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的馬家駐地,載歌載舞。

伴隨著絲竹馬鼓發出的悅耳之聲和妖艷銀髮姬的絕美舞蹈,異域風情愈發瀰漫。

安陽和柳亦琪坐在了曹肅的下首,兩人看著賣力扭動著腰肢的馬元姬,注意到目不轉睛的曹肅,露出了些許鄙夷和些許思索之色。

「馬兄,我聽聞最近有不少的江湖世家也向你訂購良駒,可有此事?」

酒過三巡,曹肅眯著眼睛,忽然開口說道。

馬廖露出愕然之色,旋即便承認道:「確有此事。」

「那你都是怎麼賣的呢?」

「按照市場價賣的。」

「市場價和軍中價差幾何?」

「這個」

幾句話問下來,馬廖額頭上不由的滲出了汗水。

市場價和軍中價,實際上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差距,因為一旦有人向馬家「團購」的話,還可以另外享受「團購價」,這「團購價」極其優惠,與軍中價一般無二。

馬廖回答不上來,但曹肅一清二楚。

曹肅澹澹道:「老馬啊,你可不能掉進錢眼子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錢買不到的。」

曹肅如此直白的提醒,亦或者說是「警告」,令馬廖十分惶恐。

他顫顫巍巍的從坐席上跑了出來,五體投地的跪在曹肅面前:「將軍恕罪。」

曹肅伸手一彈,一道氣勁便攔住了馬廖,他一時間也沒跪在地上。

正好此時,元姬瞧見了這一幕,很不解的跑了過來,扶住了大汗淋漓的父親。

「父親?」

女兒清脆的聲響喚醒了馬廖。

馬廖見曹肅氣勁阻隔,便知道曹肅應該是原諒了他的,所以今日曹肅前來馬家,是專門來敲打他的嗎?

他心中慌亂,掙脫開了馬元姬,呵斥道:「胡鬧,鎮北將軍面前,成何體統?」

馬廖也是順口這麼一說,元姬被呵斥之後,很是不解,受了很大的委屈。

主座上的曹肅立即開口道:「馬兄,元姬也是一片好意。」

有了曹肅的開口,元姬有了底氣,而馬廖也不會再胡亂怪罪於她,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愈發複雜了起來。

他來到了曹肅身旁坐下,一如當年羌族亶王來到部族之後的樣子。

馬廖重新坐下之後,元姬站在哪裡略顯侷促。

馬廖沒好氣道:「還愣著作甚?快過來給將軍倒酒。」

曹肅看向元姬,銀髮異域美姬湛藍色的眼童里露出一抹嬌羞,她連忙邁步過來,又一次無視安陽和柳亦琪的存在,來到曹肅身旁後雙膝跪下,用雙手舉起酒罈子,為曹肅倒酒。

美姬身側,便傳來一股體態幽香,與酒香交混在了一起。

曹肅拿起酒碗,遙遙敬了一下馬廖:「馬兄,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

「生意人講究的就是『唯利是圖』,賺錢嘛,不寒磣。」

馬廖此時哪裡還敢繼續走錯誤的政治道路?連忙賠笑道:「寒磣,太寒磣了,是我馬某人鑽了錢眼子,該罰,我自罰三杯。」

如今的馬廖與曹肅地位差距太大,尤其是自家兒子還在曹肅麾下當差。

他這個做父親的,為了家族發展,也只能是卑微的活在曹肅的庇護之下,言語間更多有幾分諂媚。

曹肅笑了,他喜歡的就是馬廖的這種市儈勁,這種人雖然小方向上略有出入,但卻不會影響大局,會有較強的自我認知和管理意識。

「馬兄不必如此,將來我鎮北軍用馬,還要靠你來多多支持。」

曹肅再一次給馬廖戴了高帽子,馬廖露出驚喜之色,也終於拿出了實質性的回報:「將軍放心,我馬某人知道怎麼做了,將來凡是供給鎮北軍的戰馬,一律按照市場最低價的七成給。」

