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王楚陽還是忍不住好奇，用搜尋引擎搜索了新娛三子四個字。
從第一條，到第一百條，每一條都是提問。
【如何刪除企鵝空間的新娛三子廣告】
【如何關閉空間的新娛三子推廣】
【如何刪除……】
王楚陽點進了排在第一的。
有人正兒八經的教，也有人的辦法不行，還有人就是在胡說八道賺經驗值。
其中一條，讓王楚陽捂住了胸口。
【那個叫做王楚陽的好醜，有點影響我空間的美觀度，我要把這個推廣給關掉！】
王楚陽整個人都不好了。
然而王楚陽沒想到的是，他親眼見證了他的粉絲的第一次行動。
一大堆新創建的號，過來噴這個人。
【王楚陽那麼帥你說丑？你瞎啦？】
【呵呵，妒忌罷了。】
【你是什麼土狗，這麼帥伱說丑？你自己長什麼樣沒數？太土啦！】
王楚陽一臉問號，發歌才半天，我就有鐵粉了？
早上，王楚陽起床就去問，才知道，從昨晚上開始，粉絲群已經組織了各種部門。
但凡有罵新娛三子的，他們就要去罵回來，並且是十倍罵回來。
但凡有黑新娛三子的，他們就要找人去刪帖或者把對方罵道不敢出聲。
但凡有新娛三子的地方，就要有人專門去發帥氣的照片，而且還是三個人的各自粉絲各自必須發至少三帖，團隊粉至少要發五帖。
但凡……
搞清楚了他們成為粉絲後的幾十項工作後，王楚陽悟了。
「他們是……花錢倒貼來上班來啦？而且還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全天無休？」
「韓哥真恐怖……這都能行？」
來到練習室後，王楚陽看到王默和林見秋正在看同一部手機。
當然了，倒不是他們關係有多親密，而是因為王默的手機在王楚陽這裡。
很明顯，他們也沒聽韓舟的話，在網上搜索了自己，在微博看了自己的號。
他們的號，那不可能給他們自己運營，全在公司的運營人員手裡。
由紅姐全權安排。
林見秋表情有點糾結。
因為，林見秋的粉絲，已經把他祖宗十八代挖出來了。
評論區有粉絲幫林見秋賣慘，說林見秋現在一邊要讀書，一邊要當愛豆，因為小時候家裡窮沒錢，基礎差，所以一個人練習到半夜，聲樂器樂樂理，舞蹈體型，什麼都要練。
然後就有人說：「他親叔叔叫做林蕭行，你跟我說他家沒錢？」
有人甚至知道他媽媽是誰：「她媽媽二十年前紅遍大江南北，是當時最火的演員之一，傳說嫁給了一個富豪退圈了，這個人就是林蕭行的大哥吧，你跟我說林見秋家沒錢？」
馬上就有人解釋：「叔叔有錢跟他家有什麼關係？林見秋的父母和林蕭行關係不算好，見秋從沒有在微博說過林蕭行是自己叔叔，也不想碰瓷，只想靠自己的努力真正的出道。」
「林見秋家裡條件的確不好，別看他家一家人住在燕京，但實際上是那種老破小，一家人擠在二十多平的房子裡。」
林見秋戰術後仰：「倒也沒有這麼慘。」
「我家好歹有四五十平。」
四五十平聽起來很慘，但好歹是燕京的房產啊，雖然是沒有本兒那種，這種矛盾在燕京很常見，但總體來說算是普通燕京老市民家庭。
「不是，他們怎麼對我這麼熟悉啊？」
王默：「呵呵，我們團隊里肯定有人是雙面間諜。」
「他們一邊是我們安插在粉絲里的人，一邊也是粉絲安插在我們里的人。」
「這些傢伙，指不定連你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知道。」
林見秋無語了：「這就是當愛豆嗎？確定是這麼回事？」
林見秋懷疑人生時。
HNT三人組沉默的進入了練習室。
王默笑著：「怎麼樣啊，視頻是不是撲了？」
張迭：「到現在為止，播放量八十七萬，評論七千八百條。」
王楚陽三人震住了。
