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國家社會中最神秘的一個群體。

雖名為「執法」,卻並不「依法」。

也無法可依。

每一位執法者,憑藉個人「喜惡」、或上級「命令」來審判他人。

不受公安、部隊、安全、警衛、法院、官方、學院等任何部門、團體、勢力的規則控制。

完全游離與常人之外。

戴上執法面具,上到高官、院長、教授,下到武者、平民、走狗,沒有不能殺的。

只要打得過……

先斬後奏,斬而不奏,都是一念之間。

實力允許的情況下,從某種角度來說,執法人員的官方權力,已經接近「無窮大」了。

無論平時還是戰時,除了執法者群體本身的互相監督外,沒有任何勢力能對其干擾與指揮。

哪怕獸潮殺至城下,執法人員也可隨意撤退。

「……」

看到網頁上對於「執法者」的零星信息,陳宇緩緩放下手機,拿起面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不用多想。

這套執法的身份,肯定是八荒易為他弄來的「嫁妝」之一。

戴上面具後,他就不會受到任何「規則」的約束,危機來臨,拔腿便能逃。

身處戰場,遇到危險,也能隨時遁走……

真正的為所欲為、無法無天。

「這種東西……」

舉起面具,放在陽光下認真觀察,陳宇語氣幽幽:「肯定比十顆增靈丹還要值錢了。」

檢查片刻,他走到窗邊,拉緊窗簾,隨便坐在沙發的一個角落,緩緩帶上面具。

「嗖——」

當面具距離陳宇不足五厘米時,面具似乎擁有了生命,自動依附在他的面部。

嚴絲合縫。

不留一絲空隙。

下一刻,一行行文字,如同虛擬投影般,浮現在他的視野中。

(初步綁定)

(綁定成功)

(編號:C278)

(身份:執法成員)

「嘀——」

「我是B27,執法成員C278是否就位。」

耳旁突然傳來的人聲,令陳宇不由愣了片刻。隨即意識到這是有人通過面具在對他進行交流,連忙開口:「在。」

「回答已就位。」

陳宇:「……已就位。」

B27:「恭喜你成為執法,我會在三分鐘內,給你講解執法成員的規則,而且只講解一遍,且不可外傳。否則殺無赦。」

陳宇精神一凜:「好。」

B27:「首先,介紹一下執法部門的等級排序。共有A、B、C三個等級,為從屬關係。」

「A級,被稱為大執法,共有九人。編號A1至A9。」

「B級,為次執法,人數眾多,編號B11至B99。我是其中的B27。」

「C級,即為普通執法成員,編號C111至C999。你是其中的C278。」

「順便介紹一下編號代表的意義。」

「以你為例,C278。第一個字母C,代表你的等級。第一個數字2,代表你從屬於哪個A級大執法。第二個數字7,代表你從屬於哪個B級次執法。」

「最後一個數字8,代表你是我第八個下屬。」

「連起來,就是,你從屬於A2大執法下屬的B27次執法的第八個成員。即C278。聽明白了嗎?」

陳宇捂著面具,訥訥點頭:「明…明白了。」

「嗯。」面具內的男聲停頓片刻,繼續道:「在九個大執法之上,還有一個首席大執法,負責領導整個執法團隊。這就是執法群體的集團構成。」

「成員與成員之間,不得暴露真實身份。包括我這個上級在內,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信息。」

「成員彼此,更不允許相互打聽。」

「如果真實身份被暴露,視情況給予開除或處死的懲罰。」

陳宇:「……」

「每個A級大執法旗下,自成一套規則。我們A2這一派的規則,是每個月聯合執行任務一次。其餘時間皆自由活動。」

「當然,要完成每個月的KPI。如果有其他緊急任務,則另行通知。」

「以上,結束。」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聞言,陳宇撓了撓耳根:「咱們這還有KPI?」

「有。」

「是什麼?」

「每月,殺掉十個人。」

陳宇驚愕:「殺人?」

「是的。」面具內的聲線略有放低:「十個有罪之人。」

陳宇雙眼微眯:「什麼是有罪?」

「你自己斷定。」

「……我想殺就殺?」

「是的,想殺就殺。」男人聲線繼續低沉:「偷竊、搶劫、欺騙、猥褻,甚至你單純的看不順眼,都可以殺。」

沉默片刻,陳宇咂舌:「這要是讓鍵盤俠來當執法,幾個月那些異獸就得餓死。」

「如果我不喜歡你這個冷笑話,找到你,也可以把你殺了。」

「隨意殺人我懂。但這裡面肯定有限制吧?」陳宇狐疑。

「是的。你殺的每個人,都會自動記錄,並隨機抽查。一旦你真的是隨意殺人,結果會很慘。」

說到這,對方突然笑了一聲,一語雙關:「執法,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權利。卻也是最不敢使用權利的群體。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說罷,兩者的通訊就被關閉了。

