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後，才有一個女人開口：「好大的口氣，還和京圈發生衝突。」
葉娜娜回頭：「他也沒說假話。」
「在這個圈子，但凡走到一定高度後，就會和京圈產生利益衝突。」
「總會有著一天的。」
江鵬抽了一口玉璽，把煙丟在了地上：「這個人我早就關注過了，韓四爺和他沒什麼親戚關係，這小子擅長偷蒙拐騙。」
趙啟剛：「那得多注意一下他了。」
江鵬自己，當年不就是靠著偷蒙拐騙積累了第一桶金麼？
江鵬偷蒙拐騙後第一桶金，並沒有拿出去做生意。
而是回到了燕京，追到了大學時就看上的女同學。
而這個女同學就是當年京圈的大格格。
因為江鵬手段強，所以才一步一步接手了萬家的生意。
江鵬不好意思說出口，但那意思還挺欣賞韓舟的。
看到韓舟，就像看到二十五年前的自己。
人群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寶利唱片董事長海東遠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傳來了聲音：「海東遠，找我幹什麼？」
海東遠微笑：「今天在梅府遇到大侄女兒了。」
王晨龍：「遇到了就遇到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海東遠：「我看到大侄女和一個年輕人走得很近，這不給你報喜嘛！」
王晨龍：「哦？管我什麼事兒？」
海東遠：「那個年輕人，就是和安家安嵐傳緋聞那個，你不會沒聽過吧？真把娛樂圈放下了？」
王晨龍：「韓舟是吧？」
「管我什麼事兒？」
海東遠掛了電話：「馬德，王家人，油鹽不進。」
趙啟剛：「你還敢跟王晨龍打電話，要是換個人脾氣差的，指不定砍死伱。」
海東遠咧嘴一笑：「有什麼不能打電話的。」
「你說王晨龍要是出手，那不就有樂子了？」
江鵬：「走吧，這種小事兒，非要出個氣麼？」
後面幾個年紀小的女生，有點詫異。
今年突然爆紅，炙手可熱的韓舟，和王希雅走在一路，還商量著什麼對付京圈？
其中一個女孩兒本來很喜歡韓舟的，現在知道，各種意義上的沒戲了。
……
南海島，雲朵酒店。
王晨龍掛了電話把手機往旁邊一丟。
周知禮：「什麼事兒這麼大的氣？」
王晨龍能把手機丟到一邊，就已經是氣麻了的狀態了。
「沒事。」
「海東遠這個王八蛋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
周知禮很好奇：「他給你打電話幹嘛？」
王晨龍：「他說看到希雅談戀愛了。」
周知禮很吃驚：「希雅？！談戀愛了？！」
王晨龍：「韓舟知道嗎，在所有節目、電影都和安嵐形影不離那個。」
周知禮冷靜了下來：「沒聽說過就怪了，他在電視台直播節目和荔枝台鬧翻。」
「我聽說他都被三個電視台封殺了，熱度卻一天比一天高。」
「有點像青雲當初。」
王晨龍：「關我屁事，算了，談他們的吧。」
周知禮：「那安嵐又是怎麼一回事？」
王晨龍：「談了兩個唄，還能有怎麼回事兒。」
周知禮沉默了。
對啊，這麼明顯的事情，還能是怎麼回事呢。
但是！
「那你說不管你的事兒？」
王晨龍：「你寶貝女兒的事兒，你能做主嗎？來，電話給你，你來打。」
周知禮又沉默了。
然後又開口：「那安勝男至今沒反應？」
王晨龍看著窗外的燈火：「安勝男，劉建西。」
「他們誰負責養女兒來著？」
「哎呀，一想就覺得好複雜，不想了。」
周知禮：「如果，我說如果。」
「如果真是這麼回事，然後安勝男把那小傢伙給毀了，然後希雅會不會和環球拚命？」
王晨龍喝了一口茶：「哎呀，管我什麼事兒。」
周知禮：「天樂幾百億的股份，你一輩子的心血？看著它毀了？」
王晨龍：「晦氣。」
「你說的我馬上就要死了似的，什麼一輩子的心血，頂多四分之一輩子的心血，我至少要活九十五。」
周知禮：「……」
「那你女兒兒子未來窮死也不管了？」
王晨龍放下茶杯嘆氣：「我怕他們真不怕死去招惹希雅，到時候死的太慘，還得我去給他們求情。」
