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劫糧嗎?」

「怎麼都把糧食給燒了。」

吳明在那邊可惜,這十多車的糧食,可以養活不少人呢!

但他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看著士卒聽命於曹肅,點燃了諸多糧袋。

曹肅冷漠道:「城主大人說的是截糧,那自然是以破壞萬平軍的糧道為主,多餘的糧食只會拖累我等行軍速度。」

吳明只是樸素的農民主義思想。

而曹肅有向督軍解釋的義務。

吳明聽了之後,也不再多說什麼。

大火很快便把糧食燒的一乾二淨。

曹肅下令眾人將每一個萬平軍士卒以及民夫都檢查過去,把他們身上值錢的都搜刮乾淨。

臨走之前,還特意在這些屍首面前繞了一圈。

憑他現在的聽力,若有裝死之人,必然逃不過去。

處理完畢之後,眾人復又歸隱山林。

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曹肅麾下百人隊的所有人都很高興。

本來以為是個苦差事。

結果出門之後發現,非但沒什麼危險,還每個人都賺得盆滿缽滿。

曹百夫他們的心中,已經徹底樹立起了「愛兵如子、用兵如神、平易近人」等諸多光輝高大的形象。

所有人都擁護愛戴曹百夫。

一時間。

軍心如鐵,士氣倍增。

百人隊戰鬥力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咱們接下來去哪裡?」

山林里行走一段時間後,吳明問道。

這就是督軍和士卒的不同。

麾下士卒就不會過問。

他們像是一柄刀,曹肅指哪裡打哪裡,只知道聽命行事即可。

「回去了。」

曹肅的回答讓吳明很意外。

「這就回去了?」

「取得了這麼大的戰功,不應該再擴大一下嗎?」

在吳明眼中,如今萬平軍防備鬆懈,整個糧道都是虛弱的。

而曹肅這一隊士氣旺盛,絕對可以完成高強度的連續戰鬥。

這不是送上門的功勞麼,不拿一下?

曹肅搖了搖頭,拒絕貪心。

「畢竟咱們現在是在敵後根據地活動,實在是不宜過分囂張。」

「萬平軍若是反應過來,只需前後一堵,我等就只能困死在這小雲山中。」

「現在飛奔回平城,逃開萬平軍包圍圈。」

「等他們下次鬆懈的時候再出擊,能取得更大的戰果。」

曹肅這番「敵進我退」的兵法論,說得吳明一愣一愣。

吳明是不太懂的,他雖然是參事,但只是一個「後勤參事」。

和「前軍參事」還有很大的不一樣。

不過越是聽不懂,他就越覺得曹肅很厲害。

不明覺厲。

曹肅在他的眼中,是一個「深謀遠慮」的將領形象,與一般的武夫有很大不同。

誰能想到讓他一個力境躲在邊上裝親軍來偷襲呢?

反正這次出門,算是徹底刷新了他的三觀。

原來仗還可以這麼打。

這曹肅年紀輕輕,武功又高,還能行軍打仗,將來必然能夠成就一番事業。

在吳明的眼中,曹肅已然是潛力無限。

於是兩人交談的時候,便更顯得親近。

曹肅是覺得吳明這個人,雖然啥也不懂,但畢竟武功練到了力境,放在江湖上,是實打實的高手,值得結交。

回去路上,兩人相談許多。

吳明離開曹肅百人隊回去報備的時候,竟還有一些依依不捨。

「吳參事,這是一點心意,收著吧!」

曹肅把那黃幘漢子身上搜刮到的一百兩銀袋塞到吳明的懷裡。

哎?

「曹百夫,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意思意思。」

曹肅拍拍吳明的肩膀。

兩人熟了之後,這點意思就更有一種錦上添花的意思。

「人是你擊殺的,戰利品應該歸你啊!」

「人是我殺的不假,但我只是補了最後一刀,輸出都是你的,這戰利品應該歸你才是。」

吳明幾番推脫,見曹肅態度堅定。

只好勉為其難地收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笑,就此告別

平城。

城主府。

吳明和曹肅回去之後。

各自述職。

吳明身為督軍,直接向韋韜述職。

以吳明現在和曹肅的關係,自然是說了一番好話。

「城主,曹肅此人雄武方略,又心細如髮,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更重要的是,他擊殺萬平軍毫不手軟,可以說是忠心為國。」