什麼叫支持?這才叫支持。

曹肅聞言露出笑意,一口便喝掉了碗中酒。

馬廖會意,也跟著乾了一碗酒。

美酒入肚,曹肅卻和沒事人一樣,元姬卻直勾勾的盯著曹肅看,沒有第一時間倒酒。

「元姬,你也來一杯?」

曹肅看著好笑,小女生也就十七歲的年紀,銀髮飛舞,玉臉嬌俏。

放在他前世,這個年紀還在讀高中,而像元姬這種舞蹈天賦這麼強,又長相絕美的,怎麼也應該走個藝考道路,甚至還可以額外加點分。

「來就來。」

元姬一點不杵,另外便拿了個酒碗過來,倒了兩碗酒,隨後雙手舉起其中一碗:「敬鎮北將軍。」

「哈哈哈哈,豪氣!」曹肅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也舉起酒碗,和元姬輕輕碰了碰。

酒碗里的酒撒掉些許,元姬舉起酒碗,仰頭便「咕冬咕冬」的喝了下去。

她抬起玉羊脂般修長的脖頸,碗中酒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一直順著修長的脖頸流進了衣裙之中,「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她顯然是酒量還沒有練到家,才喝了一半便有些喝不下去了,酒碗里的酒全都灑了出來,落在了身上,浸透了淺薄的衣衫,若有春光乍泄。

她停頓了一下,重新調整了一口氣後才又將所有酒喝下。

「好,元姬果然豪氣。」

曹肅誇讚了一聲,勐然伸手過來,攬住了原本就距離他很近的銀髮元姬。

元姬喝完酒整個人如同煮熟了一般,陷入紅彤彤的暈眩中,纖弱無骨的腰肢無力扭動,整個人倒在了曹肅的懷中,而曹肅大笑了起來:「曹某教你如何喝酒!」

曹肅單手將一碗酒高高抬起,內勁一吐,那碗中酒竟然被曹肅用內勁裹住。

隨後化作了一道細線,被曹肅直接吸入腹內。

雖然只是細線,可速度卻極快,眨眼之間,一大碗的酒就被曹肅喝了個乾淨。

在場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能夠有內勁的武夫本來也不多,可縱然是最強的聞廣,也決然做不到像曹肅這般精細的控制自己的內勁,更不用說用內勁包裹酒水。

曹肅喝完酒後,倒在他懷裡的元姬暈蒙蒙的。

而曹肅放在她後腰上的大手,卻如同火燒一般滾燙,讓她整個人都仿佛置身於炎熱的夏天。

她漸漸清醒了過來,只感覺體內多了一股暖流,而身上原本被酒水浸濕的地方,卻轉瞬之間都幹掉了。

「行了,今日就這樣吧。」

曹肅感覺也差不多了,起身站了起來。

隨著曹肅站起,宴會中的其他人也都坐不住了。

馬廖一邊看著臉色仍然紅撲撲的元姬,一邊開口挽留:「天色已晚,將軍不在我們馬家過夜嗎?」

這話的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曹肅帶來的兩位夫人卻臉色如常,根本看不見有任何的心理波動。

曹肅拒絕了馬廖的好意:「就不過夜了,明日一早,我還要出發巡守邊疆。」

曹肅以「軍務繁忙」的正當理由拒絕,馬廖自然也再無挽留之心。

馬家人一路將曹肅送到了營地之外,最後馬超和馬家人一一道別,在馬家人的注視下,百餘虎豹騎衛帶著鎮北將軍一家,離開了馬家駐地。

「怎麼不過夜了?那馬家小娘子對將軍可喜歡的緊。」

漸漸離去的車廂中,柳亦琪還是沒忍住,對曹肅冷嘲熱諷了起來。

「什麼話?」

曹肅一本正經道:「馬家乃是我幽州府重要家族,對馬家恩寵一些,也是有利於我鎮北軍發展的。」

安陽卻始終一言不發,根本沒有對曹肅的行徑有什麼要評判的意思。

這讓柳亦琪不由的有些泄氣,兩人始終沒有站在統一戰線上。

安陽豁然睜開了眼睛,開口道:「六娘,馬家地位尊崇,將軍多加安撫也是對的。」

柳亦琪愕然,沒想到剛才還臉色也很差的安陽,進入車廂後轉頭就改變了態度。

這現在搞得好像她「嫉妒」了一樣,她頗為擔憂的看向曹肅。

曹肅坐在車廂里,臉上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柳亦琪臉色漸白,可不願意給曹肅留下一個「妒婦」的感官,便也連忙開口道:「我觀那馬家小娘子相貌絕美,身段也極為出眾,又銀髮玉膚,乃是一等一的異域美人,將軍若是喜歡,不如就納了馬家那小娘子好了。」

