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

曹肅眼神冷漠。

這妖邪吞了他身上的一些「白氣」,這些白氣混合了內勁和氣血,對於他自身而言,只是九牛一毛,稍稍一會兒就可以自行生產補充。

但平白無故被人拿了身上東西,他自然是不爽的。

「豈有此理,從來只有我拿別人的」

曹肅雙目凝視黑漆漆的漕河,用攝魂眼一寸寸的探索過去。

那白色的妖邪,本來是可以逃的。

但是它中了曹肅一記火毒掌,火毒掌力入體,鑽入漕河後,像是滾燙的洛鐵身上發出白煙,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它想要跳河隱蔽,然而曹肅攝魂眼一開,就看到黑漆漆的漕河中央,有一道冒著淡淡紅光的身影,正伏在底下,一動不動。

「找到了!」

曹肅凝起金剛伏虎拳力,轟然往水中一衝。

金剛伏虎的拳力和火毒掌又不一樣,這拳力浩浩蕩蕩,剛猛到了極致,是將曹肅一身恐怖氣力全部發揮的一流拳法。

曹肅一拳轟下,整個漕河河道,像是被炸彈炸開了一樣。

大量的水流倒灌而出,河底暴露出渾濁的泥沙,那白影驚的像個兔子,再次爆發速度逃竄,但這次,曹肅比他更快。

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刀,轟然一下斬出。

刀氣化作一道弧度,從裸露出來的河底里犁過,撞在了白影身上。

白影連番遭遇打擊,淒叫一聲後倒地不動。

而此時,河水又要圍攏過來,曹肅直接落下一抓,撿起了重傷不動的白影,跳到了岸邊。

借著月光,他看向了白影。

發現是一個無面的人形生物,與當初在畫舫見到的水妖有相似之處。

曹肅內勁鎖定,水妖無法再化水逃走。

它掙扎著慘叫,叫聲十分刺耳。

「原來是一夥的。」

曹肅冷笑不已,這漕河裡的水妖,莫非還有個組織不成?

他四品內勁運轉,手心火毒掌力迸發而出,直接覆蓋住了水妖全身。

水妖慘叫著掙扎,轉眼便成為了「火妖」。

妖身火焰燃燒,化作縷縷青煙。

此妖灼燒殆盡後,留下了一顆龍眼大小的青色珠子,落在曹肅的手心裡。

曹肅心中一動,耳畔間聽到有人前來。

風行步一晃,整個人化作清風,消失在了夜色里。

不多時,巡防的一隊拱衛司人,悄然而至。

「是何人在此鬥法?」

「有妖邪蹤跡……這是……好深的掌力!」

拱衛司的領頭百戶瞳孔放大,蹲在地上,摸索了一下交手的痕跡。

「大人,這裡尚有妖邪氣味殘留。」

身旁小旗官鼻子很靈,嗅了嗅,聞到了妖邪味道,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行了,別整的自己和靖妖司那幫混人一樣。」

拱衛司百戶站起身來,神都妖邪混雜,還有諸多宗門勢力企圖渾水摸魚。

他眼神低沉下來,這已經是今日遇到的第三起妖邪事件了,事件頻率太高,很是反常。

「走,回去稟報千戶大人!」

百戶準備帶人離開,而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

身旁的那名小旗官忽然出手!

小旗官身材並不高大,一直躲在百戶的邊上,方才空中聞到妖邪味道的人,也正是他。

而今他竟然悍然偷襲小隊隊長,對著那百戶,猛然揮出一掌。

此掌陰狠,近乎無聲無息。

百戶悶哼一聲,被那小旗的掌力印到之後,方才察覺。

頓時臉色大變:「你」

他口中鮮血流出,想不通自己的手下為何要來對付他。

更令他感到心寒的是,手底下的另外兩名手下,就仿佛視而不見一樣,看著這個小旗揮掌劈來。

掌力渾厚,根本不似普通力境下品武者那般薄弱。

五品!