看著窗外的燈火，王晨龍很幽怨啊。
「希雅才上小學時，我就鬥不過她了，這些臭鳥蛋爛番茄，和希雅斗？」
「太慘了，還是不去推想了。」
「哎呀九點了，該睡覺了。」
……
大清早，韓舟穿著一身老款中式正裝走進了國家樂團的大門。
讓韓舟疑惑的是，居然沒人攔自己要進出文件？
不過韓舟一路走了進去。
一路朝著一號演練廳走去。
很快韓舟就知道為什麼了。
國家樂團里，有大量的國樂樂手，男樂手幾乎有三分之一都穿的是中式正裝。
這……
裝逼失敗啊。
韓舟經過昨天的悟道，明白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裝逼要學韓四升，裝的深沉。
萬萬沒想到啊，國家樂團全是特麼的狠人，各個都是裝逼犯。
韓舟甚至看到了穿個花棉襖的男人，拎著一把嗩吶到處走。
不過，進了一號演練廳，馬上就有人發現了韓舟是陌生臉孔：「你好，一號演練廳今天一號合唱團和交響樂團申請了使用權。」
「請到別處去練習吧。」
韓舟：「我找胡團長。」
這人疑惑，韓舟繼續：「我叫韓舟。」
這人恍然大悟：「韓老師！原來不是同名，真的是你！」
「咦？今天怎麼穿成這樣來了？」
「我明白了，你想穿成這樣比較好融入對吧？」
「《我的祖國》譜子我看了，太驚人了，寫的太好了，我有個不明白的地方，就是第二小節那個提琴，怎麼……」
韓舟被拉著噼里啪啦的聽了一大堆。
都說了之後才再次開口：「我找胡團長。」
這人立刻回過神來：「哦對，哦對，差點忘了正事兒，我帶你去。」
很快，韓舟看到了一個身穿藍色西裝的乾瘦中年人。
看起來挺儒雅的，手裡拿著一個比較花里胡哨像是小孩作業本的筆記本，正在四處看其他人。
「胡團長，韓舟老師到了。」
胡新勇轉過頭來，看向韓舟，笑容在臉上綻放，伸出雙手：「韓舟老師你好你好！」
對於胡新勇來說，娛樂圈的其他人，那就是路邊的石子兒，但韓舟這種能寫大氣磅礴和家國情懷合唱曲目的詞曲作家，那就是自己的親父親。
主要是上一代爹們要不是去世了，要不就是老到退休了。
新爹就顯得格外親切。
上來就是雙手緊緊握手，一頓搖晃。
韓舟沒辦法，也只能伸出雙手來握手：「胡團長你好，叫我韓舟就行，我是來看你們排練的。」
胡團長笑容洋溢：「哎！怎麼能只看呢！你是曲作家，演奏這方面還需要你多提主意幫助咱們團員們進步。」
「哪裡哪裡。」韓舟繼續和胡新勇握手晃悠：「大家都是專業人士，我就是來看看的。」
韓舟和胡新勇接上頭後，就開始訓練了。
沒錯，今天到樂團來，主要就是要看《我的祖國》的排練。
寫給《衝鋒號》的歌曲有三首，《我的祖國》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首作品。
這首曲子要是做不好，韓舟想死。
國家樂團的人真不是開玩笑的，要不是國字號呢？地方上的頂級人才，擠破頭都想來這裡。
而來了這裡，頂多是個B團替補。
得慢慢在B團熬到主樂手，才能去爭取做A團替補。
等熬成了A團主樂手，那就可以海內外各種演出，名揚四方了。
和話劇有點類似。
但全國有多少話劇社啊？卻沒有一個單獨的國字號話劇團體A團。
可是樂團有。
這裡，隨便拎出來一個，都足夠去地方上的大學做器樂教授的。
隨便拎一個西樂樂手出來出去參加比賽，怎麼也得是個青年演奏家或者職業演奏家。
所以，演奏真沒問題。
韓舟正和胡新勇一起看排練。
看著看著，一個背著手的小老頭走了過來，坐在韓舟另一邊。
韓舟回頭一看：「咦，謝導！」
謝輔不太高，一米六多點的樣子，背有點佝僂，看起來就更矮了。
但是精神頭很好，雖然頭髮花白，但是看面容看起來看不出比趙啟剛他們大多少的樣子。
謝輔笑著：「先聽一遍再說。」
台上的樂團表演了一遍，謝輔鼓掌：「果然，精彩！」
「和我想像的一樣！」
「合唱團呢？開始練沒有？」
胡新勇：「謝導，合唱團單練，要合錄的話，起碼得練個兩天吧？」
「這正式版起碼要練一個月。」
「我們準備把這首曲子定為最近的主要表演曲目，爭取練出最好的狀況再錄製，然後再給你錄進電影。」