陳宇站在原地默然半晌,摘下面具,若有所思。

「執法……」

「嘖嘖。」

……

不足外人道也的小插曲過後。

2班的生活又歸於正常。

可京城裡,卻漸漸「不正常」了。

在政府、媒體、以及各種社會力量的宣傳下,世界高校賽終於迎來了倒計時。

陳宇閒來無事,在城內簡單轉了一圈。

發現每一條街道,幾乎都是張燈結彩,條幅漫天。

時不時還會響起禮炮與煙花聲,弄得和過年一樣。

工廠、學校也同步放假。

並且是政府下令的強制帶薪假。

所有京城百姓頓時都嗨翻了天,情緒在不知不覺中活躍了起來。

在這個國度,每年一次的盛世,原本只有高考。

但在今年,政府瘋狂的、不計投入的成本砸下去,本屆《世界高校賽》的熱度已然空前高漲。

並隨著時間推移,還在持續升溫。

「這不就前世的奧運會嗎……」

走在路上,陳宇隨意把玩一個路邊攤上的小麵包,左右環視:「來的歪果仁還真不少。」

「砰砰……轟!」

空中,再次炸開了一朵朵禮花。

他抬頭,仰望那絢麗的煙火,聽著周圍人群的歡呼,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

「最後的瘋狂嗎……」

嘟囔著,他吃掉手裡的小麵包,轉身就走。

「先…先生等一下!」

「嗯?」

陳宇停下腳步,轉頭打量路邊攤的老闆:「有事嗎?」

「您是武者嗎?」

「啊,對。」

「那…那您吃了我的糕點……」攤老闆為難。

陳宇低頭,看了眼廣告牌:「不是免費試吃嗎?」

「是免費試吃。但…但您也吃的太多了,一盤都沒了。」

「哦哦……抱歉,想事情呢,沒注意。」陳宇連忙掏出一百元,遞給對方。

「多了,用不了這些。」攤老闆驚喜陳宇的大氣,立刻接過,連連鞠躬。

「知道用不了,你還不找錢?」

攤老闆:「……」

接過零錢,陳宇繼續漫步在各條商業街內,順便朝著學校的方向移動,準備回去。

可沒走出多遠,手機響了。

看一眼天上還在綻放的禮花,陳宇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背街,拿出手機,接通:「喂?誰?」

「我,你姐。」

「哦!新年好啊。」

「……哪來的年。」

「你聽聽。」陳宇挪開手機,對準空中的禮花停頓三秒,收回:「聽到了嗎?放炮呢。」

「聽見了。我也看新聞了,京城這次的高校賽規模很大。」

「是挺大的。這錢砸得太兇了,明顯是日子不想過了,擱這散夥飯呢。」

聽筒另一頭的陳思雯:「……」

「姐你打電話有什麼事?」

「你也參加高校賽了嗎?」

「參加了。」

「我和媽想去現場看看。」

「不行。」陳宇斷然拒絕,隨後謹慎看了眼左右,壓低聲音:「就這幾天要來事了,你們還湊熱鬧。這是往老八飯里扔鞭炮……」

「什…什麼意思?」

「Facebook啊!」(飛屎不可。)

陳思雯:「……」

「總之,不要來。好好在青城待著。」

「小宇,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不能。」陳宇搖頭:「反正不是好事。」

「那你怎麼辦?」

「放心,我死不了。」陳宇下意識摸了摸懷裡的面具:「不但死不了,受傷都不可能。你和媽就安心吧。」

「好吧……」

「再見。」

「再見,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

陳宇收起手機,忽然沒了繼續逛街的興致。便徑直走回學校。

十多分鐘後。

他進入京大校門,莫名的蕭殺之氣瞬間撲面而來。

雖然經過「世界高校賽」的熱點轉移,網絡上對京大的抨擊強度有所縮減,但京大的高壓政策仍未鬆懈。

零星走過的學生,不能說噤若寒蟬,卻也都行色匆匆,精神緊繃。

「等到八荒易被徹底曝光,就要翻天了吧……」

深呼吸一口氣,陳宇一路快步,返回了宿舍樓。

可走到大門前,一個身影突然出現!齜牙咧嘴:「哈!Surprise!」

陳宇:「……」

段野退後半步,皺眉:「你怎麼不害怕?」

「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段野一把摟住陳宇的脖子:「兩情若在長久時,那必定要朝朝暮暮啊!」