這才過了一夜，才過去十二個小時也就是半天，這視頻的數據，就已經快要達到韓哥提出的三天的數據標準了？！！
王默：「那你們愁眉苦臉，其實是想裝逼啊？」
張迭：「你懂個屁。」
王楚陽拿出了王默的手機，進入嗶站，都沒去輸入尋找，直接首頁第一個視頻，就是《我的滑板鞋》。
點擊進去，寫著『有3411人正在觀看，4519條彈幕蓄勢待發』
王楚陽點開了視頻，右滑了一下。
第一條熱評：「什麼垃圾東西，精神污染。」
這條評論的點贊數，高達七萬五千次。
什麼概念？這個視頻的點贊數才一萬四千次。
下面，全是罵這首歌辣耳朵的。
「唱的什麼鬼，能唱到調子上嘛？」
「這……我沒看錯的話，視頻開始的時候，他們介紹自己是個練習生組合？是我聽說過那種練習生嗎？」
「不行了，這舞蹈，給我毒死了……」
王楚陽退出了第一條熱評，進入第二條熱評。
這條熱評寫著：「聽頭一遍：這什麼幾把歌？！第二遍:還不如《小鯊魚》好聽點第三遍：摩擦！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這條評論，點贊數高達四萬七，內部評論數四百八十條。
第三熱評：「鄉村城鎮結合部舊金屬懷舊風農業說唱風組合，HNT，好腦癱，好難聽，很撓頭。」
第四熱評：
「曹丕：我命你七步之內作詩！
曹植：一步…兩步…一步…兩步……
曹丕：嗯，寫好了嗎？！
曹植：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
曹植·卒（192－232）」
不過，和評論區不同，彈幕截然相反。
彈幕都是誇獎好聽的。
和評論區大相逕庭。
感覺不像是同一個視頻！
【真的好聽啊！】【這是一種一遍聽不懂的孤獨】
【魔鬼的步伐，摩擦！】【我聽了十幾遍了，我感受到了一種自由】
【你敢信，這個視頻真的是在魔都拍的。】
【哈啊哈，這個叫張迭的，跳舞全都和歌曲節奏卡點了！】
【我把話放這兒，鬼畜區沒人能做這首歌的鬼畜超過原版視頻的鬼畜程度，好強！】
彈幕中性評論加夸的偏多。
評論中性評論加罵的偏多。
別說視頻了，這整個評論區，都像是有點什麼大病。
沒有化妝的張迭三人組，個人也收到了不少評論，很多人說他們太普通，太鄉村了，如果不是頭髮短了點，沒染色，那真就鄉村非主流了。
但也有人說HNT三人組，樸實，真摯。
然後還有人研究這首歌好像是韓舟寫的，沒想到這三人組能拿到韓舟的歌。
但這個評論，新世界團隊在控評。
只是在下面留了一些，韓舟和他們同公司，公司花錢幫他們買的韓舟的歌一類的評論。
「我就知道，韓舟一出手，就是鬼畜區和音樂曲的共同狂歡。」
很明顯，這個視頻火了，三天的數據必定遠超設定的數據基礎，而一旦帶起來一波狂潮，那麼HNT在嗶站就是當紅人物，就算是在短視頻圈火起來了。
這種鬼畜類的東西，是不分站別的，只是在嗶站創作的多，後期肯定會擴散出去。
不像音浪那邊，大多是依靠短視頻製作質量吃飯，粉絲超多的視頻，在嗶站熱度不大。
「你們要成功了啊。」
HNT劉彥洲無語：「你確定這算成功嗎？」
林見秋：「那麼多明星天天被罵，越被罵越紅，只要沒什麼能在道德上譴責你，讓你們退圈，那就算是紅了，畢竟黑也是紅。」
HNT魏成安：「我大概明白了。」
「我們三個基礎太差了，學的又慢，想要正經當明星，非常難。」
「所以，韓哥的思路是，讓我們被全網嘲笑，群嘲，然後提高知名度，賺錢。」
張迭：「我們出來這麼久，直接退圈回去你們甘心嗎？」
劉彥洲擺頭。
魏成安嘆氣。
張迭：「那就乾了，韓哥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我問過別人，在嗶站這個程度的視頻本身不賺錢，但是帶來熱度後，會有很多商家找上門。」
