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體死亡】

【特殊詛咒啟動中】

【詛咒效果:「乙」死亡後,對「甲」進行復活。】

【啟動成功……】

……

虛無之中,時間沒有概念。

卻似有光斑隱隱出現。

以點變線、以線化面。

最終,將整片虛無完全占滿……

「……唔。」

不知過了多久。

陳宇緩睜雙目,入眼處,一人影、一劍影、一獸影、一深坑。

視線上移,眺望頭頂的天空,茫然半晌,他猛地回過神,轉頭看向了身旁。

那道躺在地上的人影,正是八荒姚。

「對。」

「我是死了。」

「我先死的……」

「先死的,會被先復活,所以我復活了。」

渾濁的記憶漸漸清晰,陳宇站起身,檢查自身情況。

脖頸,已經復原。

原本碎裂的右手,也毫髮無缺。

整個人,完全恢復了全盛狀態。

「復活後,因為我知道詳細情況,所以能把小姚也復活……」

「對。」

「計劃沒有問題。」

低頭,看著自己肚臍上方的鎖頭紋身,陳宇眼神閃爍。

一切,正如他猜測的。

率先死去的人,是無法復活「活人」的,因為那個「活人」本身就沒有死。

因此詛咒發動的條件不合格,就會失敗。

然後當他死掉,八荒姚再死,詛咒發動的條件就合格了。

於是……

他復活了。

「那麼現在,只要給小姚留下一封信,說明情況。然後我自殺……」

「咔嚓——」

陳宇的思緒剛剛發散,卻突然聽到了一聲脆響。

連忙低頭,發現是自己腹部的「鎖頭」紋身,竟然消失了……

「……」

「what?!」

他冷汗瞬間直流。

「這個武法詛咒踏馬是一次性的?」

驚駭片刻,陳宇連滾帶爬的撲到八荒姚身前,一把掀開了少女的上衣,急速跳動的心臟霎時舒緩。

只見少女白白凈凈的腹部,那顆紅色的小鎖頭,還維俏維妙的存在著。

「……還好。」

「看來是我這邊的詛咒消耗了,但她身上還有詛咒。只要我死了,小姚還是能復……」

「……」

「……等會。」

陳宇一愣。

「這尼瑪詛咒沒了,我把小姚復活後老子怎麼辦?!」

「我再死的時候,就是真死了吧?」

「……」

「不對。」

「這裡肯定有BUG……」

撂下少女的外衣,陳宇抓耳撓腮的原地轉了幾圈,心緒七上八下。

「不行,這些事情等會再說。」

「我現在應該儘快走。」

念頭至此,陳宇壓下所有念頭,收起周圍散落的武器、裝備、背包,隨即抱住八荒姚,撒腿就跑。

他的行動果然很正確。

僅僅跑出幾千米,身後就有三隻猩猩嘶吼著追了上來,速度極快!

陳宇心一緊,保持平衡的同時,回頭瞅了一眼。

一隻5級的。

兩隻4級的。

雖然沒有6級猩猩那般棘手,卻也不是目前陳宇能夠對付的。

「沒有辦法了,只能同時使用信仰之躍和聚頂通透了。」

「希望能觸發『癱瘓』效果,否則很難逃得掉……」

眯著雙眼,陳宇拿出馬麗留給他的綠帽子,戴在了頭上。

【受到詛咒:行動力+100%】

「砰!」

他奔行的速度,立刻提升了三分之一。

「啪!」

接著,陳宇雙手合十:「武法——信仰……」

「嗖——咚!」

就在這時,前方的天空,竟然炸開一團禮花!

共散射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

每一道顏色的花火,對應一個方向。

其中黃色的,正是左前方……

陳宇精神一凜,頓時想到了什麼,連忙調轉方位,沖向左前方。

「嗖——咚!」

禮花再次綻放,越來越近。

陳宇念頭百轉千回,拿下了自己的帽子。

速度驟降。

身後追逐的三隻猩猩興奮嘶吼,發起了全速衝鋒!