「有事說事。」陳宇無動於衷。

「你去哪了?找你半天也沒個影子。讓我操……」

陳宇:「嗯?」

「……心。」

陳宇:「……你不會打電話嗎?對,你手機丟了。」

「對,我手機丟了。」

「……我***大爺。你特麼就不準備買了是吧?」

「宇哥我就喜歡你的小嘴,和蜜一樣甜。但不提這個。」段野擺手:「今天你去哪了?」

陳宇掐出一根香煙,點燃:「我沒事,我溜達。」

「既然你沒啥事,能不能幫我個小忙?」

「拉。」陳宇吐出一口煙圈。

「事情是這樣的。」段野正色道:「我不是學生會的成員嗎?世界高校賽開幕式後天就舉辦了,政府在京城幾個大學的學生會中抽選志願者,我被選中了。但我不想去。」

「不幫。」陳宇推開段野的手臂,就走進宿舍樓:「我也不想去。」

「宇哥別走!幫幫忙啊喂!」段野連忙上前,焦急的拽下了陳宇的褲子。

陳宇:「……」

段野:「……」

陳宇:「……」

段野:「臥槽!你個死變態!內褲都不穿?!」

「砰!」

一記驢蹬腿,將段野踹飛,陳宇平淡的提上褲子:「不是我不穿,而是我買不到能兜住我弟弟的內褲。」

段野:「……」

「只能上午放在左褲腿、下午放在右褲腿,勉強維持生活醬紫。」

段野:「……」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走了。今天穿的是牛仔褲,磨得有些不舒服。」

「……別,宇哥。」段野爬起身,這次拽住了陳宇的上衣:「幫幫忙,就替我當一次志願者。」

「你怎麼不去?」

「我忙啊!最近不是跟著易神學習呢嗎,哪能浪費這寶貴的時間,」

聞言,陳宇略有遲疑。

「宇哥!」段野表情嚴肅:「你野爹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事,這次宇哥你要是幫我,以後我有對象,直接借你用一個星期。」

「……」

「幫幫忙……」

「咳。」清了清嗓子,陳宇上下打臉段野片刻,點頭:「行吧,和你未來的對象沒關係,我就是看你心挺誠的。」

「歐克。」段野驚喜,興奮的搓手:「宇哥講究!那一會我就把志願者的信息名字填你了。」

「跟我說說,當志願者都做什麼。」

「很簡單。世界高校開幕式共有三天,你就端端茶、領個路、干點雜活、提個攝像機啥的。」

「就這?」

「對,就這。」段野點頭。

「高校開幕式為什麼要搞三天?」陳宇疑惑。

「第一天是開幕典禮。第二和第三天,要搞體育賽事。」

陳宇:「沃特?體育賽事?」

「對,就是短跑、跳高、足球、籃球之類。志願者到時候可能還得充當裁判。」

「體育賽事……」陳宇挑眉:「限制武者參加嗎?」

「不限制。誰都可以報名,但不能使用勁氣。」段野擺手:「主要就是給老百姓看熱鬧的,為後面的正式高校賽預熱。聽說這次來了一千多個班級,陣仗很大。全世界都關注呢。」

陳宇:「……我們也是其中之一。」

「嗯。」段野嘴角上揚:「宇哥,勸你別卡了,早點突破2級吧。我在易神那可學了不少絕技,高校賽的時候,全球幾十億人都看著,可別拖我後腿。」

「可以可以。」陳宇居高臨下的摸了摸段野腦袋:「你是真的飄了。」

「總之,志願者的事,就拜託宇哥了。明天你就得去鳥窩體育場報到。」

「行。」陳宇揮手:「交給我,你滾吧。」

「得嘞!」段野拍打了兩下大腿,鞠躬請安:「宇哥出馬,那可是蓋了帽了我滴老北鼻。回兒見!」

「嗯。」

目送段野轉身離去,陳宇表情慢慢收斂。

片刻,突然開口:「段野!」

「啊?」段野回頭:「怎麼了?」

「八荒易那裡……」

「怎麼了?」

「……你……嗯……學的舒服嗎。」

「舒服!」段野興奮:「易神把我當親徒弟了,壓箱底的都教我。」

「……」陳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深呼吸一口氣,點頭:「那行,好好學。」

「必須的!走了。」

「嗯。」

「……」

「……段野!」

「宇哥,到底啥事啊?」段野再次停下腳步,歪頭:「你想說啥?」

「那個……」陳宇撓了撓耳根:「就是你說的……你對象那事,算話吧。」

「肯定算話!放心,我有對象那天,當晚就給你送去!」

「野哥有心了。」陳宇滿意。

「就是不知道以後的對象,你能不能喜歡。」

「別說那話。」陳宇正色:「只要是我兄弟的對象,無論啥樣,我都喜歡。」

聞言,段野略有哽咽:「宇哥,好兄弟,啥也不說了。」

「別說了,走吧。」

「好。」段野先前走了兩步,回頭:「對了,一直忘了和你說,其實我喜歡男人。」

「……」陳宇臉上的微笑頓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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