「公司賺了之後分給我們的，至少也是幾十萬。」
「如果再有兩首這種歌，足夠我們吃一輩子了。」
網上，特別是比較喜歡炫耀學歷的某乎上，有這樣一種說法，rap給了中專畢業生一條通往娛樂圈，或者說獲取工作的途徑。
而這種說法在他們評價愛豆圈時也通用。
愛豆偶像的存在，給了中學肄業生一條找工作的途徑。
雖然說這是部分事實，但在社會上，誰會抓著學歷說事兒？最終看的還是誰更有錢更有勢，雖然難以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有這個機會，讓一個沒有基礎的人選擇是否走這條路，恐怕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干。
有些人，天生學習不行，有些人是不認真學習，有些人小時候沒想過學習的重要性。
這些人如果說要怎麼一夜暴富最簡單，毫無疑問就是進娛樂圈。
前提是，承受得住挨罵，頂得住議論，臉皮夠厚。
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
如果沒有這個職業，這部分人，還真就沒有任何前途可言。
至少，這其中，靠天生的天賦有一部分人還有往上的機會，畢竟也是一條路。
要正常的工作，然後一朝起飛，太難了。
這也是那麼多年輕人明知道這一行不好乾，明知道要挨罵，還努力衝進這個圈子的原因。
因為，好歹，在外表上，是光鮮的，好歹能賺到錢。
愛豆，受人討厭的從來都不是瘋狂斂財，不是討厭他們的為人處世。
而是沒本事，沒作品！
明星裡面，也有些人是混日子的，也是瘋狂斂財，天天製造緋聞，為人處世受人詬病。
這些人和愛豆本質上沒有區別。
而愛豆經濟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把這部分利益拿到手裡，並且把盤子做大，集中起來。
愛豆最讓人厭煩的是，沒有作品，強行吹垃圾作品為厲害的作品，垃圾作品跑去得獎。
而韓舟知道，一旦愛豆文化流行開來，愛豆經濟做大，到時候，娛樂圈所有公司都會入手這個行業。
而到時候，韓舟就可以憑藉自己作品的質量優勢，壓制其他人，跳脫出這個圈層，成為這個圈層做的最好的存在。
所以，韓舟才會熱衷於一定要培養愛豆。
要麼就是慢慢的發優質作品，卻不出名，等到最後一朝爆發，被粉絲們認識到這是個寶藏明星。
但，如果有哪家公司拼了命的黑韓舟，那前面的一切都是白搭。
另一個選擇，培養愛豆，如果有公司黑韓舟的愛豆，韓舟就再培養一群愛豆。
這種模式衝擊娛樂圈，絕對比前者有智慧。
……
會議室，韓舟把截止早上八點為止的報表，遞給了所有人看。
新娛三子，不到一天時間，完成了五分之一的任務，昨天，《驕傲的少年》，賣出去整整七萬份！
更讓在場的眾人覺得恐怖的是。
這七萬份，是兩萬個人購買的。
因為後台數據能看到，很多帳號，是同一個IP位址登陸不同帳號購買的。
這群人，真的捨得花錢啊。
才認識一天的愛豆，五塊錢的歌也買？而且還是花了這麼多錢重複購買？！
韓舟：「愛豆經濟就是這樣的，你們也很輕易就能做到，甚至於，不要好的作品，隨便五萬塊製作一首歌，都可以運營出五成甚至七成的效果。」
在場的人都很猶豫。
在場的公司，不是毫無基礎的公司，而是娛樂圈老牌公司。
唯一一個不是娛樂圈的，還是企鵝視頻二把手，剛剛趕過來的李尚鴻。
大家都很清楚，如果用垃圾歌用同樣的方法運營，會挨罵，等於是為了賺這個錢不要臉了。
但，賺錢就是賺錢，還要什麼臉？