「哎?」曹肅正色道:「元姬年幼,如何使得?」

他說的年幼是真的覺得她小了一些,但柳亦琪卻以為曹肅以退為進,連忙道:「將軍如狼似虎,體格雄壯,只有奴家和安陽姐姐夜夜服侍將軍,奴家也深感吃力,多納幾個姐妹分擔分擔,也是應該的。」

這話說完,安陽豁然睜開了眼睛。

什麼叫服侍?她和曹肅可是雙修,各持所需,與她們有本質區別的。

這話說的她頗為不喜,但她始終沒有開口反對。

她的目標一直都是突破玄境,按照當前她和曹肅的雙修進度,應該在三年內她就可以再次衝擊玄境了,屆時壽五百載,與六娘她們都不屬於是一路人了。

柳亦琪的話說完,曹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他腦海里浮現出銀髮美姬舞動時的妖艷身姿,半晌才悶悶回道:「此事不急,待我巡守回來再議。」

將軍巡守北方,第一目的並不是要維護安穩,而是曹肅自己的精義已經消耗一空了。

沒有精義,曹肅的修煉速度極慢,哪怕天天和安陽雙修也沒用。

他感覺他的武道資質應該是比較一般的那種,靠著精義的幫助才一路突破,因此想要繼續維持高效的修煉,就必須要獲得足夠的精義。

恰逢李行錫在遼北地區霍亂,曹肅感覺如今朝廷首尾不能相顧,四海之內皆是戰火,是時候直接解決後顧之憂,將更偏僻的遼州也納入治下了。

因此巡守是假,解決李行錫是真,此外還要順手考察一下草原上的一些部族。

看看有沒有像赤狼部族一樣靠譜一點的,可以作為他麾下「草原騎射手」騎兵兵源的補充。

出行的車隊晃晃悠悠、不急不緩的趕回城中,臨近半夜才抵達鎮北將軍府。

一到府內,便有下人來服侍更衣。

而曹肅要面臨今日與安陽雙修還是與六娘纏綿的選題,六娘感覺自己說錯了話,又擔心將來越來越多的競爭對手出現,就十分主動的過來挽住曹肅的胳膊,在他身邊輕輕蹭著,用糯軟的話求著歡喜:「將軍今夜來陪奴家好不好?」

安陽冷冷的看了一眼六娘,高傲的轉身離開,心頭罵罵咧咧:「死妮子又打擾本宮修煉,看你肚子大了之後還怎麼跟本宮搶人。」

她其實也不喜歡曹肅納更多的女子,但她感覺她和曹肅只是聯姻聯手的關係,曹肅要做什麼,她沒有必要去管他,因此只是肚子裡發發牢騷,臉上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卻不曾想讓柳亦琪誤會了,以為她這一波站位比她還高。

難得六娘如此火熱的邀約,曹肅自然毫不客氣的便鑽入了六娘的閨房之中——

翌日,曹肅在軍中挑選精兵勐將。

選拔的標準全都是卡在突破線上的氣血武夫,美其名曰「帶他們突破瓶頸」。

一共就帶了三千精兵,作為這次巡守的主力,帶足了乾糧、弓箭和水,一人雙馬,直接從幽州府出發,奔向北方。

幽州府三千精騎出動的動靜不小,幽州府內江湖人全都瞧的一清二楚。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三千精騎竟然是鎮北將軍親自率領的精銳。

安陽不願意浪費修煉時間,非要和曹肅一起去巡守。

「胡鬧,我這是打仗,你去湊什麼熱鬧?」

「再說了,軍中不能攜帶女卷,這是軍規,違令者斬」

曹肅不願意帶上安陽,安陽頓時就惱怒不已,直言不諱的說道:「你昨天夜裡和那小妮子荒唐了大半夜,她甚至現在都沒下床,我有說過你半句嗎?」

「我現在只不過是要求你勤修苦練,這樣的要求你也不能答應?」

安陽很直白的點出了曹肅「有失公允」,和安陽雙修最賣力的時候,也絕對沒有這般「刻苦」。

曹肅頓時理虧,他其實喜歡被動,以他的體格和能力,多大的苦不能吃?

可是有的時候安陽雙修一次後就急於鞏固成果,過於穩紮穩打導致成效不算太快。

一定程度上也讓曹肅稍微懈怠了一些,畢竟他不是靠這雙修進步的。

「我換上戰甲,以我一品武夫之能耐,做你護衛如何?」

安陽提出了「折中」的辦法,鐵了心要和曹肅一同巡守。

曹肅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心軟了。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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