距離,不要讓她接近了你。」

許朔擺了擺手。

等洛斯離開了辦公室後,許朔想了下之前那幾天,跟安格拉貼身相處的許曦的情況。

好像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是許曦不會受影響?

還是安格拉有意收斂了?

亦或者,只有他容易受到影響?

許朔微微皺眉,又想起了撞到安格拉後去修車的那天,跟洛斯的對話。

洛斯說他本人沒什麼情緒。

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是真的沒有嗎?

他覺得自己的情緒還挺豐富的。

……

於是中午聚眾吃飯的時候。

許朔吃一會就看看坐在對面的裴勝。

他試圖醞釀自己的情緒。

但看得裴勝扒飯都扒的不自在了:「你幹嘛一直這樣看我,我今天也沒做什麼吧?你不會還在記仇早上那點小事吧?」

聽到這話的許朔若有所思:「我很記仇嗎?」

裴勝瘋狂點頭。

但點完頭後,他看了看許朔的表情,然後又開始小幅度的默默搖頭。

許朔便乾脆不理他,而看向了一旁的黎子文。

黎子文澹定點頭:「是有點記仇的。三年前你剛把輝耀遊戲做起來的時候,有個姓張的老闆想要低價收購我們的工作室,收購不成就玩了點髒的。然後你記仇到了去年,挑著過年的時候放出了之前搜集的黑料,搞得張老闆剛升的副總位置都丟了,連個春節都沒過好。」

裴勝:「咳咳咳咳……」

默默旁聽的裴勝被米飯給嗆到了。

許朔也默默吃了口豉汁排骨。

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有這件事。

但他並不覺得這是記仇。

這頂多是禮尚往來。

接著似乎是看出了他眼裡的否認。

黎子文又澹定的繼續說道:「還有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年級籃球賽,二班的體育委員沖太快不小心撞到你,那一球丟了。後來你再也沒有讓他摸到過一次球,比賽結束後那二班的體育委員都被隊友懷疑水分,班上差點吵起來。」

裴勝:「咳……」

許朔難得有些不自在:「有這事嗎?」

黎子文篤定點頭。

他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那一場籃球賽的比分真的很慘,對面很慘。

那二班的體育委員都被這場比賽打的懷疑人生了。

人家好好一個體考生。

打場籃球賽居然連球都摸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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