但是，如果在賺錢的情況下，還能保證臉面，甚至保證臉面的情況下還能賺的更多的話，何樂而不為？
韓舟從一開始，就給這個世界的愛豆市場，注入了本來不屬於這個市場的基因。
那就是作品質量。
兩百萬做出來的歌，和五萬塊做出來的歌，本來就是天壤之別。
不過，韓舟個人可以寫歌，沒有了買歌這個巨額成本，新世界六十萬就能做到別家公司兩百萬成本才能做到的質量。
這方面，韓舟有兩手選擇。
其他公司不追求質量，韓舟不怕。
其他公司追求質量，韓舟甚至可以出手多賺一點錢。
左右互搏？不存在的，現在愛豆經濟要瘋狂擴張，不存在互相競爭，先把老一套的娛樂圈蛋糕分下來一大塊，才是互相競爭的時候。
韓舟又拿出了《我的滑板鞋》的短視頻數據。
「啊？」李尚鴻看完數據非常吃驚：「這數據……不到一天？」
韓舟點頭：「現在嗶站用戶規模也不大，但也不小，比付費網站的規模更大一些。」
「《我的滑板鞋》之所以要看三天數據而不是一周，是因為三天時間，足夠《我的滑板鞋》砸穿整個嗶站的盤子了。」
「我做之前，積累了不少經驗，我知道兩邊運作的結果，說實話，這兩次試驗，一方面是幫助來更團隊正式在小圈子出圈，另一方面，就是做給各位看的，這個數據如何？」
「這些東西代表著多少利潤，不必我來說了吧？」
「而且，這只是小頭。」
韓舟敲打這桌面：「周邊，綜藝製作，商演，愛豆綜藝片酬。」
「而且，根據現在的愛豆市場，所有的利潤，我們都只分給愛豆百分之十。」
「只需要一個二流愛豆，賺得到錢比八年時間經營出的二線明星，收益高出一倍！」
「甚至遠遠不止。」
「畢竟沒有多少年輕人會瘋狂迷戀一個三十多歲作品平平的老男人，但年輕人肯定願意為一個十八到二十五歲的帥氣男人花錢。」
麥浪的副總：「接下來幾天的數據還有必要看下去嗎？在我看來，已經成功了。」
環球華國的藝人部總監看向韓舟：「韓總，恐怕這只是你愛豆運作計劃初始階段的一小部分吧。」
「既然大家都綁在一架戰車上了，現在這個時候，可以和盤托出了吧？」
韓舟點頭：「我也有這個打算。」
「這一次運作，我希望幾位留在這裡，看完一個七天周期的完整的新人推出計劃的全部內容。」
「然後，你們可以選擇自己旗下，最好的苗子，迅速做同樣的事情。」
「我希望，在夏天的節目到來時，我們內部的人，足夠強大，能分配掉所有的成團名額。」
韓舟非常鄭重：「我非常希望你們能夠嚴肅對待這件事情。」
「因為，我的節目，主打的是青春和真實。」
「未來，別人效仿我時，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弄虛作假的事情擺上新聞台面。」
「我會用這種方法不斷的打擊競爭對手有黑幕，所以，我的節目內部不存在黑幕，哪怕王楚陽他們沒有成為C位，甚至被淘汰，我都在所不惜。」
麥浪的副總裁仔細的思索：「我有一個疑問，如果培養愛豆還要主打質量的話，的確可以壓制競爭對手，但我們的競爭對手體量合起來遠比我們大，他們足夠敗壞整個市場的環境和風評了。」
「怎麼才能維持我們本身的形象？」
這個事情太容易做了。
比如小鮮肉，小狼狗這些詞彙。
只需要一個詞，標籤化一個群體，就可以把一片人全部打死。
讓你所有努力全部變成白費功夫。
韓舟微笑：「這是下下階段的事情了，到時候我自然會有辦法應對。」
韓舟這麼說，其他人都很清楚，韓舟是有辦法不願意說出來，而不是到時候再想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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