謝輔瞪大了眼睛：「屁，我要的就是不熟悉的錄製版。」
「等你們練成了，一絲不苟，絲毫不錯的，哪有戰爭年代的味兒啊？」
「戰爭年代就是來了就要上，上了就要頂得住，各個都是好樣的，雖然看上去參差不齊，但是戰鬥力極強。」
「你給我玩兒什麼學院派晚會流表演啊。」
胡新勇：「啊？還有這樣的要求？」
「那……我去合唱團那邊喊人。」
「韓舟，謝導，你們聊著。」
胡新勇走了，謝輔看向韓舟：「你小子，有點厲害，我上一次見到這麼厲害的人，還是黃怡。」
黃怡？那不就是安嵐的姥姥。
韓舟笑了：「客氣了。」
黃怡可是四十幾年前開始出名，曾經給這個世界的《三國》做過全套配音的頂級作曲家。
而且在大約三十年前，黃怡就開始做電子樂，西樂給三國配音。
可以說當初黃怡已經把音樂的多樣性和道路擴寬了很遠。
後來被其他臭棋簍子把路又給斷了。
不過她最知名的還是三首紅歌，至今仍然廣泛傳播。
謝輔：「黃怡當初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沒你厲害。」
「她厲害都是三十歲的事兒了。」
「你更年輕。」
韓舟看向謝輔，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
這種老一輩當頭就夸，往死了吹，怎麼接話啊？
要說自己不行吧，那不是侮辱這三首曲子麼？
如果說自己行，那就太不客氣了。
韓舟做了第三個選擇。
「這麼說的話，我這個級別的天賦，得四十年一出。」
謝輔哈哈大笑：「我最喜歡的是你的演技。」
「就是你演的那都是什麼玩意兒。」
「你這樣，我下一部戲計劃拍建軍，你倒是來演孟大元帥。」
韓舟戰術後仰：「別！」
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容易挨罵。
這已經不是演技的事兒了，而是演了就成了靶子了。
畢竟孟大元帥在所有華國人眼中那都是光芒萬丈完美無瑕的。
無論你演的多好，都會挨罵。
除非你把他當神仙演。
但是真就演的完美無瑕，又會被懷疑假。
因為大家都覺得人非聖賢也非草木，怎麼能沒有個人感情和情緒？
但是吧，在那個年代，危急存亡之中，就是有些人完全捨棄自己私人，一切都以國為重，就是會造就完美的人。
所以，這樣的偉人就是不好演。
因為演員演技可能可以完美無瑕，但是演員本人不能完美無瑕。
韓舟要是去演，絕對有黑子出來噴說韓舟演孟大元帥，演的覺得像是精神病似的。
這是必然的事情。
韓舟拒絕的十分之快速果斷。
謝輔吹鬍子瞪眼：「啊？還不來？」
「你知道這是多重要一個角色嗎？」
「現在消息已經放出去了，有些天王，只能演三兩分鐘的鏡頭，有些老一輩國家一級演員，也就幾分鐘的戲份，你這個角色可是有足足半小時的戲份，幾乎就是主角。」
「你還不想演？」
韓舟笑著：「要是讓我演個反派什麼的，我就去演。」
謝輔：「胡說，反派不允許長這麼帥氣。」
韓舟被謝輔這個人稱謝老虎的小老頭給逗笑了：「哈哈哈哈，謝導真有趣。」
謝輔很嚴肅：「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面由心生，歷史上那些敵人，各個面向兇惡，要不就是一副奸詐面孔，不信你自己找老照片看，網上多得是。」
「是嗎？還有這事兒？」韓舟：「那要不就算了吧。」
謝輔：「要不然角色任你挑？只要是正面角色，戲份多的，都給你隨便選？」
韓舟就是不想演戲份太多的：「謝導，我老實說吧，你這部戲拍出來要上映，肯定是24年國慶的事情，到那時候，我應該有戲要上，拍攝時間，上院線時間，全都要衝突。」
謝輔：「哦，這樣啊，那算了吧。」
「不過你得給建軍寫一首歌。」
韓舟哭笑不得：「給建軍寫一首歌，然後讓建軍更好，好打壓我自己的電影啊？這……」
謝輔嚴肅：「建軍，可能是你四叔最後一部電影了。」
「他會和我做雙導演。」
「韓四升這個老傢伙啊，頂多還有三年就要退休了……嗯，兩年半。」