「就是有的時候,殺心過重了一些。」

韋韜聽完了吳明所說,點點頭表示認可。

他笑著說道:「看樣子曹肅確實是一員良將。」

「沙場上崛起的武將,殺氣重一些,也是正常的,不必太過驚奇。」

韋韜又問道:「萬平軍的糧道,可如探馬所說,防備鬆懈,可一戰而下?」

之前是探馬給的消息,讓韋韜萌生了截糧的念頭。

平城缺糧是事實,但靠截萬平軍的糧食來補這個缺口,基本不現實。

平城缺糧的問題,韋韜另有安排。

至於截萬平軍的糧,是他的一步試探棋。

「確實如此,萬平軍畢竟只是一幫不懂軍事的反賊,運糧隊的防備非常鬆懈,我們輕易便殺穿了運糧隊。」

「只需一個力境帶隊,每次便都可以完成截糧任務。」

「幾次一來,萬平軍必然缺糧。」

「如果萬平軍分重兵守護糧道,那麼平城攻城的力道就會減弱許多。」

吳明說了回來路上曹肅給他說過的一些觀點。

頓時讓韋韜大為吃驚。

沒想到吳明普普通通的一個後勤參事,也能有此眼光。

「這是曹肅說的。」

吳明看韋韜的樣子,實在臉薄,說出實話。

主要是怕韋韜再問下去,他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韋韜聽了之後,點點頭。

證明了曹肅的忠信後,心中對曹肅越發看重起來。

這時,門外忽然有人傳報。

「城主,運糧隊有消息了。」

面色陰沉的魏楷走了進來。

吳明見到之後,趕緊站起來向魏楷行禮。

「韋城主,魏參軍,卑職告辭。」

吳明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見狀趕緊起身告辭。

等吳明離開之後,魏楷便拿出了信條。

韋韜接過信條一看,臉色沉了下來。

「哼,果然是這小雜種!」

「我早就看出來了,此人頭生反骨,必有二心。」

信條上寫著關於北面運糧隊的消息。

韋韜放出的第二支百人隊,向五陽鎮籌糧。

糧隊押送到平城境內後,立即就遭遇萬平軍伏擊。

胡澤消失不見。

運來的十數車糧食也都不翼而飛。

「胡澤胡榮,此人怕不是胡榮的」

魏楷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之前就對胡澤有點懷疑,但胡澤一直都表現地很好。

若非上次城北大營起火漏出一點馬腳,魏楷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城北大營起火的時候,新軍之中第一時間完成了隊伍集結的,只有兩人。」

「一個是胡澤,一個就是曹肅。」

「現在看來,曹肅是真的機警,而胡澤才是那個細作。」

「想必這胡澤也是感覺到了我們對他的懷疑,才藉助這一次的試探,直接一走了之。」

魏楷感覺有些可惜。

韋韜城主雖然雄才,性格上卻優柔寡斷了一些。

若是他知道兩人中必有一人有問題,必然會直接拿下二人審問,以免走漏敵人。

哪裡還會考慮什麼「陣前不殺大將」的影響。

「也罷,能排出一些細作,對於守城也是有幫助的。」

「更何況我們還挖掘出了曹肅這般良將。」

韋韜自我安慰了一番。

裝作沒發生什麼事情的樣子。

魏楷皺了皺眉頭,道:「城主,那接濟的糧食沒了,我們怎麼辦?」

「糧食沒了自然是要去找糧食,城中還是有很多糧食的。」

韋韜站了起來,橫臉上閃過一抹殺氣。

城中糧食?

魏楷心中瞭然,城中哪裡還有糧食,外城的廣大普通百姓肯定是沒有的了。

有糧食的,自然是那些內城的大戶了。

城主大人,這是要找大戶開刀了?

「前日的那些「靈州府軍」安排妥當沒有?」

「你安排一下任務,讓他們去找大戶借點糧食。」

「都是平城人,戰事緊急,借點糧食也是應該的。」

魏楷聽到韋韜的命令,有些吃驚。

韋韜居然要「借刀殺人」?

「讓他們借糧食會不會不太妥當,之前那些人進入內城可是和大戶有了一些衝突了,惹了不少事,聽說還打死了一個掌柜。」

魏楷倒也不是覺得這把刀不好。

只是這把刀太鋒利,劃出去,容易也傷到自己。

若是大戶們被逼急了,指不定還惹出什麼事。

「沒事,就讓他們去。」

韋韜卻很堅定地要派遣「靈州府軍」借糧。

「他們是外來軍,又有「救平城水火」的功勞,我們府軍貧窮,沒給他們什麼賞賜,但平城的大戶被守地全家安康,理當出點費用犒勞一下友軍。」

「靈州府軍」現在還沒被徹底整編。

韋韜沒有要整編他們的意思。

這些「靈州府軍」是定時炸彈,張印三兄弟更是隨時可能反咬一口。

韋韜用完了這把刀,就準備徹底丟掉了。

平城守城,並非只有外部壓力。

他必須要藉助一切,來完成力量的整合。

若是計劃順利,平城將迎來大變局。

而府軍的力量會進一步加強。

又能守得幾個月。

只要擋住了這一路的萬平叛軍。

他韋韜就是將來朝廷評功錄上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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