沒想到朝夕相處的隊友,竟然武力這麼高。

「蓬!」

他反應遲鈍,胸膛上又挨了小旗官一掌。

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體內內勁亂竄,五臟流血,眼神渙散。

小旗官衝到他面前,眼睛烏黑冷漠。

百戶想要逃跑,可體內的內勁全亂了,五臟出血,身受重傷,小旗官的那股內勁仿佛是火燒一般,點燃著他的生機。

他問不出「你到底是誰」,吐氣都費勁。

小旗官一掌麾下,轟然劈中他的臉龐。

……

曹肅趕回家中。

上林坊很安靜,曹家大院外,也沒有任何人走動。

院子裡請的護院本事一般,根本沒有察覺到曹肅的動靜,但曹肅坐下的馬匹暴露了氣息,幾個護院露頭一看,見到了身穿白蟒袍的東家公子。

「開門,是二公子回來了!」

慌亂間,護院打開了院門,曹肅跨入院中。

院子裡,聽到了聲響的曹父曹母匆匆起床。

劉鸞也披了一件外罩的袍子,匆忙推開了房門。

雖然已是深夜,但曹家在二公子回來之後,還是迅速點明了燈火。

距離曹肅上次回來,已有十多日的時間了。

家中大小事務雖然正常運轉,但家裡主心骨不在,總感覺缺了些什麼。

「二郎,怎麼才回來。」

曹父曹母迎接曹肅,自有下人把他騎回來的高頭大馬牽走。

「這幾日,一直都在秋闈考場上,不便回家。」

「司中的任務也多,事務繁雜。」

曹肅稍微解釋了兩句,然後叮囑下人,好生照料他的大馬。

司中大馬,不比尋常家用馬,堪稱是這個時代的豪華跑車,最好用上等的精飼料喂養。

而曹肅之前獲得的黑風戰馬,是飛馬莊豢養的頂尖戰馬,級別更高,家中不好飼養,放在了禁軍之中,由專門人士飼養。

「叔叔往日裡太忙了,現在倒好了,連回家都是三更半夜的。」

劉鸞施施然的走了出來,笑語嫣然,容貌依舊艷麗。

曹母嘆了口氣:「二郎的官越做越大,可是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曹父聽聞此言,板起臉來:「都是婦人之見,你們以為這麼大的房子是哪來的?你們以為我們曹家在左鄰右舍中為何能抬起頭顱做事?還不是仰仗著二郎這一身官皮?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既然享受了二郎帶來的福蔭,就不要責備二郎公務繁忙。」

「我們哪有這個意思?只是二郎長期不歸家,我這做母親的,還不能說兩句了?」曹母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這次,劉鸞也和曹母站在了一起。

劉鸞主動過來,扶著二郎往裡走:「二郎年紀也不小了,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這般忙於公務,人生大事也耽擱了。」

「是啊,這些日子和左鄰右舍熟悉了以後,有很多人過來為我家二郎做媒。」

曹肅一回家,立即就遭遇家人們的「圍攻」。

其中最主要的一個話題便是「娶妻」,這是當下逃不開的人倫大事。

曹父聽聞以後,立即也閉口不言了,目光灼灼的看向曹肅。

他也想抱孫子了。

本來前些錢,曹興與劉鸞成婚,他們老曹家應該早就可以抱上孫子了。

但沒想到萬平軍來了,平城陷入戰火,曹家也在亂世中顛沛流離,甚至一家子都走散了。

後來二郎找到了一家子,可大郎卻消失不見了。

江湖路遠,大郎生死難料。

傳宗接代之事,也耽擱了下來。

一家子都很愁苦,劉鸞也知道公公婆婆心中所想。

可劉鸞沒辦法,她自己一個人,總不能生出孩子來。

所以老曹家只能是把焦點放在二兒子身上。

可二郎也有些奇怪,幾乎全身心的投在練功和做事上,平日裡要麼在練功,要麼就在做事,對男女之事,似乎沒什麼興趣。

這可不行,曹家這三號人都急死了。

「我不急」

果然,曹肅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幾人露出不滿。

劉鸞啐了他一口:「叔叔莫開玩笑,這是人生大事。」

「這事總要去做的,昨日有人與我說了個媒,德林坊的柳氏之女,聽聞知書達理,相貌端莊,待字閨中,各方面條件都十分符合,你這幾日就抽個時間,去見她一見。」

曹肅一愣,這還能見面的?

平城的時候,不都是包辦婚姻,直接開盲盒的嗎?

「柳家祖上曾是公卿貴族,但到了上一代的時候,就有些沒落了,現在的柳家家主醉心修道,柳家大小事務都是柳家的幾個姑娘在處理。」

「你在外面常年奔波,家中需要一個精明能幹的女子好好打理,我看著柳氏女應該不錯,若是樣貌對上眼,你們就早日完婚。」

曹母這次很霸氣,沒有給曹肅回絕的餘地。

曹肅只好無奈的先答應下來,沒想到他才十九歲,就走上了世人眼中的大齡相親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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