五百米。

兩千米。

五千米……

一人三獸衝進了一所公園。

陳宇通過聽覺,判斷與身後異獸的距離,使出「信仰之躍」,延長異獸抓住自己的時間。

「趴下!」

前方,某棵榆樹上,馬麗探出頭,緊張的大喊。

陳宇毫不猶豫,抱著八荒姚就趴在了地上。

「嘶嘶——」

用自己的肚皮與撬棍,完成了剎車。

而後面三隻異獸,則在瞬間,被切割成了數份。

「撲通!」

沉重的屍塊落下,濺得煙塵四起,瀰漫了半空。

也讓陳宇看清了頭頂那一根根沾染灰塵的細線。

「配合good!」馬麗昂奮的跳下樹冠。

「先別嗶嗶。」

放下八荒姚,陳宇痛苦的捂住了下腹部:「讓我緩緩……」

「咋的了?」馬麗問:「摩疼了?」

「你摩你也疼!」

「……嘶。」馬麗感同身受,「幻肢」一痛,呲了呲牙:「誰讓你不穿件衣服。光溜溜的不是找……嗨,還真別說,老哥你這大屁股蛋子,挺翹啊。」

「滾。」

半晌。

待創傷治癒、疼感消失,陳宇爬起身,觀察左右的細線:「這玩意,就是當初咱倆高考PK時,你布置的『海綿體』線吧?」

「那叫息娑乙線,沒有文化。」馬麗彈了彈線絲,瞥了陳宇一眼,吞著口水解釋:「和普通布線一樣柔軟。但只要灌輸勁氣,就會變得極其堅韌。很珍貴,論毫克賣,俗稱大自然的海綿體。」

「你怎麼沒有逃。」

「逃了。」馬麗攤手:「但這不是看見那道壯觀的火柱了嗎?想著你們爆種後萬一有機會能逃,就趁著這時間,弄了個陷阱,希望能幫上忙。」

「……你幫上忙了。」

「嘿,所以說……」馬麗忽然閉上了嘴巴,目光聚焦在八荒姚身上,瞳孔收縮:「她…她死了?」

陳宇:「沒死。」

馬麗:「死了。」

陳宇:「沒死。」

蹲下身,馬麗嚴肅檢查少女的機體:「剛才那道火柱,就是她開啟了第八個穴位吧……生命力耗盡了……死了。」

陳宇有些煩躁:「我說沒死就沒死。」

「……」馬麗沉默。

她以為是陳宇不願接受這種事實,便不開口了。

『所以……是八荒姚獻祭了生命,把陳宇救了嗎……』

馬麗眼神複雜。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比較冷血的人。

也見慣了生死。

但曾經的老同學,就躺在眼皮底下,心緒還是感到了幾分悲苦。

「才剛剛成年啊……」

「……」

「只能說不愧是末世嗎?」

拉開背包,從裡面找一件外套穿上,陳宇推開馬麗,小心翼翼的抱起八荒姚,輕輕撫了撫她耳邊的髮絲,道:「先逃,後面說不定還有追來的。」

「……好。」

兩人一屍,重新啟程。

毫不停息的跑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有了點安全感。

「咔。」

停下腳步,陳宇摘下面具,深深舒了口氣:「可以了。都快出河省了,那些狗東西也不可能一直追吧。」

「京城……」馬麗回頭,眺望西方:「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只是一個小時的話,應該還沒分出勝負。先不說這個,問你件事情。」

「說。」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讓一個人復活?」陳宇嚴肅開口。

「什麼方法也沒有。」馬麗看著陳宇懷中的少女,搖頭:「死了,就是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冷靜點吧。」

「那假死呢?」

「假死?」馬麗一愣。

「對。」陳宇眼中精光閃爍:「就是讓機體陷入死亡狀態,然後又活過來。」

「你是說……」馬麗上前,仔細觀察八荒姚:「她是假死?」

「不,和她沒關係。我是說讓我假死,能做到嗎?」

「為什麼?」馬麗目瞪口呆:「難道……你要和她結**?」

「啪!」

陳宇一巴掌就拍在了馬麗的頭頂:「你這個腦迴路是特麼有病吧?」

「那你假死幹嘛?」

思考片刻,陳宇決定對馬麗保密:「這你就別管了,假死的辦法有嗎?」

「……宇哥你沒事吧。」馬麗伸手,摸了摸陳宇腦門:「要不我先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別碰我。」

擋開馬麗的手,陳宇嚴肅開口:「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假死的辦法有沒有。」

「有。」馬麗點頭:「如果你只是想假死,我能找出幾十種方法。」

「行。」陳宇滿意的拍拍馬麗肩膀:「交給你了。」

「沒問題。但我有個條件。」

「條件?」陳宇皺眉:「什麼條件。」

「你得拍我馬屁。」

陳宇:「牛逼牛逼!大佬牛逼!」

「太敷衍了,而且我是讓你拍『馬屁』,不是拍馬屁!」說著,馬麗轉身,背對陳宇,彎腰:「來,拍。」

陳宇:「……WDNMD。」

……

沿著公路,兩人繼續前進了半個小時,進入了京城東邊第一個城市。

唐市。

奔跑,從京城到唐市,一個多小時。

乘坐動車,從京城到唐市,幾個小時。

由此可以判斷,在末世之中,火車的速度到底有多慢……

停下腳步。

站在城門前。

陳宇略有恍惚。

曾經在這座城市中,與張鐵、段野、八荒姚共同經歷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仿佛還是昨天。