韓舟愣了一下，隨即嚴肅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嗎？
「行，我寫。」
韓舟在韓四升身上撿的便宜，那可以說是數之不盡了，而且個個都解燃眉之急。
要說只取不與，那也太不是東西了。
以後誰還幫韓舟？
所以，這事兒恐怕必須得幫。
謝輔：「我聽韓四升說，你小子最喜歡惹禍？」
韓舟擺頭：「汙衊！純純的汙衊！」
「我的粉絲都知道，我這個人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新格極好！」
「都是禍來惹我的！」
謝輔看著合唱團的人都已經來了一號演練廳，又轉頭看向韓舟：「趁著韓四升還沒退休，你快拍幾部電影出來吧。」
「圈裡多得是討人厭的人，但是只要有本事，能賺錢，有利用價值，就能有一口飯吃。」
「如果兩年半內，能拍出三部票房過億的電影，未來你就不怕電視圈的封殺了。」
「現在票房大盤猛漲，三部過億電影簡單，比以前三部千萬電影都簡單了。」
韓舟聽謝輔這麼說話，知道這個老前輩是真心指點自己了。
要不然，這種話不會往外說。
除了中影集團，全國唯一做了網購電影票統計的貓爪電影，還有最大幾家娛樂公司之外，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今年開始大盤在暴漲了。
大家只會覺得是春節檔漲了。
其他檔期，沒什麼人會關注。
只有知道所有電影的宣傳規模，拍攝成本規模，同時還知道全部票房和票房分帳，才能算得出大盤漲了多少。
而其他人，要等來年一月份，才會後知後覺。
韓舟：「謝導，三年三部上億電影，簡單。」
「就怕有人給我找事兒。」
謝輔：「韓四升就說你小子喜歡順杆往上爬。」
韓舟吹口哨：「哎呀，是嗎？是這樣的嗎？」
謝輔：「我年紀也大了，說話不頂用了。」
「韓四升雖然是華影董事長，但是古話說得好人走茶涼。」
「明年我要拍攝《建軍》，今年年內如果你有電影上，我給你當監製，讓韓四升給你當製片人，表明態度。」
「餘威好歹能管明年一年。」
「後年，不用擔心太多。」
「背地裡非法的手段肯定沒人敢對你用，但是聽說現在的年輕人不講武德，喜歡玩兒陰的，這個就得看你自己了。」
韓舟得到這個答覆，簡直是笑麻了。
「放心，我比他們還陰……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身浩然氣，諸邪不侵，百毒不懼。」
說著拍胸脯。
謝輔：「哎，可惜年紀一大把了才遇到你。」
「要是你早生十年，可以嘗試一下歌舞片。」
韓舟尬笑，這就別去搞了。
誰在這個領域，都搞不過三哥。
除非是另一個世界的三哥。
韓舟：「你怎麼不找黃奶奶給你寫曲子？」
謝輔吹鬍子：「算了吧，年紀一大把了，多活一天是一天，寫那麼多曲子幹嘛。」
韓舟，合著我年輕，壽元隨便燒唄。
不過老爺子說話敞亮，韓舟覺得很有意思。
不愧外號謝老虎，說話直來直往。
不過，在片場恐怕是恐怖暴君類型的。
很快，合唱團站位好了。
謝輔起身，大聲：「胡團長，開設備錄製一下，如果效果不錯，就用這版！」
胡新勇撓頭，指揮場務雜工：「抬設備！」
「清場！」
韓舟和謝輔，為了不影響錄製，都起身走到了最後排去。
謝輔看向韓舟：「你喜歡坐的高看得遠。」
「還是坐的近，看得清啊？」
謝輔問的是這裡嗎？
謝輔問的是，你想當韓四升啊，還是謝老虎啊！
韓舟雙手張開比划著：「我喜歡包場，就今天這種，想在哪兒看就在哪兒看，想躺著看、倒著看，吊著看都行。」
謝輔愣了一下，隨後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年輕人，年輕人。」
心高氣傲，是天下英豪如無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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