而如今,一年2班,身死的身死、叛逃的叛逃、失蹤的失蹤……

只剩下他一人。

「宇哥,怎麼了?」見到陳宇停步,馬麗疑惑:「進去啊。」

「嗯。你知道唐市哪裡有保存屍體的地方嗎?」

「怎麼個保存?」

「原封不動,不能浸泡福馬林。」

「那只有低溫冷凍了。跟我來。」

兩人進入城市,先是問了問京城的情況。發現沒有什麼消息傳來,便步伐匆匆,徑直進入一家私營醫院。

進門,馬麗報出名字,並用內部通訊打了一通電話。隨後,便被服務人員恭恭敬敬的送上了專用電梯。

「叮。」

關門,按下底層。

馬麗攤手:「我是這家醫院的產品供應方。」

「安全嗎?」陳宇問:「我把小姚放在這,會不會有人打擾。」

「放心,不會的。一會給你一張卡,設定只能你進就行了。」

「好。」

「叮!」

電梯門開。

馬麗輕車熟路的七拐八拐,進入一間標有「3號」的封閉房屋,拉開總電源。

「噔!」

「噔噔噔……」

一盞盞無影燈亮起。

陳宇一眼就看到了房間中央的透明箱子。

「是這個嗎?」

「對,快把八荒姚放進去,設好定時,就能冷藏了。」

「能保持多久?」

「很久。」

「那就好。」

「如果你願意讓她浸泡一段時間的化學溶液,她的屍體能一直保存著。」

「不用,單純冷凍就可以。」

「宇哥,你到底是要幹什麼?」馬麗皺眉。

陳宇沒有回答。

他抱著八荒姚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入其中,蓋上玻璃蓋。

「宇哥,我知道你肯定有事瞞著我。」馬麗凝重道:「但我要提前說明,冷凍會造成細胞內的水分結晶。如果小姚真的只是假死,凍完後,就真死了。」

「我知道。你不用管這些,現在,給我準備一些假死的方法。」

「好……吧。」

緊盯陳宇,馬麗拖著長音:「現在就要?」

「對。」

「行,讓馬馬去給你準備準備。」

說罷,馬麗轉身離開了。

「啪嗒。」

快步上前,把門反鎖。

陳宇環視房內一圈,伸手麻利的拆掉所有監控攝像頭,隨後打開箱子的玻璃蓋,脫下八荒姚全身衣服。

「嗯,鎖狀紋身還在……」

「啪。」

將沾染血漿的衣服扔掉,陳宇接來一盆水,動作輕柔的擦拭少女身上的污跡。

連頭髮都洗了。

直到白白凈凈後,才重新把八荒姚放入箱內。

靠在箱旁,他伸手,撫摸了下少女的臉頰。

默然許久,轉身從背包內拿出一張紙、一支筆,開始寫信。

【八荒姚收:】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

【這麼多天(劃掉)】

【這麼多年(劃掉)】

【這麼久以來,我一直尋找能夠復活你的方法。看樣子,我是失敗了。你如今能看到這封信,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真的死了。】

【這一切,還要從淘汰賽結束的那個晚上講起。】

【那天半夜,我洗完澡躺在床上,剛要睡覺,你哥就來了(劃掉)】

【那天半夜,你哥在我的身上,做了你想像不到的(劃掉)】

【那天半夜,你哥在我身上留下了(劃掉)】

【那天半……艹(劃掉)】

【淘汰賽結束後,你哥來找我……】

……

一封信,兩千字,陳宇塗塗改改,半個多小時才寫完。

「呼……」

對著信紙吹了口氣,陳宇很滿意。

他疊起信,仔細觀察稍許,把信藏在了八荒姚的頭髮里。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

防止他一旦「橫死」,八荒姚被復活後,還傻了吧唧的啥也不知道……

雙手環抱,陳宇仰頭思索。

確認沒有什麼再遺忘的,便扣上了玻璃蓋,遲疑片刻,擰動了冷凍開關。

「嘶嘶嘶……」

機器,開始工作。

玻璃罩內掛上白霜。

陳宇後退數步,深深注視少女身軀:「放心,就是睡一覺。」

「馬上你就能醒了。」

「實在不行,我還能把你哥的那招學會。怎麼也不能讓你死掉……」

「但該說不說,我誤會你了,你這胸……還真不是平的。」

「……」

「而是有點凹啊……」

八荒姚微微睜開了雙眼:「……」

陳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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